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也就是刚刚没打破树根,不然现在树洞都可能收缩闭合,我和孙永秀都有伤在身,万一真发生了那种情况,真不好说能不能跑出去,挠着脑袋说:“不好意思,刚刚是我没控制好,向你道歉。”
孙永秀气得打舌头,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想了半天,可能实在拿我没办法,孙永秀干脆转过身不再看我,我在一旁尴尬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三个小时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卡着点到了三小时,干燥的树根附近仍是没有一点变化,我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难道预判出错了?当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我已经彻底接受了事实,孙永秀的推理出现了错误,出口地点并不在这里。
“看来地点并不在这里,这里可能只是奇特一点而已。我们再去北边地下河那边看看,不行再说。”
孙永秀说完见到我一脸的颓废色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说道:“才这点困难就把你击倒了?我在这里待了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感到绝望,科学的态度是严谨,事实就是,不畏牺牲,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了。”
见她一脸严肃的训话模样,我心里的无名火冒起三丈,对她吼道:“我们还剩下多久时间?你不要总是太理想化好不?人还是要服从现实的,不要一天到晚活在梦里,我们现在身上的水、食物还能支撑多久?身上的伤口如果恶化会怎样?这些问题你考虑过没有?”
孙永秀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依旧倔强着看着我,见她的样子我气更大了,从陶教授到她都是一个脾气,认准一个死道理,不撞南墙不回头,时刻想着为科学杀身成仁,可这根本不现实,死在这里有谁知道你?就算有后来人发现你留下的遗物,他能知道你身份不?
“别一天天的想着为科学献出自己生命,就你这样缺胳膊断腿的送给科学科学都不要,人首先得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人都没了,能干啥?吃锅盖啊?”
麻溜的一口气说完,顿时感觉心里好受了不少,同时有点怀念小马哥,要是小马哥在这里,恐怕早就怼的孙永秀说不出半句话来。俩人天生的不对头,此时有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她。
自认为孙永秀已经被说服的时候,孙永秀缓缓抬起头,盯着我眼睛认真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停在原地吧?科学的精神是在不断的探索,停止不前只会落后,落后就会挨打。”
我脸瞬间绿了,完犊子!问我我哪知道?又是科学又是精神的,我要是知道出口在哪,还用得着跟着你?早就自己溜了,一分钟都不会留在这里。我一言不发的瞪着她,刚刚喘了口气又被憋回去。
孙永秀面色平静的看了我会,“既然你不知道那只能听我的,因为咱俩的知识之间隔着一条沟,马里亚纳海沟那样深的,或许在其他地方听你的可以,但在这里你还是听我的比较好。”
见她认真的模样,我懒得和她继续争下去,索性摆摆手说:“行吧,听你的,我看你有多靠谱。”
北边的地下河方位我并不清楚,只能让孙永秀在前面带路。俩人刚刚迈出树洞,我忽然感觉身后有轻微的震动,略带疑惑的回头看了眼,树洞内部的有一块地方渐渐变了模样,树根在缓缓蠕动着,像大堆堆在一起的黑乎乎虫子受到刺激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小块地方的树根有如此变化,十几秒后迅速蔓延开来,就连脚下的树藤都有扭曲的迹象。
我连忙拖住行动不便的孙永秀往后退去,离开二十几米后感觉安全点后才停下,我俩眼珠在眼眶里直打转,死死的望着树洞的变化,猜测着哪里会裂开洞口,如果真的有,很有可能就是孙永秀推理出来的出口。树根蠕动了约莫十来分钟停下,但没有裂开新的洞口,也没有被封死。树洞的整体似乎发生了点变化,可我又说不上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变化之前的树洞内部曲折,有很明显的拐弯、棱角,但是现在的树洞,虽然没有夸张到变成一条直线,可也差不了多少,像是一根弯曲的铁丝被拉直一样。除此以外,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变化,我走上前又仔细找了几遍,并没有发现想象中的隐藏洞口。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孙永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所谓的出口就在这里?”
孙永秀没说话,扶着两壁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步子,过了会才板着脸严肃的说:“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往前走走看,或许出口在前边也说不准。我进来这么多天亲眼见过多次树洞的变化,但是没见过这样的变化,这里肯定有问题。”
为了防止有危险出现,我将匕首握在手中快步越过孙永秀,她这样子不合适打头阵,虽说怕她背后捅我刀子,可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走在前边的我谨慎迈着小步子,手电的光现一刻也不敢离开正前方,前方的黑暗浓到化不开,光束照不了几米远就被吞噬,能见度非常低,睁圆了眼睛瞪着前边都看的不是很清晰。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我恍惚间听见开水沸腾时发出的“咕嘟嘟”翻滚声,不由得加快步子往前走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出口似乎就在前方,我急忙招呼孙永秀加快步伐往前走,同时心里都已经开始兴奋的规划回去的路线。
“咕嘟嘟”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腿上的步子更是不自觉的快了几分,回头看了眼孙永秀,因为腿上伤的问题导致她行动不便,此时已经落后几米,看她龟速一般的移动,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最后实在忍不住,急性子上来的我直接将她背了起来往前走去,好在树洞内部足够高,不然我还真没法。
孙永秀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弄蒙了,在后背上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大声喊道:“喂,赵川你干嘛?”
感觉她有往下掉的趋势,我连忙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别动,前面就是出口,你这样的速度不知道走到哪一年,出去后我就放你下来。”
孙永秀还不愿意,嘴上嚷嚷着要下去自己走,我实在懒得理她,嘴里不停念叨着“王八念经”快速往前走。
沸腾的声音一路上都回响在耳边,但就是看不见出口在何方,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好事多磨”,肯定就在前方,不能放弃。又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我惊异的发现,沸腾的声音似乎变小了。
什么情况?难道自己错过了出口?
往回走了一截,打着手电搜索半天,并没看见任何出口的迹象。出口不在这里?是自己想多了吗?或许真正的出口还在前方?
带着疑问我又继续往前走去,路上听见沸腾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没了。我停住脚步估摸了下,自己恐怕已经走了三千多米,而通道是直线的,那自己现在到了哪里?怎么还没见到出口?
孙永秀早就停止挣扎,趴在背上一声不吭,见我停下了好久没动静,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感觉思绪有点混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过了会,我转过头将自己的疑惑说给她听:“我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们最少走了三千米,这么长的路还是没看到出口,你不觉得奇怪吗?”
被我这么一说,孙永秀仔细回忆了下,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你再往前边走走瞧,或许会有转机,我也不是很确定。”
现在我也束手无策,只能听她的建议,或许被她是对的。于是我又继续往前走,这次走了约莫半小时,我再次听见了“咕嘟嘟”的沸腾。怎么又是这声音?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听力来。
“孙永秀,你听得见沸腾的开水冒泡声不?”
孙永秀侧耳听了一会古怪的摇摇头:“没有啊,哪来的声音?”
我伸直了脖子努力看向她:“先前也没听见?”
怎么可能?难道只有我一人能听得见声音?怔了几秒,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类似事情,在通化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在一座广场中,我听见几声诡异的叹息声,可就是看不见人影,问小马哥听得见不,也说没听见。
难不成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可以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以前偶尔听说过别人有特异能力,当时自己羡慕的不得了,希望自己哪天也有。这会可能自己真的有了,我又有点慌了,感觉无所适从。
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又问了一遍:“孙永秀,你真的没听见有声音?”
“对啊,这条通道里自打我们开始走的时候,沿途中就没听见一点的声音,难不成你听见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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