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灵听得有些云山雾绕，十恶鬼灵是一个受到多年怨念折磨的恶鬼，就算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乔装来见他，那种恶灵身上所撒发出来的杀气，也不会给人一个和善的模样。
除非……他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他为什么来找你？”
赶尸人再次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似乎接下来的事情难以启齿。
一直在外面看着监控器的李时因为多年刑警的经验，实在见不得这种隐瞒事实真相的情景，忍不住冲了进来。
一把拉起赶尸人的衣领：“你赶紧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你们那些狗屁能力我不懂，但是人命关天应该都是一样的，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丧尽天良，你还要继续有人为了你去死吗？”
赶尸人一慌：“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一个赶尸人，能让死人跟着我去任何地方，而且这些人必须要有灵魂才能跟着我走。”
房玄灵继续说道：“可是，最近这些被你带走的尸体，最后都会失去灵魂，难道你不知道，你实际上是在用你的能力喂食一个十恶不赦的恶灵吗？”
“不可能啊！不可能！”赶尸人似乎对刚刚自己描述的人深信不疑，“他当时答应我，能够找回我妻子的灵魂，只是需要我多做善事，这些善事就是让我把这些横死的人都送到指定地方安葬啊！”
李时按耐不住情绪，继续追问：“就是把这些人都安葬在别墅群的二期工地里？”
“是啊！”赶尸人描述着，“那个人告诉我，那里风水比较好，所以才让我把尸体都送到那里。”
“那个人有没有说明他的身份？”房玄灵尽管继续问他，但是心里却已经明了他见到的人一定不是十恶鬼灵。
赶尸人摇了摇头，随即又抬头，眼神坚定：“他答应我了，会找回我妻子的灵魂，会让我的妻子轮回，永生……”
“人死不能复生，你如何能信这些？”房玄灵看着赶尸人的模样，他也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受害人，而能让他如此听话的原有就是他的妻子，“你的妻子怎么了？”
赶尸人没有说话，但是开始抖动的肩膀已经告诉了房玄灵，他的妻子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悲剧。
“我的妻子得了绝症。我要救她，我不能让她离开我，所以……我动了赶尸人的禁术。”
“活人傀儡术？”
赶尸人猛然抬头，眼中抑制不住的泪水已经流下：“是我害了她，我不该研究这个的。要不是我研究这个，我妻子也不会这么快离开我，也……不会失去灵魂。”
房玄灵记得他曾经研究过赶尸人家族中的活人傀儡术：“活人傀儡术，只是在人没死之前就利用符咒封住三魂七魄，把活人变成活死人，再以赶尸法驱赶，虽然人没了自主意识，但是从本质来说她是活着的，能永葆青春。怎么会失去灵魂？”
“对。”赶尸人没有否认，“我就是这么做的，可是施咒当天，我老婆的灵魂却离体了。我看过书上有写过，有的人的确会因为符咒的力量，灵魂会有短暂的离体，可是短暂的一段时间之后，符咒会让灵魂再次附体，然后得以永生。可是……没想到，这灵魂就这么消失了，我的妻子也去世了。”
房玄灵点了点头：“你是一个赶尸人，对于你们来说，就算是人死了，只有有灵魂在，这人就相当于还活着，可是没了灵魂……”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赶尸人便激动打断：“没了灵魂，就是永远的死亡。哪怕是轮回，我也无处寻找。我很后悔，于是开始寻找我妻子的灵魂。就在那一夜，这个人出现了。他说我触动了禁术，但是会帮我找回妻子的灵魂，只是需要做善事积累功德。”
赶尸人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砸吧砸吧嘴巴，看着房玄灵面前的茶水，在房玄灵把水推向他之后，一边抖动着双手一边继续说道：“我觉得既然是自己的错，做些善事也是理所应当，所以就按照他说的，开始赶尸。”
房玄灵站起身，伸了伸僵直的身体：“看来你的确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你也不要再帮他赶尸了，你可以走了，最近少出门，你妻子的灵魂，等我找到了，会交给你。”
赶尸人看着房玄灵转身走向门外，立即起身追问：“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妻子的灵魂在哪？”
房玄灵不想骗他，可眼下又不能把这个无辜的人卷进来：“嗯，大概确定，你等我消息。”
