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语文试卷，数学每道题都有标准答案，卷子批改速度快得多。
经过数学组多位老师的共同努力，很快进入分数统计阶段。
陈柏年负责高三一班和二班的数学教学工作，当他拿到萧凡的数学试卷时，整个人瞬间呆住。
过几秒钟回过神，他用力搓了搓眼睛。
没有看错，萧凡数学考了一百二十三分，比上次月考高出整整七十分！
因为他的进步，整个二班数学平均分拉高将近一点五分。
陈柏年不敢置信，距离上次月考仅仅一周左右，萧凡的成绩居然提升如此之快，简直堪比坐火箭。
他第一时间想到抄袭，但很快排除这种可能。
和萧凡同一考场的都是学渣，上哪儿抄答案？
难不成长了透视眼，穿过层层墙壁偷看尖子生的考卷？
陈柏年疑惑不解之际，萧凡一脸无奈上交英语试卷。
复习时间太短，词汇量积累不足，只能勉强看懂一些英文短句，会做的题有限，估计很难及格。
弥补英语短板的难度最大，不但要背单词，还要多写多读，每一样都需要投入大量时间。
尽管这一科砸了，凭借前几门出色发挥，萧凡有信心，总分不会低于五百五。
昂首阔步走出考场，他满怀期待，很想看一看，考试成绩公布后，黄志成和陈伟阳会是什么表情。
黄志成毫无威胁，即便是陈伟阳，按照过往的成绩，分数在五百左右，五百五足以碾压他！
刚走到教室门口，班长兰紫云忽然叫住萧凡：“班主任在办公室，叫你马上过去。”
萧凡眉梢微动，以前都是成绩出来才被叫去办公室，这次怎么提前啦？
一进办公室，郝仁和几位老师都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萧凡，像是古代三堂会审。
心头一咯噔，萧凡故作镇静问道：“郝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郝仁把两张试卷摆在桌上，一副审讯的架势，“老实交代，你是如何作弊的！”
“作弊？”萧凡眼睛瞪得老大：“我什么时候作弊了？”
周围几位老师表情不太自然，事情尚且没有定论，你一开口就说学生作弊，这合适吗？
拿起数学试卷，郝仁指着卷子顶端的评分厉声道：“如果没作弊，那你告诉我这一百二十三分是怎么考出来的？”
他这种审犯人的口吻让萧凡火气大增，没好气道：“当然是用水笔考出来的，总不可能用毛笔吧。”
几个老师被逗乐，掩嘴忍着笑意。
被驳了面子，郝仁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尼玛，还上纲上线了。
萧凡忍无可忍，瞪着郝仁直言不讳，“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先要懂得尊重别人，你扪心自问，有尊重过我吗？”
“我……”
郝仁正欲辩解，萧凡紧接着说道：“没有任何证据，就随随便便污蔑我考试作弊，这就是所谓的师德？考试进步的同学绝对不止我一个，别人成绩提高都合情合理，我进步就是作弊，这什么道理？”
几个学生站在办公室门口，听到萧凡和郝仁的争吵，不禁停在原地驻足观望。
一旁的陈柏年急忙开口缓和气氛，“萧凡，先别激动，郝老师是担心你用不正当的方式提高成绩，心急了一点，可能说话不太恰当，但出发点是好的。”
孙奇强跟着点点头，“作为老师，我们都希望每个学生不断进步，你的成绩比上次月考有大幅长进，我们就是想知道，是如何做到这一点。”
隔壁一班班主任陈锋笑道：“总结一下学习经验嘛，要是可行的话，推广给其他同学，对咱们学校有大帮助。”
“有个毛线的经验，劳资就是开挂……”萧凡在心里默默自语。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稍稍打了一下腹稿，萧凡说道：“其实没有什么特殊方法，主要是克服心理障碍，成绩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克服心理障碍？”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轻咳一声，萧凡面不红心不跳道：“我语文功底不差，该背的古诗文言文都牢记在心，只不过以前考试太紧张，大脑一片空白，所以成绩不尽如人意。”
“这点我可以作证，萧凡同学在课文背诵方面没有偷懒。”孙奇强面带微笑说道。
上次评讲月考试卷，萧凡当众背诵《滕王阁序》，没出半点差错，可见在这方面是下过功夫的。
郝仁脸色更加阴沉，不悦道：“文言文阅读全对你怎么解释？”
“我运气好，买了一套语文模拟卷，考试前做了一张，遇到过那篇文言文。”
这点萧凡倒是没撒谎，只能说踩了狗屎运，瞎猫碰见死耗子。
郝仁不信有这么巧的事儿，“你回教室把模拟卷拿过来。”
等萧凡走出办公室，陈柏年叹气道：“郝老师，你刚才太冲动了，到目前为止，咱们没有实证证明萧凡作弊，万一确实是他努力的成果，你这么说不是寒了学生的心吗？”
“数学有没有作弊不好说，语文我倒觉得没问题，之前萧凡在课堂上能流利背诵课文，考试却写不出来，说明存在心理问题，克服这一难关，成绩有提升是正常现象。”
孙奇强都这么说了，郝仁脸色微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依然不相信，一个垫底的学渣能在短时间逆袭成学霸。
几人说话间，萧凡手持一张模拟卷快步返回办公室。
一众老师仔细对比，的确是撞题，不但选用同一篇文言文，连前两道小题都一模一样。
萧凡的嫌疑被洗清，郝仁没有觉得高兴，黑着脸默不作声，心里暗骂联考出题者偷懒，竟然原题照搬。
身为萧凡的语文老师，学生成绩进步，孙奇强与有荣焉，笑呵呵道：“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高考都免不了撞题。”
郝仁仍然不死心，点点头说：“就算语文没问题，那数学呢，比上次月考多了七十分！”
陈柏年同样紧紧盯着萧凡的双眼，如果真有作弊，必定会心慌意乱，眼神瞒不了别人。
然而萧凡至始至终表现得无比镇定，表情没有分毫变化，淡然道：“全班同学都知道我最近在恶补数学，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清楚。”
这个说法难以说服郝仁和陈柏年，后者思索片刻，索性拿出另一张备用试卷，“你现在重考一遍，做完选择题和填空题就行。”
萧凡没有推托，当着一众老师的面答题，甚至将详细的计算过程写在草稿纸上，证明自己不是瞎蒙乱写。
二十多分钟后，所有疑点打消。
总共十二道选择题，萧凡做对前十题，四道填空题对了三道，足以证明他是靠真才实学拿到一百二十三分。
看完整个解题过程，陈柏年对萧凡的表现十分满意，欣慰笑道：“做得不错，继续努力，争取把中等难度的题一起拿下来。”
萧凡苦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有另一番想法。
他自知数学天赋有限，再想提高不容易，当务之急是把英语补上来。
一班班主任陈锋羡慕道：“恭喜郝老师，又多了一名成绩优秀的学生。”
同样是毕业班的班主任，陈锋和郝仁难免存在竞争，陈锋巴不得他们班的差生也能像萧凡一样，来个咸鱼大翻身。
郝仁挤出一丝比哭更难看的笑容，“证明没有作弊，那再好不过，是我误会萧凡同学了，老师向你道歉。”
萧凡保证，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丑陋的笑脸，假得不能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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