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脑袋就要贴到尿槽底部，尿骚味越来越浓郁，苏伦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带哭腔向萧凡讨饶。
什么叫狠人，今天苏伦终于见识到。
从初中开始混，到现在三四个年头，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轻轻松松单挑七八人。
和萧凡打架，就像是一群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向成年人挑衅，估计再来十个也不是对手。
看着苏伦一把鼻涕一把泪，萧凡没有心软，淡淡道：“说吧，谁指使你找我麻烦的？”
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哪儿还有道义可讲，苏伦纠结一会儿便如实道出。
“是高三四班的陈潇，还有你们班的黄志成。”
此话一出，四周围观人群顷刻间沸腾。
黄志成这个名字在其他班声名不显，但陈潇不一样，只要是高三文科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果然是这狗儿子！”
于子强怒不可遏，先前就怀疑此事和黄志成脱不了干系，现在总算证据确凿。
“咦，我刚才好像看到黄志成了。”一个同班的男生惊声说道。
众人左右看了看，正巧发现黄志成缩头缩脑退到人群外围，看样子是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特么的想跑。”于子强大步跨出去，扯住黄志成后衣领，“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出屎来，算你拉的干净！”
“放开老子！”黄志成死命挣扎，惊慌失措大喊：“不是我干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不认识？”于子强冷冷一笑，“一句不认识就想了事？能不能找个更好的借口？”
“我真不认识啊！”
黄志成苦着一张脸，很委屈的神态，不知情的人说不定真会被糊弄过去。
把苏伦从地上提起来，萧凡看着他玩味儿道：“听到没有，人家说不认识你，有没有其他人证物证之类的？”
“草泥马的黄志成，要不是你出三千块，我吃饱了撑的来高三闹事？想翻脸不认人，白日做梦！”苏伦破口大骂。
先前他最恨的是萧凡，现在又多了一个黄志成。
若不是因为那三千块酬劳，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遭这么一闹，今后哪儿还有脸混下去。
“反正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们不能凭他一面之词就把黑帽子扣到我头上。”
被苏伦骂得狗血临头，黄志成表情反复变幻，硬着脖子打死不承认。
“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萧凡眯了眯眼，犹豫着要不要把陈潇带过来当面对质。
“别放过这个姓黄的，他是主谋，我只是拿钱办事。”
苏伦破罐子破摔，面子保不住了，只能多拉几个垫背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也可以作证，就是这个姓黄的和陈潇在背后搞鬼！”
护腕男晃晃悠悠爬起来，指着黄志成咬牙切齿道：“这家伙还特地交代，要伦哥扒光你的衣服裤子，再拍几张艺术照。”
“艺术照？”
于子强眉梢颤动两下，他当然明白所谓的艺术照是神马东西，看向黄志成的目光多了一道杀气。
若是对方的计划得逞，有照片在手，无异于拿捏住萧凡的命门，这一招果然够狠。
连看热闹的同学都怒了，什么深仇大恨需要把事情做得如此绝，连拍裸照的手段都用上？
“别听他胡说，他就是一条乱咬人的疯狗！”
察觉到四周愤怒的目光，黄志成心肝乱颤，急忙为自己辩解。
“我看你才是疯狗！”
于子强扬起拳头就要痛揍黄志成，被萧凡及时阻止。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主动打人事后肯定要受罚，不能因为一时之气把自己人搭上。
语气一转，萧凡笑眯眯道：“放了他吧，我相信黄志成同学不是那种人。”
不知为何，他如沐春风的笑容在黄志成眼里就仿佛是恶魔之笑，不禁打了个激灵。
“真的放了？”于子强不敢置信，用疑惑的语气重问一遍。
萧凡点点头，“此事到此为止，就当是请大家看了一场闹剧，志成同学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一口一个志成同学，听起来似乎很亲切，众人只觉得云里雾里，搞不懂萧凡葫芦里卖什么药。
黄志成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蹿后脑，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
对方表现得越反常，就意味着将来的报复越猛烈，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啊！
他不知道萧凡会用什么手段报仇，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没错，我绝不是那种背后耍阴招的人，请大家千万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黄志成的话刚说完，手机铃声陡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手上。
来电显示赫然标注着“陈潇”二字，黄志成表情大变，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脸色一片煞白。
“傻愣着干嘛，快接电话啊！”于子强面带冷笑催道。
“这个……还是算啦，我和陈潇其实不熟……哎，你干嘛，把手机还我！”
黄志成试图拒接，不料旁边的张扬手一伸，直接将手机夺过去，迅速点击免提。
下一秒，手机传出陈潇的声音。
“黄志成，事情进展如何，给萧凡拍完照片后，记得把他的衣服塞进马桶。”
现场一片静默，落针可闻，连站在最外面的女生都听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陈潇是这种人，真是人面兽心，幸亏你没答应和他在一起。”刘美云愤慨不已，对秦若琳低声说道。
