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者是一个金发青年,尽管年龄才二十出头,浑身却充斥着嚣张跋扈的戾气。
待林天赐回过头,意外发现阴阳怪气的金发青年,竟然还是老熟人。
“原来是张大少!”林天赐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初中时期,张元吉跟林天赐是同学,前者仗着家里有钱,狂傲到极点,偏偏天赐哥经常跟他作对,而且每次都是他吃瘪。
“我刚才看见跟咱们达班长吃饭的男人,穿着地摊货,还以为是上不台面的社会底层垃圾呢,没想到是咱们天赐哥。”
张元吉皮笑肉不笑,看了达丁香一眼,又对林天赐居高临下道:“不介意我一起吧?”
“如果你脸皮够厚,可以坐下。”林天赐心平气和的微笑道。
“你……”
张元吉闻言,脸色难看,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却还是坐了下来,掏出一把粪叉标记的车钥匙,故意在手中扬了扬道:“之前忘了订位子,路上又堵车,结果现在客满没其他位置,我又吃不惯小餐厅的味道,只能打扰一下了。话说,天赐哥开车来时路上不堵吗?”
“我回到南海市不久,没车!”林天赐淡淡的说道。
“你竟然没车?”
张元吉故作惊讶的嚷嚷起来:“连我这种差等生现在都开玛莎拉蒂,我们以前班上的学霸,现在竟然连车都没有?难不成每天挤公交坐地铁?滋味应该很难受吧!”
“不用你费心!”
林天赐摸了摸鼻子,实在懒得跟张元吉浪费口水。
“谁规定必须有车了?”达丁香面容严肃的扫了一眼张元吉,语气冰冷道:“张总,请你别打扰我用餐的心情。”
面对达丁香意思明确的逐客令,张元吉掏出一根古巴学雪茄点燃,陪着笑脸道:“丁香,别生气嘛,我不提车的事情还不行吗,单纯跟老同学叙叙旧。”
“别叫的那么亲热,我跟你不熟。”达丁香面无表情。
张元吉嘴唇抽搐了几下,自讨没趣的笑了笑,视线又回到了林天赐身上:“天赐哥,如今在哪里高就?同学一场,以后还希望你照顾一二啊!”
嘴上这么问,张元吉心中却耻笑连连,一个没文凭没关系的废物,能够找到高端工作才怪呢!
问完后,张元吉表情戏谑,等着看笑话,想要从林天赐身上找到成功人士的优越感。
面对张元吉非常针对性的提问,林天赐实话实说道:“我在慕思集团上班!”
听见这话,张元吉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林天赐的肩膀:“给人看门?放心,慕思集团好歹也是上市公司,当保安看门不丢人。我现在虽然有几千万身价,但我不是那种市侩的人,绝对不会有丝毫鄙视你的意思!”
“张元吉,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
达丁香刚准备训斥,却被林天赐制止,他点头道:“没错,就是当保安!”
“丁香在慕思集团当采购部经理,有她照顾,倒也不错。但天赐哥,你这样容易被别人误会你靠女人,吃软饭。你到我公司当保安怎么样,工资绝对比你在慕思集团高,反正给谁看门不是看呢?”
张元吉一边说,还一边露出手腕的劳力士绿水鬼手表。
“你到底有完没完?”
鲜少生气的达丁香发飙了,她怒气冲冲站起身,表情以及动作写满了厌恶。
“班长大人,原来你在慕思集团当经理?以后可得罩着我。”
林天赐一点不羞愧的说道,至于张元吉所谓的‘邀请’,则直接装作没听见。
“我……”
达丁香心中苦涩无比,她绞尽脑汁避免伤害林天赐的自尊,没曾想碰见了张元吉。
她相信没有男人愿意比别人弱,特别是被曾经不如自己的人超越。这对于看中面子的男人而言,绝对是足以致命的打击。
而就在张元吉准备发动第二波语言嘲讽的时候,隔壁桌骤然响起了喧闹。
四五个汉子扯着嗓子嚷嚷着污言秽语,时不时还高歌一首,扰人清净。
“特么的,安静点行不行?”张元吉怒声训斥道。
几个醉汉顺着声音扫了他一眼,没有理睬,继续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大笑的大笑。
见状,张元吉紧紧拽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感觉丢了面子。最主要的是,追求许久的女神达丁香还在旁边,他当即起身,黑脸走了过去。
“其实……”达丁香目光轻柔的望向林天赐,低声道:“我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是……”
“我知道,大家都是同学,结果现在你成了公司高管,而我只是普通保安,你害怕我会自卑。放心,我才没那么小心眼。”林天赐笑着说道,丝毫看不出情绪波动。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要是达丁香知道来豪富酒店会碰见林天赐的死对头张元吉,她即便是去路边吃麻辣烫,也不会来这里。
特别是听见张元吉对林天赐的冷嘲热讽,她更加担心林天赐会生气,甚至会连带着疏远自己。
“这么高档的地方,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可不能错过。”林天赐一副心痛的样子说道。
达丁香俊俏的脸庞涌出复杂之色:“但……”
“放心,我没事。”林天赐摆了摆手道:“再则说来,我还等着看张大少大展神威呢。”
此时,张元吉已经来到了醉汉的桌前,见到几人不鸟自己,怒火滔天的他抬起手,一拳打向了一个喝趴下的醉汉。
他一拳头下去,那群原本喝的兴高采烈的醉汉纷纷停下动作,但他们并没有动手打回来,甚至都没有生气,只是靠着椅子上,双手环胸,凝神注视着张元吉。
“麻痹的,怎么回事。”
被打醒的醉汉踉踉跄跄坐起身,揉了揉喝多导致涨裂的脑袋,质问道:“谁把老子叫醒的?”
“我叫醒的你。”张元吉趾高气扬道。
“你?”
汉子浑浊的眼眸逐渐清醒,先是自顾自喝了一杯茶水,随后挑着眉,眼神陡然间变得凶狠起来:“老子后脑勺有点痛,你打得?”
“没错。”张元吉高傲的说道:“市井小民始终是市井小民,即便到高档场所吃饭,依旧改变不了市井小民的低贱本质。听着,立马从我眼前消失。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说话的同时,张元吉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林天赐,明显是意有所指。
“小子,我叫李雄霸,道上的人都叫我雄霸哥,你确定你会让我兄弟下场很惨?”
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抽着烟的鹰钩鼻醉汉,忽然戏谑的说了一句。
“你是雄霸舵主,跟着天虎哥混的雄霸舵主?”
听见对方自报家门,张元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脸色惨白,双腿直哆嗦。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李雄霸冷笑着说道。
张元吉咽了咽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此时也顾不上面子,急忙求饶:“雄霸哥,我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还请您赎罪,有机会我做东,请您跟兄弟们吃饭,算我赔罪。”
李雄霸手指敲了敲桌面,竖眉道:“我难道吃不起饭,需要你请?告诉你,今天的事情没完。”
“雄霸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张元吉吓得连连求饶,就差跪地磕头了。
李雄霸左右环顾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达丁香身上,眼中冒出绿光,饶有兴趣的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跟那妞是一桌的吧?先叫她过来,陪兄弟几个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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