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给我站起来！”
课堂上，班主任一脸怒意地盯着一位清秀少年，她手里抓着一张鲜红的A4纸。
少年微低着头，缓缓站了起来，手掌紧握，略微尖锐的手指深深地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总分三十分，全校排名倒数第一，你给我们说说，这分数是怎么考出来的，就算是蒙的都不止这点分数吧。”
“失忆了。”
半晌，顾凡嘴里挤出了三个字，引起全班哄堂大笑。
顾凡是东宁市一所重点高中的高三学生，高一高二时，他的成绩稳居全校第一，可自从到了高三后，莫名其妙地成了学校的超级学渣，学过的知识全都忘光光了。
“你的成绩单，拿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班主任将手里的红色A4纸重重地拍在了讲台上。
在同学的议论声中，顾凡走上去将自己的成绩单拿到了手上，但他却连看都不看，快速回到座位，直接把单子塞到了抽屉里。
“如果你再不努力改善成绩，学校就要取消你的免学杂费资格和助学金名额了，这是学校的规定，一切用成绩说话。”班主任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发放成绩单。
这句话对顾凡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神情变得有些恍惚，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他知道，如果没有了这两个条件的支持，他可能就要失学了。
感受着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顾凡嘴角带着一抹自嘲，成绩差根本不是因为他不努力，相反他很拼，他比任何一位同学都要拼，因为他知道，只有努力拼搏才会看到光明。但这次他确实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种任凭你怎么拼命都无法翻身的无力感。
“呵呵，那个废物又被班主任训惨了。”
“活该，谁让他连续三次考试都考了倒数，我们这可是重点班，是重点中的重点，就因为他，直接把我们班的平均水平拉低了几个层次。”
“可他以前真的好牛逼，回回考试拿第一，而且还多次甩第二名将近五十分。”
“切，以前再厉害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被人踩在脚下，爬都爬不起来。”
“他也许是故意放水玩玩的吧。”
“我看不像，看他最近的表现，我敢肯定他是真的不行了。不过话说回来，他要真是故意放水就更可耻了，简直丢大了我们班的脸。”
……
班主任发放成绩单的时候，同学们都小声地讨论着顾凡，曾经耀眼的超级学霸，跌落神坛变成了超级学渣，没有比这更有聊头的了。
下课后，一位女孩来到了顾凡的位置旁，此时顾凡正对着课桌上展放的成绩单出神。
在看到成绩单上的数字后，女孩秀美微蹙。
“顾凡，中午放学去我家吧，我给你补习功课。”
女孩动听的声音传进了顾凡的耳朵里，顾凡突然回过神来，有些慌张地把成绩单塞到了抽屉里。
“林馨怡。”顾凡抬起头来，见到东宁一中有名的校花正对着自己微笑，瞬间有些失神。
林馨怡不仅是校花，也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人美成绩好，关键是她虽然出身金贵，是东宁市首富的女儿，但却没有一点娇生惯养的坏毛病，性格非常好，对于学习上有困难的同学，她都会非常乐意地耐心帮助，所以很受大家的欢迎。
班上的男生没有不喜欢她的，顾凡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知道自己和林馨怡家境悬殊，所以他只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不敢有丝毫表露。他希望通过努力学习，将来能出人头地，只有这样才有底气向林馨怡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恋。
可是现在，连他曾引以为傲的学习成绩都变得一塌糊涂，还有什么资格去追求林馨怡呢，顾凡心里一阵莫名的苦涩。
“谢谢你，不过我中午还有点事，就不麻烦你了。”顾凡对着林馨怡强装笑意，他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和水平，就算再怎么努力补习也很难赶得上其他同学。
“那好吧，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可以随时找我，不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学习上的。”
对于顾凡的拒绝，林馨怡没有生气。刚上高中时，林馨怡的成绩只是排在班里的中下游，都是因为顾凡的耐心帮助，她的成绩才有了巨大的提升。不过因为两人的频繁接触，也引起了林馨怡的一些追求者的不满。
顾凡点点头，随意拿出了一本课本翻看，林馨怡以为他要开始学习了，便不再过多打扰，离开了。
林馨怡走后，顾凡长叹了一口气，心里苦笑：“曾经都是我辅导她，现在我却不如人了，呵，真是造化弄人。”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曾经耀眼的少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摔得这么惨，更让他痛苦的是，他不知道这次的跌落，还有没有再爬起来的可能。
很快到了放学时间，顾凡留下来多看了一会书，等其他同学走后才最后一个出了教室，因为今天是周六，上午上完课后，下午就可以放假了，直到星期天晚上才收假回来上晚自习，高中的休息时间不多，所以很快整栋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了。
“站住！”
顾凡刚要下楼，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喝令。
他回头看，发现是同班同学陆虎，正对他怒目而视。陆虎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正玩味地看着他。
陆虎是体育生，同时也是校篮球队的队长，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对象。陆虎身后那些人估计都是他的队友，其中一人还用一根手指不断地转着篮球。
顾凡看这阵势，就知道陆虎要干什么了，几乎全校的男生都知道，陆虎是林馨怡众多追求者中最有实力的一个，他家里的资产只比林馨怡的稍微逊色那么一点点，学习成绩在班里也还算过得去，光是这两点，都让许多想要追求林馨怡的男生打消念头，所以陆虎也理所当然的把林馨怡当作了自己未来的老婆。
“死废物，我今天看见林馨怡找你说了什么，老子很不爽，我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她是我的。”陆虎戳了戳顾凡的胸口不客气道。
“同学之间正常交流，有什么问题吗？”面对陆虎的威胁，顾凡面不改色。
“呵，还正常交流，你和她差距悬殊，有什么好交流的。我警告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前你成绩好，是老师眼前的红人，我不想跟你计较。现在的你要是还对她有别的想法，小心我把你揍得连妈都不认识。”
顾凡不想再和陆虎做无谓的争执，他转身就要往楼下走去。
见到顾凡这副淡然的模样，陆虎气不打一处来，他抓起一旁正在队友手指上转动的篮球，直接往顾凡的头上砸去。
咚！
随着一声闷响，顾凡只觉一阵眩晕，他一手捂着被砸的部位，一手扶着墙才勉强让自己站稳。眩晕感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疼痛。
“我听说你有一个妹妹，前段时间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昏迷状态中。你们家就只有你妈一个劳动力，她怎么支付得起这么高额的治疗费用，不会是在夜总会卖的吧。”说到这，陆虎和他身后那些人都浪笑了起来。
“不许你说我妈！”顾凡一股热血直冲而上，顾不上脑袋的疼痛，转身挥起拳头就往陆虎脸上砸去。
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能任由他人玷污，这是他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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