“我草，这真的是病生题！”
“啥是病生啊？”
“简单来讲，病理是疾病发生时的模样，病生就是，这个疾病为什么会导致这个模样！”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你要判断一个人是否感冒，可以通过鼻塞打喷嚏来判断，这就是感冒时的模样，就是病理，而病生研究的，是感冒为什么会打喷嚏！”
“也就是说，病理是结果，而病生，是产生这个结果的整个过程！这可是大二下学期才能接触的内容啊，他怎么可能会！”
随着黑板上的字越来越多，众人眼睛也开始瞪得越来越大。
“谁和我说说，确定这是病生题么？我怎么看它像是论文啊！这篇幅，看得我头都麻了！”
“看他这走势应该就是病生题错不了了，题上写的妇女死亡，就是最终结果，现在江南写的这些全都是这个妇女过往的病例，所以如果没有错，最终的问题应该就是，推断妇女真正死亡的原因。”
“槟榔肝、肉芽肿……我的天，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还有这些血氧水平、酸碱值……这些身体的数据，是需要对机体达到什么样的熟悉程度，才能将它全都记下来啊。”
“来个人告诉我，江南这只是死记硬背的，不是他真正掌握的！”
当整洁有序的白色粉笔字，将一整块大黑板完全塞满后，沈教授也终于是无法淡定了。
他的身体包括他的瞳孔，都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整间教室，也在江南甩掉粉笔那一刹，已经变得鸦雀无声。
但江南很不在意，只见他拍了拍手掌，淡定自若的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最后回到座位，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休息起来。
但不等江南坐稳，一道严厉并带有愤怒意味的质问，紧随而至。
“你给我说清楚，你一个才接触医学不过个把月的新生，怎么可能背下这么长的病生题！”
听到沈文石的质问，江南不失风度的笑了笑。
“我如何能背下篇幅如此长的病生题，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难道你现在的重点，不是在解题上吗？”
沈文石恼羞成怒，咬牙凝视着江南，心中暗恨，他一个病理学的教授，竟然被一个小子拿病生的题来刁难，以此挑衅他的权威，真的不叫一个气人。
看来这小子之前在台上沉吟的那一下，就是在做这个打算，果然，真是个阴险的臭小子！
“沈教授，这题对您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有学生看到沈文石沉默，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对啊沈教授，该显露一下您的实力了。”林子萱附和道，她虽然震惊江南能默写出篇幅这么长的题，但更相信沈教授的实力。
然而……
“我解不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好像从沈文石的牙齿间蹦出来的，让原本喧哗的教室，陡然间陷入死寂，然后，哗然沸腾！
“什么？沈教授您解不了？”
“怎么可能，您可是沈教授，您不会真的被江南给难住了吧？”
沈文石扫视了周围一圈，看着众人哗然的表情，心中怒意更浓。
“我是病理学的教授，不是病生学的教授，有关病生的题，不在我的学识范围！”
“就好像搞金融的，会告诉你庄家怎么种？火箭怎么制造吗？”
众人不由沉默，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震惊。
失落于沈教授竟然会拿这道题没办法。
震惊于江南能写出难倒沈教授的医学题，哪怕有些投机的成分在，但依旧让人感到震惊。
难道，沈教授真的拿江南就没办法了不成？
林子萱神色动容，黄奇玮面如土色，杨梓易非常的不服！
“你能出题又代表着什么，顶多就算你死记硬背的能力比别人强一点而已，你以为这样，就有自大的资本了？”想到先前的话，沈文石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对，你出个病生题刁难沈老师算什么本事？你厉害就出病理题啊！”听到沈教授说话，曾杰第一个站出来帮腔。
江南笑了笑，凝视着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沈教授，而后淡淡的道：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当作，你懂的我都懂，你不懂的我也懂？”
沈文石怒极反笑，道：“难不成你想告诉我，这个题不是你死记硬背背下来的？而是你因为研究而掌握下来的？”
“呵呵，恐怕这上面的概念，你是一个都不懂吧？”
“病生学，大到疾病转化的过程，小到肉芽肿如何产生，如果你真有这个能力，你就解出这个题给我们看看，但需要告诉你的是，我不想听到书本上的答案，我需要听到你对病变的阐述，以证明这些东西全都是你掌握的，而不是你从某本医学杂志上背下来的！”
“如果你能答出来，那么恭喜你，我会向你道歉。”
看着沈文石无理取闹的模样，江南心里清楚，距离沈文石最后的一点自尊，就只有那么一层遮羞布的距离了。
而既然他主动的提出来，那江南也就不在意，把他这一层遮羞布给撕个粉碎！
“行，既然老师要求，我答应就是了。”
江南再次站了起来，再一次向着台上走去，和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他落笔无比果断，刚一上台，便毫不犹豫的挥洒起来。
从江南写出第一个细胞的病变过程，写到最后一个致死的疾病，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但就是这五分钟，医科1702班的所有学生，从诧异到呆愣，从呆愣到震撼，最后定格成深深的惊骇！
沈文石一张老脸，更是白得没有了一丝的人色！
“这怎么可能，他不仅病理学掌握得这么好，病生学，竟然也是这么透彻！”
“他不是和我们一样，才接触医学一个月吗？这个信手拈来的水准，恐怕就算大四的学长学姐们都比不上吧！”
江南越写越快，在外人看来，江南就好像达到了人笔合一的境界，实际上只有江南自己知道，他是被尿憋急了，所幸，在下课铃响起的前一秒，江南完成了答案，然后他毫不犹豫的，甩掉手中粉笔，直奔厕所而去。
留下一众完全懵逼的同学们。
“沈老师，这个答案对吗？”
沈文石沉默了良久之后，这才话音微颤的说道：“疾病的发展我不清楚，但这些病理的定义，全都正确。”
听到沈文石这话，所有人再度面面相觑，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与怪异。
“沈教授不清楚病生的框架是否正确，也就是说，那家伙不一定是对的。”曾杰悻悻的笑道，但语气中并没有什么底气。
医科专业都在一栋楼，遇到同一专业的老师和学长并不是难事，而因为下课的关系，恰好就有一位病生学老师从门口经过。
沈文石得见，连忙走过去叫住。
“哟，这不是沈老师吗？来这边代课啊？”那个叫做张老师的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张你来一下。”沈文石将张老师拉进教室。
就在张老师奇怪什么事的时候，他的目光猛的被黑板吸引，脸色明显的愣了一下，好半晌恢复过来后，连忙以微笑掩饰刚才的尴尬。
“没想到沈老师在病生学都这么有造诣？”
“不过，沈老师您怎么教起病生了？”
“您不是病理学教授么？”
“而且，这个班不是大一的么？”
“另外，你所教的内容，是研究生们研究的课题啊！”
已经不再需要其他的话了，当张老师此话说完，医科1702班的所有学生，包括老师沈文石，都已经震惊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研究生们……们……研究的课题啊！
沈教授无心的寒暄了两句之后，便讪笑着送走了张老师。
然后教室再度回归寂静，哪怕此时是下课，都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直到江南从厕所归来，寂静的教室，才被胖子那没头没脑的熊抱和大笑所打破。
“我的南哥，你真是太神了！”
“你看看这一个个的，都他妈跟吃了屎一样！”
“太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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