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厉害的是相传她曾经做过一千张纸,叠加在一起后,厚度只比正常的一张纸稍微厚点。我是没见过那么夸张的场面,不过想想也差不到哪去。可以说凭借这份本事,周杰完全可以将周家发扬光大,但俗话说的好,一夜暴富基本上都一夜崩盘,周家还没一夜暴富就消失了,连带着制作千张纸的技术都没有传出来。”
“所以现存的千张纸成品极其少,这个顶多只能算是十张纸,不,看痕迹只有四张纸。不过也很了不得,模仿的有模有样。”
“千张纸的最开始是种技艺高超的工艺,到后来就演变成了隐藏机密文件的手法,这张纸应该就是为了隐藏上面的地图而做出来的,将一张地图分成四块画在四张纸上,最后按压合成一张。拿到的人就算有心,如果不懂得千张纸的剥离手法也是白搭。三爷以前也得到过一张千张纸,那个足足有数百张,比这个厉害多了。”
我原以为普通的一张纸没想到隐藏了这么多门道在里面,感叹了一句,我将目光投到地图上,地图上线条并不复杂,根据上面标识的地方,我看见了俩个熟悉地方,安图县,白河镇,还有一条虚线,上边标识的是国境线,在其一旁写着坟院俩个字。
游文迟疑了下,说:“三爷在这个地方可就不好弄了,万一碰到边防被当做越境,子弹可是不长眼。”
我提议道:“我们可以装作当地的猎人上山,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躲过去。”
游文叹口气说道:“没那么容易的,边防军不是傻子,我和三爷就曾经在边境遭遇过边防军,被盘查了好几天才算没事,而且这条边境线是中朝边境线,特别敏感,边防军肯定会下大力气巡逻。”
我说:“没事,我们只要身上不带违禁品,就算被抓到也没事。而且我们可以问下钱五,他是否知道关于巡逻路线,虽然每次的路线都不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
游文无奈的收起地图:“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有边防军倒也不全是坏事,我想到了个法子,万一真的有没法应付的危险,我们可以故意被边防军发现,从而躲过一劫。”
我拿起夹杂着千张纸的笔记本,里面的一连串数字上面画满了符号,但依旧没有写出明文,拿给游文看,脸色猛地一变,惊呼道:“周氏密码?”
我不禁问道:“什么是周氏密码?难道和你说的造纸的周家是一家?”
游文点点头:“对,我之前和你说过周杰研究出了千张纸,传闻其私下还研究出一个密码本,具体的东西我没见过,但确实有这么个东西,至今没人能破译。”
想了会又说道:“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本子和地图应该都是周家人留下的,没想到消失几十年的周家居然出现了,还搅合进这件事。看三爷在上边做的标记,应该也没破译出来。”
前几天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跑出个周家,我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自己似乎闯进个漩涡里,而且漩涡的水十分浑浊。右手不自觉地捏了下背包里的卷轴,发觉十分烫手。
而且从手表背面的时间刻痕来看,周家似乎早在十五年前就插进了这件事里,不知道这回三舅面对的敌人是不是周家,一个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忽然之间消失了,现在又插手这件事情,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有鬼。
游文问道:“少东家,我们什么时候走?从地图上看坟院离这里可不近,得有俩天的脚程。”
我看了下手表,说:“事不宜迟现在就走,你去问问有没有猎户的行头,借来俩件我们也不至于半路给截了。”
我让游文借东西也是让他去看看三舅给他写的信,刚刚给他信之后,我见游文一直没看那封信,索性就找了个借口让他出去看。看着他出门,我又找到了钱五,想询问关于坟院的消息。
当找到他人的时候,整个人已是醉烂如泥的躺在地上,旁边放着几只空瓶子,酒气混杂着体味熏得我脑壳发昏,想了下,我决定还是将他拉起扶坐在饮水槽上。因为钱五有严重的驼背,所以好几次都一头栽倒在地上。
过了会,钱五稍微清醒了,见我坐在他身旁,打着舌头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问下关于坟院的具体情况,我和游文都是第一次来并不熟。”
钱五摇头晃脑的晕了几分钟,才慢悠悠的道:“坟院嘛,说白了就是三座山,没啥稀奇的东西,就是死人骨头多了点,在三座山中间的天坑里全是骷髅,当年樱花国鬼子在这里做毒气实验,附近几百里的人都被抓去,天坑里面死人骨头有七八米深。刨开这些,还有个充斥着迷雾的峡谷,就在天坑不远处,那是当年樱花国鬼子做人体试验的地方,后来毒气发生泄露,泄露的毒气弥漫在峡谷里面,直到今天都没消散,也有人进去过但没一个活得出来。”
“除了这些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我去过几次,没发现其他特殊的地方。还有我劝你一句话,世上最危险的不是看得见的危险,而是人心。人心隔层肚皮,谁知道里面装的是刀子还是蜂蜜?”
