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医失算了一次,她也变得不自信起来,我这么一说她就犹豫了。
高门毕竟是比你强大的存在,要折腾你还是简单的,别跟我说什么老家伙没几年了所以不怕死的狠话,你还有心愿没了呢。不惜得罪高门来帮我,那一定是你放不下的事,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如就拴在一起干到底了,分开肯定是弱啊。
看她沉默了半天,我忍不住又问:“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她点头。
我根本就不问她的选择,绝对没跑的,所以我直接问:“咱们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她也很直接,一个常年不出门的老太婆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人了吗?我想问问,传说中的各种高能呢,玄门人士呢,不出来管管?面对这种丧尽天良的行为就没有一点正义感吗。
老巫医告诉我,一般来说,这种门户之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不是没有高人,也有,但现实没有故事里那么多的正义感,这点事情还不值得那些人撕破脸皮动手。死这点人算什么,以前挂的更多,都没见有什么高人出来替天行道,传说故事里总会有那么个道士出手相助,那是因为故事必须得这么说,人们比较接受正确的三观。
事实上每个人差别不大,不管是高人还是普通人,总得考虑一下自己。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老巫医也是看得很明白,我们现在没有其他帮助,先不说别的,就算知道小薰在哪里,也不可能救得出来,老虎躲都来不及,哪有上门找老虎单挑的。
说到这个能力……我尴尬了半天终于对老巫医说:“这个,阴兵能不能对付他们?”
她叹了口气:“刚才你也看见了,他们的底蕴更深厚啊,我这两个都元气大伤。”
“我是说,如果有很多呢?”
游戏咱们都玩过,在很多即时战略游戏里,低等级兵种是可以战胜高等级兵种的,就因为一条:多。一大片覆盖过去,拼着伤亡夺取胜利,是很多游戏体现出来经济第一的内容。
果然她动容了:“多?还能有多少?”
“你先别管,就问我们这次如果要去救人,需要多少阴兵?”
“嗯,他们那样的铜甲尸也不会有多少,你回头如果再去弄阴兵的话,必须要有二十个左右,我们才有可能搞出点名堂,但是用来融合的蛊已经没有了啊,就只成了这两个。”
她拿出蚂蚁给我看,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你以为要养这些蚂蚁容易吗?”
估计很麻烦,重新养得好多年吧,救人恐怕是来不及的。
我很尴尬地说:“其实……那个其实,我把那些阴兵全收了。”
老太婆目瞪口呆,然后不信:“怎么可能,你不会蛊术,再说有尸鳖的话,一般养的蛊都不行啊,老娘几十年的心血,一窝蚂蚁都被你弄得剩下了两个,还怎么收?”
低调低调,我说:“我是直接收的尸鳖……”
然后我们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在各自的目光里几度交锋。
她的目光谴责谴责,我然后以目光回敬,她再来,我再回敬。
各自都有小心思,大哥莫说二哥,我们就是做初一和做十五的,谁也不比谁纯洁嘛。
最终一场激烈的讨论在各自的目光中结束,都成年人了,事情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一条船上的人,现在我的大腿变粗了吧,你得罪了高门,再得罪我有什么好处?
她又长叹一声:“有了那些阴兵,我们确实可以做一些事情了,用得好的话,跟高门两败俱伤也不是没有可能,足够救人。”
“什么,我吞下了整个阴兵部队,才两败俱伤?”我很不甘心。
她复杂地瞪了我一眼:“你以为蛊门几千年白过的吗,我的话都有点夸大了,两败俱伤都不一定能做到,不过救人估计是足够了,有了老矿场的所有阴兵,我们可以威慑。”
没错,直接干是不对的,因为对方手里有人质。
她又恨我:“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否则他们今晚根本就不敢来!”
这能怪我吗,带回来也是个麻烦,那么多奇形怪状的虫子都那么大,你以为是蚂蚁啊。
我想起了那两个“高级单位”,询问:“那两个什么尸的,阴兵能打过?”
