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验血结果出来了，但是我看不懂，不知道仪器显示的是什么意思。
陈教授看得认真，同时给我解说这个检验的重要性，验血是十分重要的，因为血液可流通全身，蛊要发挥作用也必须全身控制。所以按照陈教授的经验，一般血液里都会残留蛊的信息，一般的仪器没有办法发现，他这个是根据课题改过的，全世界仅此一台。
“嗯，确实有蛊的存留。”他点点头，但也没多说。
我很着急：“那还有救吗，我会不会腐烂掉？”
“你别慌，别总把蛊术看成是一种邪术。”他首先让我安心，“我刚才说过了，蛊不仅能害人，还可以救人，蛊都是一个集体，这些集体之间存在差异性，虽然我的研究还没到那一步，但光看实验现象，它们肯定是有区别的，告诉你，蛊可以强身健体哦。”
“还有这种事？”这颠覆了我的认知。
他微笑着点点头：“我们有一个实验体，在蛊的作用下寿命活到了其他个体的三倍。”
老严也插嘴：“是这样的，蛊术高超的人，寿命都很长，没有低过一百岁的。”
“这么神奇吗？”我忐忑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改变。
陈教授说：“按我的猜想，蛊以腐败物质为养料，这对我们身体是有好处的，如果是可以控制的蛊，进入身体之后会帮你清除体内不干净的东西，让你一直保持身体健康。”
果然啊，以前看小说里就说，力量始终是力量，不存在什么正邪。
之所以蛊术被人认为是邪术，那是因为场面太恶心了，不是血就是虫子……
陈教授还继续安慰我：“你要知道，人类利用虫子可以追溯到最古老的历史，你想想，食物中什么东西最容易获得？当然是植物，但光吃植物对人体并不好，人类需要摄入蛋白质，这时候个体不大的虫子就成为最好的食品，所以，我们的祖先肯定有一个吃虫子的时期。”
这不难想象，贝爷不是整天跟我们说“蛋白质”吗。
虫子肯定比大型哺乳动物容易获得多了，危险性相对较小。
当然相当部分的虫子有毒，可那也是死前面一批人，后来人有了经验之后，就知道吃什么虫子没事，直接抓来吃就好了，这是野外最容易获得的蛋白质。
“所以，这些和养蛊有关？”我不明觉厉。
“猜想，只是猜想。”陈教授慢慢说，“虫子体积小，总去抓很麻烦，所以人类首先饲养的生物就是虫，养肥了吃，除此之外，毒虫也成为了人类的利器，这是人类最容易获得的武器，不费力就能用这个战胜大型生物，我估计养蛊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老严也点点头：“蛊术的流传，确实已经十分久远，只是后来人类文明了，就显得很邪恶，物资丰富了不再需要虫子，从此在中原地区断了传承，但在偏远地方还保留了下来。”
“等等，这是什么？”陈教授忽然喊了一声。
我看向显示屏幕，并没有看出什么，那陌生的数据我一点都看不懂。
他皱眉看了半天，让我都不知所措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大约两分钟之后，他才慢慢说：“这不一样，你身体里的蛊，跟我之前研究的都大不相同，怎么说呢，数据显示，你这种蛊并不完整，很容易消失，神奇的是，好像在你身体里存在很久了。”
这话，让我感觉到小薰没胡说，她是从我出生就把我养成蛊了。
但她也说我是不成功的蛊，毕竟那时候她也做不了什么，肯定是她师父干的。
“说人……说简单一点吧。”我有点想听又不敢听。
陈教授晃晃脑袋：“这样的分析不精确，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也许你还得做一个完全的体检，情况有些奇特，我不好乱说。”
我不想，什么叫完全的体检，是把我切片研究吗？
“我可能没什么时间……”我想着怎么推脱，“老师，您就按照经验说一说吧，体检的事以后再看，说错了也没什么，我们这又不是科学研讨会。”
他不肯：“科学是严谨的，胡乱的推测只能是一种考量，对你说有点不负责任。”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想提前知道一下，咱们又不是外人。”我怂恿他说出来。
“那我就说了，但是并不肯定，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的。”
老一辈还是严谨，哪怕推测靠谱，没有数据都不肯说结论的。
他酝酿了一下词语说：“按照这个数据，我推测这蛊已经在你身体里存在很长时间了，很长很长，甚至对你的身体都造成了一些影响，你先别慌，这些影响是好的，似乎也是这蛊在支撑着你的身体机能，你身体里的血细胞都有了一些异于常人的变化。”