钱五惆怅着打开一瓶酒的瓶盖,猛地灌下去一口,又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推了俩下没推醒,只好回到先前的院落里,游文已经站在院子里,身旁还放了俩套破旧衣服,见我走进来便说道:“猎户的衣服没了,只有这样的,凑合着穿吧。”
我看游文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舅给他的那封信原因,我话到嘴边还是忍住没问,拿起衣服套在身上,虽然不合身,也凑合着穿了。
俩人套上衣服便出了钱家老宅,跟着地图上的方向往坟院赶去。有了前几天的经验,我这次特意在进山前将裤脚和袖筒扎好,防止有虫子钻进衣服里边,还顺便在脖子上搭了条毛巾。
因为这次的行动牵扯到了三舅,所以我和游文没打算去找向导,而是独自进山根据地图上的路线寻找。延边这边的老林子要比通化那边的好得多,可能是因为海拔的原因,山上的树木大多数都是松树,没有密不透风的情况,时不时还有一俩阵小风刮进林子,感觉不算太差。
山上的有些地方有路,不过我和游文为了赶时间并没有走大路,而是直奔坟院过去,除非是遇到不可跨越的障碍物,不然都是想尽办法过去,还几次遇见断崖,都是用藤蔓一根接着一根,和个猴子一样荡到对面,差点没给我把心脏病吓出来。
现在是八九月份,山上的蛇也是多得很,就算很少见的火赤链都见到好几条,我和游文是能躲就躲,坚决减少发生正面的冲突,我开始还问为什么不把蛇给打死,游文给我说了个他遇见的事,我顿时没了脾气。
游文说他以前还没成年的时候,也没跟着三舅干活,整天跟着村里的大小孩到处疯,经常闹得十里八乡都不得安宁。有一年夏天他们下河抓鱼的时候,一个小孩被蛇咬了,后来送去医院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落了个半身不遂,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待着,于是几个大小孩商量着给他报仇。他第二天去城里走亲戚不在乡下,所以就没参与后面这件事。
第二天他们掘开了拦水坝,在放水的地方拦了张渔网防止被蛇跑掉,中午的时候池塘水被放干,一伙人下塘去找蛇,最后找到了一个蛇窝,里面有条白色的双头蛇,当时双头蛇还想咬人,被个叫李超的大小孩用渔网兜住了,几个人将商量着将蛇放在火堆上活活烤死。
双头蛇死后,当晚几个参与这件事的小孩家里同时出事,第二天早上村里人去敲门的时候,发现没人,于是翻墙进去叫人,结果发现床上躺着是一个个蠕动的人形皮囊,胆大的戳破其中一个皮囊后,里面居然流出来一大堆翻着肚皮的白蛇。
白蛇从皮囊里面钻出来后,几秒钟就消失在村里人的视线中,并没有伤害其他人。村里人陆续去其他几家看了,都是同样的情况,床上通通只有几张完好无损的皮囊,身体里面的血肉像是被白蛇蛀空了一样。村里人说蛇很有灵性,他们杀得那条蛇是小龙王,统领其他蛇的,蛇王被人杀死了,底下的蛇当然得回来报仇。
他回来听说这件事后被吓得几天没敢出门,从此再也不敢打蛇。我是头一次听说蛇这么有灵性,关于此类说法的,我一向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我们在深山里面,别说惹蛇王了,就是个马蜂窝都惹不起。
不过游文也说了,蛇这东西邪性,只要你不去惹它,它根本就不会攻击人,除非你让它感觉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它才会攻击人。而且有的毒蛇喷射的毒液有俩三米远,有的蛇头被砍下来后,几天后还能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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