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张联络符纸放在了桌上：“这个你懂，收好。”
赶尸人拿起符纸，不明所以地又看了看李时。李时只是抖了抖肩：“我就是个警察，你们这些事情我不懂，你听他安排就好，他……应该比你遇到的那些人都靠谱。”
言罢，李时跟着房玄灵走出审讯室：“就这样？这人就这么放了？不会出问题？”
“嗯！”房玄灵点燃一支烟，“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要他不到别墅群来，也不会有什危险。”
“他的话……可信？”
房玄灵回头看了看李时：“不信，你负责一直看着他？”
相比于后者，李时还是更喜欢把这些莫名其妙的能力者都交给房玄灵：“拉倒吧！我听你的，这种人在我这儿出了事，我交代不了。”
房玄灵轻笑：“你啊！和我打交道这么久，还害怕这些东西？”
李时自嘲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警察，查个案子都费劲，还哪敢接触你们这些异类。”
“一会儿，趁着天黑，就把他放了。告诉他在家呆着，哪也别去，尤其是别墅群。”
李时立正打了个标准的军礼：“是，一切听房长官安排。”
两个人相视一笑，算是了了赶尸人的事情，房玄灵未等走出门，却又被李时叫住：“喂！把他放了，那韩宇的案子怎么结？”
“你那不是有王建的尸体吗？”
“可人已经猝死了啊”
房玄灵无奈叹息：“我说你们这些警察，就不会正经地编几句谎话吗？反正也是死无对证。”
“我……”李时的话还没有说完，房玄灵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警局，他换作小声嘀咕道，“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感觉我这个警察除了会撒谎就别无他用了。”
房玄灵听在耳边却并未回应，离开警察局，此刻已经午夜过后，街上空无一人。如今的他已经无处可去。索性把车放在了警察局门口，一个人在大街上压起了马路。
双燚还在十恶鬼灵的手里，生死未卜。蒲天任人在门家，却已然如同被门救星挟持。华珠曼因手链也被十恶鬼灵惦记着。这些事情都让他焦头烂额。
曾经的他孤单一人行走于市，随是单枪匹马独当一面，生死无人问津，却也好过现在诸多牵绊了无办法。
仰头而望，夜空阴霾，无星无月，若不是此时还挣扎着在黑夜中点亮的路灯，必是伸手不见五指。正思量着，路灯竟鬼附身拆地同时熄灭。
漆黑中，耳边传来了低沉的恐吓：“站住！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这话里显然不是一般地拦路抢劫，房玄灵站定，听得身边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靠近，自己被围在了中间。感受对方，却没有灵力。
房玄灵的心放下，想起自己的门家少爷的身份：“哥几个大半夜的抢劫，也不问问出处吗？就不怕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难以收场？”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你不就是门家的小少爷，门天蓬吗？别人不敢惹你，而我们受人之托，找的就是你。”
房玄灵轻佻眉眼：“你们这是要绑架我，威胁老爷子？”
“少废话，跟我们走，免得受皮肉之苦。”
房玄灵不等对方出手，已经先一步出拳打向对方面门：“我这个人偏偏就是皮子紧，求之不得。”
对方闪身躲过，接踵而至的是周围几人同时进攻的拳打脚踢。房玄灵一时有些招架不住。想来对方是已经了解了自己的情况，奔着解决掉他而来。
这边打得不可开交，纠缠着房玄灵进攻是抵挡不了人多势众，退后又是无法拜托这围攻的纠缠。偏偏面对一群没啥灵力的普通人，只能在这肉搏的硬碰硬。
不远处就是警察局，这种局面，也只能请警察帮忙。他拿出电话，未等打出，自己的手机已经被对方先一步夺了过去。
“怎么？想报警？”为首的人拿着房玄灵的手机，颇是一番炫耀，“你自己不就是警察吗？怎么？这回你这身份也帮不了自己了？”
房玄灵试图夺回手机，却因身边的人还没有停手而失败。想来这东西真是没有符纸好用，若是换作灵力，此刻早就分分钟解决战斗了。
刚刚从警察局门口送走了赶尸人的李时，看着整条街的路灯都熄灭了，有些奇怪。
“今天这条街的路灯是一起坏了？”李时看着赶尸人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转而又似乎想到什么，“难道是房玄灵这小子又干什么大事了？把路灯都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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