班花秀眉微蹙，她对陈潇本就无感，只不过没想到他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人品堪忧。
在此之前，陈潇成绩优异，颇具女人缘，如今被揭穿真面目，人设瞬间崩塌。
见黄志成失魂落魄愣在原地，于子强眯了眯眼，狞笑道：“不是说与你无关吗，这个电话怎么解释？”
“你妹的陈潇，把老子坑惨了！”黄志成哭丧着脸，“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们信吗？”
众人摇头，张扬等人更是一脸鄙夷。
“怎么不吭声黄志成，是不是出意外了？”陈潇在那头急切追问。
萧凡接过手机，懒洋洋道：“抱歉，让你失望了，黄志成同学浪子回头幡然醒悟，他说是你逼迫他这么做的。”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陈潇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有再贸然开口。
接电话的是萧凡，显然计划出现纰漏，脱离预定轨道。
在短暂的惊慌后，陈潇故作镇定笑道：“刚才我是开玩笑的，萧凡同学不会当真吧？”
“不会，当然不会，同学间开玩笑嘛，很正常。”
听着萧凡爽朗的笑声，陈潇的脸渐渐阴沉下来。
他知道那个胖子不可能这么好说话，嘴上应得好听，心里指不定是什么想法。
挂断电话，萧凡把手机丢给黄志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玩笑很有趣，我记在心里了，咱们来日方长。”
身体晃了晃，黄志成两腿发软。
被陈潇的来电一搅和，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来龙去脉。
若是萧凡深究到底，把事情捅到政教处，他和陈潇苏伦都吃不了兜子走。
回到教室，于子强依然无法理解，皱眉问道：“老萧，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朝黄志成的方向瞟一眼，萧凡暗含深意微微一笑，“你看我像那种好欺负的人吗？”
于子强愣了愣，旋即摇了摇头，“不像。”
“那不就得了。”萧凡淡淡笑道：“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为啥不交给学校处理，有那么多同学作证，难不成校领导还敢包庇不成？”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萧凡哂然说道：“陈潇成绩优异，学校不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处理他，顶多教育几句。”
低头思考片刻，于子强觉得有道理，“那黄志成呢，他一个学渣，学校没理由护着他。”
“黄志成闯祸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见过他挨处分吗？”萧凡似有所指道。
于子强又是一怔，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表情十分不甘。
黄志成老爹是南河小有名气的富豪，有他出面，基本没有摆不平的麻烦。
社会是现实的，不论向前看，亦或是向钱看，总结起来无非是“利益”二字。
陈潇极可能考入名牌大学，影响到一中重点大学录取率，只要不犯太严重的错误，学校不会在这时候给予处分。
同样的，黄志成父亲作为校友会一员，时不时给学校捐款捐物，等同于给他儿子买了一张护身符。
利益使得校规校纪对某些人形同虚设，正因为看清这一点，萧凡才不指望学校能秉公处理。
恶人自须恶人磨，既然对方不择手段，萧凡也不会客气，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狠狠碾压回去！
“你想碾压陈潇？”于子强顿时来了兴趣，凑过来问道：“怎么个碾压法？”
“要打击一个人其实不难，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取得压倒性胜利即可。”
“在他最擅长的领域……”于子强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在学习上超过陈潇？”
“没错，而且不是超过他一点，要甩他一大截才够解气！”
张了张嘴，于子强呆呆注视着萧凡，良久才苦笑道：“陈潇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实打实的年段前三，不是我有意打击你……”
“你认为我在痴人说梦？”萧凡打断了他，嘴角翘起一丝神秘的弧度，“现在不相信没关系，半期考过后你就明白了。”
耸了耸肩，于子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黄志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小子一肚子坏水，绝不能便宜了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滋事，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萧凡当然不能轻饶了黄志成，必须给他一个铭记在心的教训。
“山人自有妙计，你等着瞧好戏吧。”
摸了摸下巴，萧凡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个计划在脑海迅速完善，朝黄志成深深看一眼。
后者似有所感，转过身却什么都没发现。
如芒在背的感觉很不好受，身后仿佛时刻有人监视，黄志成坐立不安，甚至考虑是否要请几天假避避风头。
相较于黄志成，陈潇淡定许多。
有优异的成绩作为坚实的靠山，陈潇料定萧凡不敢私底下报复，否则学校都不会放过他！
如他所料，萧凡的确不打算轻举妄动，然而苏伦却没有那么多顾忌。
在厕所挨了一顿打，颜面丢得一干二净，又没办法找萧凡算账，苏伦只能把账算在陈潇和黄志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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