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也没想到方老板会跟她撕破脸。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看来是没办法挽回了。
失去方老板这个客户，对他们白金汉来说，确实是不小的损失，最为关键的是，他如果真的计较起来，以后的麻烦必然不会少。
方老板从身上摸出一根雪茄，熊祁立刻狗腿地给点上。
“江老板，你身为女人，将白金汉做到这个地步，实在不易。千万不要固执，要学会审时度势。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熊祁也跟着一起撺掇，“江姐，这个段元就就算是你亲弟弟，也不能包庇！”
段元暗笑，他这么说，就好像错在自己，黑白都被颠倒了。
江舒冷冷剜了熊祁一眼，暗怪自己识人不善，关键时刻，自家员工竟然帮着外人为难她。
“方老板说得不错，我一个女人，将白金汉做到今天这一步，确实不容易。要面对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应对很多意料之外的麻烦。许多男人都做不到的，我，江舒做到了！”
回顾过去数年，江舒眼眶发热。
“能够打下今天的基础，我江舒靠得是重情重义，有理有德。单单‘德’这个字，讲的是有品德、有公德、有道德！”
“熊祁，你不止一次跟方老板一唱一和，恐吓无知少女。败德辱行！方老板，你屡次骚扰、玩弄女性，没有道德！”
“要我蒙蔽双眼，助纣为虐？抱歉，做不到！”
“我江舒不做没有‘德性’的事！”
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深深冲击了段元。
眼前这个纤瘦的女人，虽然有伤在身，却是钢铸的脊骨，柔韧有力。
“说得好！”
小柚子一脸崇拜的拍手叫好。
方老板跟熊祁被斥责的面红耳赤。尤其是方老板，一身肥肉颤了好几颤。
他狠狠磨牙，从牙缝里迸出狠话：“江舒，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白金汉从燕北彻底地消失！”
江舒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不禁流下冷汗。
今天的举动，会给她招来不小的麻烦。
多年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熊祁一脸讨好地对方老板说：“我现在就辞职，以后就跟着您干！”
说着，他脱下身上的工作服，狠狠踩了几脚。
边踩边骂：“这破工作老子早就不想干了，一个女人还敢妄想在男人的世界立足，做梦！”
方老板洋洋得意地喷云吐雾，肥肉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江舒，我不是没给你机会。”
段元看不下去了，走到前面。
“小元，别冲动。”
江舒担心他的安危，想要阻拦。
段元对她露出笑容，沉声说：“以后都有我在，你放心。”
并不是多特别的一句话，在江舒听来，却觉得格外的安心。
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向云瑶听到，对段元的印象又一次改观。
有勇气，有责任感，有担当——是个男子汉！
“姓段的，我方某记住你了！”
方老板夹着雪茄，烟雾腾腾，面貌凶狠。
段元瞪了熊祁一眼，撇嘴冷笑，“等一会儿你可不要后悔你做的决定！”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后悔！”
说着，熊祁又往工作服上啐了一口，然后讨好的看着方老板。
段元摇头，原本还想救他一命，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
“方老板，你说我坏你好事，让白金汉给你个交代？”
他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无论走到哪里，都受到人们的巴结讨好，方老板惯性的以为，这是段元在示弱。
他目露鄙夷的轻嗤道：“没错。”
“你说要江姐不要固执，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方老板皱眉，有些不满，“对，我是这样说的。”
“你说要是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让白金汉从燕北彻底消失？”
接连的问题，将方老板惹恼，“你这人有完没完！”
“当然没完！”
段元的声音忽然拔高几度，将在场的人都吓得一震。
尤其是距离他最近的方老板，下巴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抖。
“方老板，你从今年开始，每次来白金汉消费，都是赊账。到目前为止，一共欠了十一万两千五百八十元！”
“在寻求交代跟答复之前，麻烦你先把欠账处理一下吧！”
段元精确地说出欠账金额之后，方老板的脸色刷地就变了。
“白金汉从不允许客户赊账，是谁私下操作的！”
江舒很快明白是谁背着她搞小动作，狠狠刺向熊祁。