“当然能,那种级别的蛊他们也不多,养着耗费很大。”老太婆又开始自信,“而且,就算多又能怎样,告诉你,二十个以上,双方数目对等,它们就不是阴兵的对手,阴兵是数量越多越强,而尸蛊数量再多也强得有限,有时候它们自己就能乱起来。”
也是,这是正规军和乌合之众的区别,阴兵有团结的意志。
怪不得她说二十个呢,阴兵要有二十个,才能和那种尸蛊持平,然后再增多就是优势。
这么说来,我很有信心啊,数不出来我到底弄了多少阴兵,虫子都看的头皮发麻。
得成千上万吧,当年的战事一定很惨烈。
老太婆又奇怪,我不会蛊术,是怎么操作那些阴兵的。
我就一五一十告诉她了,反正我这种办法她也学不会,就是拿自己血镇住,不会蛊术发不了命令,没关系,我找其中一个能沟通的发布命令,在她看来一定跟闹着玩似的吧。
听完这些,她好像又有什么感慨了,麻木了半天才说:“怪不得他们这么想要你,现在那个小姑娘也不算危险了,因为他们要的肯定包括你,但不是现在的你。”
他们也要我变成蛊?乖乖,隐藏得很深啊,我原先以为他们不会在乎我呢。
一直监视我并非全是用来钓小薰的,而是想让小薰把我变蛊,然后从中做手脚。
那么我们面前的问题就剩下一个了,小薰到底被他们带去了哪里。
起码要知道个大概的地方,我调动阴兵时虫子跟随范围是有限的,阴兵是蛊,离开虫子载体的距离不能太远。哪怕就在附近,我调动阴兵也需要时间,这又不是像老太婆的蚂蚁一样,可以随身携带。
结果我们谁也不知道,可能带到哪里藏起来了,也可能直接回到高门。
但是,高门在哪里呢?
老太婆也不知道,她都不算高门的,虽然懂得点蛊术,只能算普通低门,不,她门都没有……
我看她犹豫半天了,欲言又止,肯定有话说,就催她:“有话就说吧,别问什么当不当讲了。”
“那我就说了。”她阴谋地一笑,“其实,他们能找到你在哪里,应该是情蛊的功劳。”
听到这个我就反驳:“情蛊是她种在自己身上的,所以对我有什么用?”
“反噬啊,哎,你不懂。”老太婆就给我解释,“她身上有情蛊,就等于你是下蛊的人。”
“对啊,可真不是我下的蛊,她自己还能压制情蛊呢。”我不背这锅。
“我知道,只是说相当于这样,对于会蛊术的人来说,你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她一提到这种阴谋诡计就特别入戏,“有人问过我,情蛊怎么解,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解的,只要让情蛊反噬,双方就各自相爱了,反正都这个地步了,不也是一个好姻缘吗?”
“你等等,说的什么我不明白啊。”我有点怕怕。
她直截了当地说:“我让情蛊反噬,你也喜欢上她,就能找到她在哪里。”
有道理啊,不过这里面好像有哪里不对,我问她:“然后怎么办呢?”
“什么然后?”
“当然是这些事情解决之后啊,最好的情况是我们赢了,情蛊怎么办?”
虽然蓝衣是美女,可她那个什么门作恶多端,我不想喜欢她啊,回头我再入赘高门?
那不还是输了吗,我彻底爱上了蓝衣,要知道爱情是很盲目的,说不好我就把小薰和这个老太婆抓起来,打个包送往高门作为彩礼……
但老太婆不以为然:“那是对普通人无解,你身体里的蛊比她们的厉害多了,她都能压住情蛊你凭什么压不住?跟你说了吧,无主的阴兵对活人来说最可怕,没有人敢进去的,这么多年你以为高门不想呢,他们进不去,然而你却进去了,不就说明你厉害吗。”
还是很有道理啊,不知道是不是在忽悠我。
我也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蛊很厉害,但给自己弄情蛊这种事,我有阴影。
中了蛊之后会违背自己的意识,等于是思想受到了控制,那也不是我自己了啊。
“到底压不压得住,你要保证。”我不断对她强调。
“保证保证,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她麻利地开始准备了。
我怎么看她都是很敷衍的样子呢,不过要求小薰,我好像也只能这样找了。
等等,是不是还存在另一种可能,老巫医要对我下黑手呢?
难道她不会为了填补与高门之间的裂痕,主动把我送过去?
我对蓝衣死心塌地之后,我就是他们的了,他们想要的一切都可以达到,而老巫医献人有功,高门也不会再找她的麻烦……玛德,这个猜测是多么合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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