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山一见我们神色不对，便知道这已经超出了底线，一个劲儿的和我们解释道，都是好玩，再说了，也是因为市场经济。
我一愣，擦，你还拿这个卖钱？
视频里是一男一女，女的看上去年纪很小，只有十六七岁，而那个男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文山自己。
视频里光线实在是昏暗，但还是看得出来，两人在个出租农房里。我们这儿的郊县农村，有很多这样的房子，沿街排开，高矮不一，没想到还能派这样的用场。
如果仅仅是因为自拍，才让我感到吃惊，那也太小瞧我了，主要是视频里的内容实在是一般人接受不了。
那个女生，下面全是血渍，而顾文山趴在她的身后，似乎很享受，显然房间里架了好几个摄像头，全方位的拍摄各种细节，场面不堪入目，按照他的说法，现在有这种网站专门收小视频，一般的视屏压根没法脱颖而出，必须整点特殊的，虽说“风格”独特，但是越是小众，反而观众的忠诚度越是高，能够卖出价格。
我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推测，但还是不敢肯定，一问，他们现在在做的，果然是女人姨妈期时行房事的现场直播。
我皱着眉头，我说“闯红灯”闯得挺带劲儿啊，没想到你个子不高，志气不小啊，正是小瞧你了。
顾文山知道我是在讽刺他，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其实我也没那个癖好，血是鸡血，就是图多挣两个钱，你们知道的，现在网吧的生意也不好做。
我摆摆手，想教育他两句，琢磨着也是多余，便不说话兀自思索。
照目前知道的线索来看，起码是找到两者之间的关联了，血是媒介，我没下限的继续想下去，顾文山用沾满血的手，来套弄自己的那玩意儿，是不是就是在“模仿”视频里的行为呢？
然而顾文山在看片时是一无所知的，显然不是自己的意识在控制，鬼？然而鬼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又想不明白了。
我瞄了一眼许月萍，整个过程许月萍并没有插嘴，而是耐心的看着视频，然后转过头来，里面那个女的你哪找来的？
顾文山说，这还能从哪找的，就是“鸡”呗。
我看着那小姑娘，模样也算端正，便问，她也愿意？
顾文山说道，只要有钱，有什么不愿意的，她又不是白干。
许月萍冷笑了一声，顾文山便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补充，听说她家挺困难的，我也算是给她个工作。
我点根烟，歪着脑袋瞧他，拉倒吧，别他妈瞎白话了，只能越描越黑。
估摸着顾文山想想也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可怜巴巴的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月萍顿了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对顾文山早就嗤之以鼻了，就像对待一坨屎，可毕竟人命关天，顾文山虽说混蛋，但罪不至死，于是我便也催着许月萍赶紧想办法。
许月萍不响，转过身去，把视频回放了一段，接着才说道，你把这个女人现在给我找来！
我琢磨着难道问题出在她的身上？便仔细又看了一眼，似乎很正常啊。
顾文山为难的说道，这个都是露水夫妻，我上哪找去。
许月萍脸色沉了下来，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你不想不明不白的死，最后想想办法。
这话果然又把他给吓着了，连忙说，等等，我找找看，我有他们“鸡头”的电话。
顾问上赶忙全身上下找手机，才发现手机在电脑的边上，可是拨了一个号码不通，又拨了一次，还是如此，他哭丧着脸说道，对方关机了。
许月萍手指敲着台面，这个时候顾文山不像是说谎，可下一步该怎么做呢？想了一会儿，许月萍手掌用力一拍，似是恍然大悟，对着顾文山说道，现在你去超市，买两袋子食用冰块来。
啊？顾文山自是不明就里，我也是云山雾绕，这又是哪门子的法术。
许月萍不耐烦了，你赶紧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顾文山只得答应，他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又回过头来，你们别告诉她。
什么？
顾文山挠挠头，就是你们别告诉蒋世燕。
我和许月萍很默契的选择的沉默，让那小子自己反省去。顾文山悻悻然的离开，他一走，许月萍便让我凑到电脑跟前。
我连忙问她发现了什么。
她指指电脑，让我仔细再看看视频。我知道她让我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的，便端了把椅子，坐在了跟前。
许月萍把视频倒放，很快便重头开始了。
到了三分四十秒的时候，许月萍突然按下了暂停，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盯着屏幕，没发现啊。
许月萍轻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倒了回去，指着画面处的某个角落，让我仔细再看看。
有了提示，我就知道目标了，后来想想，确实如此，一个男人在看这样的视频，注意力当然是集中在男女主人公的身上，而忽略了其它不显眼的东西。
经许月萍一指，马上就意识到怎么回事了，我浑身发凉，屏幕上暗光反射在我的脸上，平添了很多诡异，就当顾文山和那个女孩纠缠不清的时候，那个昏暗房间的角落突然出现了一个东西。
是的，就在三分四十秒的时候，有一条淡淡的灰色的影子，显现出来，不仔细看，还真不会注意，那条影子，时隐时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显然，这对男女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要不是许月萍说，我也看不到，这条影子大概待在那儿有三、四分钟，然后越来越淡，最后才消失了。
我已经是一身冷汗了，回想在宋桂家时，胎神不当值，四周的孤魂野鬼，也像这位一样，在一旁觊觎着吧。
我咽了口唾沫，多余的问了许月萍一句，这到底是什么。
许月萍瞟了我一眼，你说呢。
鬼？！
真的如她所说，“鬼混鬼混”——男女在这样的情形下，会有鬼会混进来?按照许月萍所说的理论，苟且之事，神灵回避，鬼便伺机一旁，看看有没有什么空子可钻。难怪人们都讲赌场和欢场，是鬼最喜欢待得的地方，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见我已经发现了，许月萍也没有再卖关子继续说道，不出意外，就是这个东西在作祟。
我当然要问，现在它在哪，不是已经从视频里消失了嘛，怎么看着片，看着看着就出问题了呢。
许月萍讲，现在这玩意儿到底在哪还真不好说，有可能就在视频里。她知道我是很难理解这个情况的，于是又补充道，鬼是一种电磁波的存在，而摄影机讲这种波刻录在内存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分析她的话，难不成说，就像刻录机一样，把文档刻录到磁盘上，到了适当的时候，就会放出来？
许月萍不置可否，然后说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不能确认，一种可能是在视频里，而另一种可能，就是那个鬼，在当天晚上便跟着顾文山回了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左右看看，总觉得这房间里也是阴森森的让人不舒服，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岂不是我们也很危险？
不过我看着许月萍倒是蛮淡定，心说大概是已经有了法子，否则怎么会让顾文山去买两袋冰回来？
于是我又问道，这冰派什么用场？
我正等着听她和我解释，结果她却意外的说这冰不是用来驱鬼的，你没见着他的手还在流血嘛，一来是把他支出去，二来他买了冰敷敷伤口，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心中疑惑，支出去干什么？
许月萍看看门外，确定顾文山没有回来，才说道，你知道刚刚顾文山怎么回事吗。
她问这话的语气又让我不禁冒起了冷汗，说吧，怎么回事。
许月萍顿了顿，然后说道，顾文山——他灵魂出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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