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摩拳擦掌的陆言，韩若息感到一片心安，也感到好奇，这样跃跃欲试想打架的陆言，又是自己没见的。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能把裂纹的水晶说成好玉！”冯总监不肯给陆言低头，又不敢真和陆言打，一直沉默，仓库内部的一个女士走上前来给他一个台阶下。
“是采购部林总监。”韩若息给陆言介绍。
陆言把玩着刚才韩若息递给他的那枚水晶，是一枚无色透明的水晶，净度和质地都算的上上品，虽然还达不到纯净的地步，但是也算是一块好水晶。只是水晶上有一道如同爬虫一般的裂纹，破坏了水晶的美感。
最致命的是水晶的大小，这枚水晶连婴儿的巴掌都不到。水晶这种东西，一般是越大的越受欢迎，有时候质量级别虽然低一些，但块体够大，也可能价格高于高级别的小晶体。
这也就是众人判定水晶是次品的原因。
“我可不可以看看其余的水晶？”陆言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笃定的想法，但是还是打算看看别的东西，不是为了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而是为了韩若息。陆言总觉得整件事是有人在算计韩若息，否则一切就太巧合了。
“既然要斗，自然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看吧，你女人买的那一批水晶都在这里。”林总监带着陆言来到一堆水晶前，水晶的品种和质量与陆言手中的水晶几乎一样。
“这批水晶看着是好的，而且都是按照公司要求的大小和透明度以及质地买的，但是在放了一段时间后，却出现十几枚水晶开裂的现象，有的甚至直接断裂，掉落出你手中那样小的水晶，即使那样小的水晶也无一不带着裂纹。这批水晶根本无法雕刻！”
林总监说的都是事实，韩若息也无法辨别，试探性地问陆言：“我都是按照公司的要求买的，品种都是石英脉精矿床出的水晶，难道是品种出错了。”
“如果你们公司要买的是这种品质的高山冻水晶，那么品种没出错。”陆言捡起一块完整的水晶，“只是你这些水晶里有些不全是这种品质的高山冻，有人打算以劣充好。”
“这么说，你是承认韩若息收受回扣，购买了劣品质的水晶！”陆言话说了一半，就被林总监打断。
陆言给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继续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这么说了，我只说有人打算以劣充好，但是那人眼光有些差，结果拿了更好的水晶放在了这里面。所以说，若息买的不仅不是次品，还是更好的东西！”
“不懂就不要瞎插话，安静听我说完！”看着林总监还要插话，陆言直接一句话堵过去，“既然是这一行的，你们应该都懂，我就简单说。算了，当我上句话没说，连这点玉都看不出来，也别自称自己懂了，我给你们科普一下吧！”
陆言这句话，完全可以理解为，我不是特指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吸引仇恨的的能力是满满的，如果不是忌惮陆言刚才展现的武力值，现在早就被众人打成猪头了。
“水晶，又称为水玉、水精等，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别称，如高山冻、千年冰等。一般人以为这只是不同时代不同人对水晶的不同叫法而已，这么理解其实也没错。”
“但是，那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对于玩玉的你们来说，这样理解就只能说明你们不够格！之所以给他们取不同的名字，是因为他们在质地、品质、作用上有着不同。”
“别急着反对！”陆言看几个人想反驳，又直接堵住，“即使你们知道不同名字代表不同水晶，但是从你们把这么多水晶存放在一起，就知道你们根本没看出这些名字的真正意义。”
“这类水晶叫做高山冻，这一类是马牙石。”陆言指了韩若息购买的那一批水晶，又指了指另一堆同样无色透明和高山冻差不多质地的水晶，“这两类水晶看似相差无几，但是因为成因不同，储存方式有着极大的差异，但是很遗憾，这间屋子的环境都不适合这两类水晶。”
“马牙石，存放温度最好在二十度左右，湿度三十三左右。这一点这个屋子做到了，但是你们犯了一个最蠢的问题，那就是开采之后加工过的马牙石最忌讳潮气，也就是说存放马牙石绝对不可以放在地下，应该放在能接受光照的高层房间。”
“马牙石如果被潮气侵入，再进行最后加工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崩晶的现象。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处理这类水晶的时候，一定处理的很粗，来避免崩晶！”
这回却没人反对，公司正是半年前把马牙石放到地下仓库存储的。而且这半年处理马牙石的时候，特别容易出现崩晶现象，都是粗处理，如果有客户要求的细了，则会采用大量马牙石来赌，总会出一个好的。
本来公司人以为是原石不好，可是换了几家原石之后还是这样，也就将这些问题放下，也不敢上报，只能尽量少用马牙石。现在听陆言说，再和出现问题的时间一对比，就知道陆言没说错。