神人啊，小薰也是这么说的，她说这是让我活下来的办法。
按照陈教授的解释，我这辈子差不多到二十年，能活着就全指着小薰的蛊了。
从这个角度看，小薰似乎是好人？
可也不完全肯定，她说我出生的时候就快死了，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证明。
如果那时我是一个健康的宝宝，也被她养成了蛊怎么说？
以前的事没法改变，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回头看的人，谁生的我都不关心，我只担心今后。
“老师，如果这个蛊继续影响我，我还能正常生活吗？”我询问陈教授。
“这蛊到底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所以没法给你答案。”他这个说法我不太满意。
所以我说得更详细，之前的事也说了出来，这事情连老严都听得目瞪口呆。
“你说，一个小女孩的血让你变得十分强大，超越了人的极限？”
“是的，子弹都打不死的一个怪物，我打死了。”
陈教授的神情十分凝重，这也许是他的习惯吧，可也够吓人的。
之所以我敢对他说出这些，也是看中了这位让人尊敬的老者那崇高的品格。
活到了他这样的地步，德高望重，不至于想害我一个后生吧。
我不是没有缘由的担心，要放到其他人身上我不敢说，很明显我就是他们获得名利的实验品，这可算是一个重大突破，包括我的那些对头都说过，用活人养成蛊，是很少见的。
目前看来也只有小薰会这个，应该是体质的缘故，那么我放在哪里都会被切片研究了。
凝重了半天，陈教授说：“之前我们说过，蛊也可以让死人变成传说中的僵尸，但那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做任何事我们也都需要遵循规律，你说你获得过强大的力量，可显然，遵循力量不应该是你可以承受的，也许你的身体经过了改造，可你的脑子呢，你的意识呢？”
我拍着大腿：“是呀，他们说，我会变成一具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陈教授缓缓点头：“我的推断，也是这样，材料决定了承受的极限，你的身体就仿佛一台机器，拥有多大的力量就必须有多强悍，别看那些离谱的小说，根本没有什么仙人，你身体的细胞再怎么改造也是那样，承受不了过大的力量，就算能了，你脆弱的脑子呢？”
我也是有些害怕：“这么说，我如果继续往下发展，真会变僵尸？”
“这个需要进一步研究。”陈教授摇摇头：“不过嘛，你身体里的蛊似乎并不完整，不要问我为什么，就是这种感觉，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测，如果蛊完整的话，会发生更特别的变化。”
还是别变化了，我很不希望有这种变化。
老严和陈教授都在，这样的专家会诊依然没有什么办法。
其实陈教授对于蛊术是半桶水，只是他的研究比老严更明白。
老严的知识有宽度，陈教授则是有深度，真正能对我们有指导意义的，还是陈教授。
最后他们都没有什么办法了，陈教授也知道了我的处境。
这种处境是很尴尬的，报警都没用，因为这是未知的东西，法律没有过界定。
更何况，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正常警察参与进来只是送死。
人家会蛊术就是这么任性。
没有办法，陈教授只能一人送了我们一个仪器，戴在手腕上的。
他说这是对蛊有感应的传感器，平时可以当成预警器来用，因为蛊术恐怖就在于能隐藏在普通人当中，一个不小心就中招了。他让我们先注意，同时他的研究也在加快，和我约好进一步检测的时间，很多实验是需要准备的，到时候才帮我想想办法。
我们出了研究所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
老严和我分开了，他当然也不打算和我纠缠在一起，他知道我遇到的麻烦有多恐怖。
能不能活到以后，就看我自己了。
学校关门，我只能回外面的出租屋，可一回去，我就看见了小薰。
当时把我吓的，她都看出我脸色白了，冷笑说：“怕什么，有我在，他们暂时还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知道，她今晚也是帮忙的，虽然不在场。
真的没办法了吗，不行，我今晚就要跟她好好商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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