熊祁很是愕然，这件事儿除了他跟前台，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而段元不仅知道确切的时间，甚至连具体的数额都说得出来。
见鬼了！
熊祁死撑，脸皮抽了抽，道：“哼，不就是十一万，我很快会让秘书过来结账的。”
段元不依不饶，“很快是多快，今天，还是明天？”
“总之，会尽快！”
“方老板，既然你在燕北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跺一跺脚，我们白金汉都会颤一颤。不会欠我们这点小钱吧？”
“那是当然的了！”
方老板目光闪躲，根本不敢跟段元对视——这就表明他心里有鬼！
“那就好，原本在知道方老板生意周转不灵，被债主追上门，几乎破产的境地，我还真有点担心。”
“破产！”
熊祁的反应最激烈。
为了讨好方老板，他几乎连尊严都不要了，一心想给他当上门女婿。
可如今才知道，他竟然要破产了？
方老板大汗淋漓，手一抖，雪茄也跟着掉了。
“胡、胡说，你这是都听谁说的？”
“无论是谁说的，只要是假消息我就放心了。方老板，今天麻烦就把欠的账结了吧？这么大的数额，肯定是要刷卡的吧？”
江舒接收到段元的眼神，立刻让人将pos机拿来。
“方老板，请吧。”
江舒露出职业微笑，温煦的笑容却渗出丝丝寒气。
被方老板看在眼里，身上的冷汗止也止不住。
“请！”
段元也跟着催促，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之前，小柚子将他拦住，不仅将熊祁的命运告诉他，掌握了先机的她，对方老板的现状了如指掌，看穿他的假把式，一个不漏的通通交代给段元。
而她之所以会了解，还是在几年之后，由于痛失爱子，变得疯疯癫癫的江舒不断念叨陈年往事。光方老板这件事，她都重复了不下百八十回。小柚子才会对细节了解的清清楚楚。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方老板身上。
熊祁的冷汗都跟着下来了。
他不想相信自己的靠山会破产，如果是事实，他会失去重要的工作，朝不保夕。而且，追究下来的话，以江舒的手段，也一定会让他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方老板，这笔钱数额确实不小，您也该结账了。”
熊祁颤声催促，脸上堆起难看的假笑。
“急、急什么，今天出门没带卡！”
方老板气急败坏，作势要走，“我今天还有生意要谈，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熊祁第一个将人拦住，急得跺脚，“你真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怎么交差。十一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敢拦我！”
方老板肥厚的大掌险些将瘦弱的熊祁拍飞，他人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江舒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立刻招来保安处理。
“方老板，如果您今天不能结账的话，按照这条街的江湖规矩，我有权采取自己的方式，直到你还钱为止！”
方老板挣扎了几下，就被数个保安铐住。
“给我带进去，我亲自处理！”
………………
人被带走，熊祁趁机想逃，被段元一把抓了回来。
“既然要辞职的话，按照白金汉的规矩，离职手续还是要办一下的。”
熊祁浑身的嚣张气焰消失的干干净净，跟段元求饶，“看在老同事的份上，你放过我这一回。”
段元摇头，道：“你都可以不顾老同事的情分，让我难看。我要是心慈手软，那就显得你太卑鄙无耻了。为了你在方老板心目中的形象，我愿意大义灭你一回！”
说罢，他朝江舒招呼，“别忘了，这儿还有一个！”
熊祁大恨，低吼一声，撞向段元！
“爸爸，小心！”
小柚子心急之下，照着熊祁的手臂来了一口！
熊祁疼地面容扭曲，猛地狠甩手臂。
眼看小柚子就要摔倒在地，向云瑶赶紧将她抱起，搂进怀中。
“都给我让开！”
眼看保安就要围过来，熊祁目露凶光，朝着向云瑶跟小柚子冲过去！
“伤我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段元从后面拦腰抱住熊祁，腰腹瞬间集聚力量，猛地后仰。
熊祁头顶着地，强烈的撞击之下，头昏眼花。而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向云瑶跟小柚子惊讶地张着嘴巴，被刚刚的场面结结实实地震撼到了。
“好漂亮的抱腰摔。”
小柚子兴奋地拍手。
而向云瑶，则因为段元刚刚那句话，羞得面红耳赤。
他说，伤我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谁是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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