“再说这高山冻，这种环境储存高山冻还算凑合，不好不坏，马马虎虎。但是负责储存的人一定不知道高山冻偶尔会蕴藏千年冰！凡是蕴藏千年冰的高山冻，在经过阳光暴晒后，都会出现易裂、易断的情况，很容易被人当做劣质高山冻。”
“卖给若息高山冻的人显然也是不识货的，将千年冰当做劣质高山冻卖了，而你们这里不识货的存储人员，又将被晒过的千年冰直接放在这里，当然会碎裂了。千年冰被晒过之后，一定要侵入零下的冰水中，等里面的阳气散去，再拿出来人为抛开，那样取出的千年冰就是完整无痕的了，这样直接裂开的千年冰自然会有裂纹。”
“所以说，若息买的不是次品，而是更好的东西。有人会吃了客户的回扣，客户还给他更好的东西？”
“你说是更好的水晶就是了？虽然马牙石的事你说对了，但是能保证你不是胡诌的！”
陆言看着林总监，有些怀疑这个林总监，本来一个成熟的公司怎么会让另一个部门的人参与到采购中，没有这位总监的许可，明显是办不到的。现在又一再针对韩若息，极有可能就是她给韩若息设的局。
“你是不是把脑子忘家里了！”即使没韩若息的事，陆言对这种无脑的女人也很无好感，说话也就很不客气：“你们这里可是珠宝公司，不会找人测一测，看一看啊！”
“你……”林总监被陆言说的脸色不断变化。
其实和人家公司还真没多大关系，这些人都是刚被林总监叫来的，都是听林总监说玉石是次品，又见确实裂开了，便信了五分，所以也就没继续检测水晶的品质到底如何。
听陆言说到这里，人群总走出一个胖子，呵呵笑着：“是啊，林总监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们部门检测过之后再说。”对林总监说完，又对陆言亲切地说到：“我叫张越洋，质量监测部的总监。马牙石的事多谢兄弟你了，你可不知道，我们一直以为是原石供应方出了问题，检测又发现不了问题，可把我急坏了，急的都瘦了。”
看着他那胖的和球一样的身子，最后这句话没人相信。
陆言明白过来，这张越洋是对陆言来示好了。陆言想的没错，张越洋身为监测部总监，珠宝出了什么质量问题，都会找他，但是他水平又有限，做到这个总监完全是会做人的原因，所以有时候会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因此特别喜好和懂玉石的人结交。
这个节点，有韩若息他们公司的人帮忙最好不过，陆言也就接下张越洋的示好，“那就麻烦张总监去测一测这些碎裂水晶掉出来的千年冰的品质是好是坏了！”
张越洋叫过来两个人，把碎掉的水晶让他们拿去检测，临走时还吩咐认真检测，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陆言知道这是张越洋做给自己看的，也就笑着点点头，算是承了他的好意。
安排完一切，众人要等待检测结果，张越洋回到陆言身边：“陆兄弟放心，只要是这水晶的透明度和净度、纯度高于高山冻，就没人能冤枉弟妹！”
陆言知道，他们是用现代仪器检测，不是像自己这般以气观察，但是千年冰和高山冻的品质，只看透明度和纯度也是能分辨出来好坏的。
“对了兄弟，有这么好的手段，在哪高就啊？”张越洋见陆言话不多，就主动挑起话头。
陆言如果不是知道这人在对自己示好，绝对以为这人是在挑衅自己，现在这公司不是传遍韩若息老公是小白脸的事情了吗。张越洋也想起刚才偶然听到的风言风语，知道自己话头起错了，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
张越洋觉得不能怪自己，谁能将刚才那个指点江山的人和吃软饭的拉在一起，刚才陆言身上的气势太盛，让人忽略了他身边的韩若息，忘记了他和韩若息的关系。
陆言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大方的说道：“在家看孩子！”
张越洋想为陆言挽回一点脸面，惋惜一声：“以兄弟这样的手段，在家看孩子太屈才了！”
陆言不为所动：“没啥，我觉得吃软饭挺好的！”
陆言不按套路出牌，即使会说话的张越洋也接不下去了，林总监嗤笑一声：“张越洋，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有意思吗？这有的人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斤两，知道自己只是个吃软饭的！”
陆言撇撇嘴：“只是有的人却没自知之明，明明连个吃软饭的都不如，还出来乱咬人！”
就在陆言要把林总监气炸的时候，那边的检测结果终于出来，张越洋将检测报告拿在手里，赞叹道：“陆兄弟果然是有大才的人，碎裂的母石和其余的水晶品质是一样的，不是次品，而里面出来的小水晶，品质更是远高于母石，这种品质上的差距完全可以弥补大小的差距，价值至少是母石的十倍！”
“不可能！”林总监听了立刻抢过张越洋手里的检测报告，看了一眼就傻眼了，只能待在那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如果说刚才陆言只能借着自己的厚脸皮气林总监，那么现在就是用事实证明了自己刚才的话，用实力将林总监完全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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