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吃了感冒药的副作用,村长在家睡了整整一白天。
傍晚睡醒后,他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又提着擀面杖去了任运喜家。
准备等这个完蛋侄子回家,狠狠的揍他一顿。
不得不说,这已经快成了村长的执念了。
不给任运喜身上来两下,他就觉得手痒痒的不行,吃不好,睡不香的,干啥都没心情。
只不过任运喜没等回来,却等来了兰姨的电话。
自己侄子在任木家,跟任木打起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村长是非常恼火的。
不用想,肯定是任运喜去找任木的麻烦了。
他就知道这货有仇必要,肯定会给自己找事儿。
这么多年,真是让自己操碎了心。
当初他爹怎么就没把他给射在墙上呢?
射纸上也行啊?
想归想,村长也不犹豫,扔下擀面杖就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到了村东头,离老远的一看,任木家附近灯火通明,他就看见自己侄子正在被任木猛锤。
顿时脸色一变,加快了脚步。
而等更近一点,看到任运喜满头满脸的血,听着他凄惨的痛哭声。
村长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别看他一直嚷嚷着,要给老任家清理门户,要打断任运喜的狗腿。
那也就是嘴上说说,卖个嘴炮而已。
你真让他下那个狠手,他也狠不下心。
毕竟这可是自己侄子啊。
还是亲的。
让别人动手?
那特么更不行了。
比自己动手都心疼。
此刻看到任木还在狂砸任运喜,村长的心态瞬间崩了,脚下不停,嘴上更是怒喝了起来。
“停,住手,快住手,别特么打了!”
“……”
任木身形一顿,扭头看了跑过来的村长一眼,然后又是狠狠一下砸在任运喜的腿上。
“啊……”
任运喜也很配合的惨叫了一声。
“唰”的一下,村长顿时拉长了驴脸,上前一把抢过任木手里的铁牌子,又把他从任运喜身上拉开。
“三叔,呜呜……我快被他打死了,你看看我的脸,都没人样了,呜呜……”
任运喜挣扎着翻过身,一抬头就看见了村长,顿时就像受欺负的孩子见到了能给他申冤做主的家长一样,嗷嗷大哭,像个四百多斤的孩子。
当然,也没忘了直接告状。
“我刚才让你住手,你没听见吗?”
村长又在任运喜的脸上扫了一眼,确定只是看起来很惨,其实并不算太严重后,这才冲着任木呵斥了起来。
“都是一个村里的,认识二三十年了,有啥矛盾不能好好解决?你瞅瞅你给喜子打的,我让你住手你都不停,怎么的,我今天要不来,你是不是还准备直接在这儿把他弄死啊?我告诉你木头,你今天必须跟我说出一个交代,要不这事儿没完。”
“呵。”
任木喘了口粗气,看了看哭丧一样的任运喜,又看了一眼声色俱厉的村长,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直接扔了过去。
村长伸手一接,发现是个一块钱的硬币,顿时有些愣住了。
“你啥意思?给我钱干什么?”
一块钱,钱?
难道自己侄子又去偷任木的钱了?
村长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难办了。
偷钱可不是小事。
被打成这样,也只能是白打了。
人家不报警追究就算是好的了。
任木难得的接过陆伟递过来的烟,点着后深吸一口,平复了一下有些亢奋的情绪。
听到村长的问话,他撇撇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用给你什么交代?一毛钱的硬币找不到,就用一块钱的代替一下。”
村长:“……”
“艹!”
村长气的直接爆了粗口,抓着硬币狠狠的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看的众人胆战心惊。
真害怕这老爷子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活活气死在这儿。
“怎么跟我没关系,跟我关系大了,我是枕壶村的村长,只要是这个村子里的事儿,我就都能管。”
任木继续撇嘴:“话别说这么粗,再有两个月就选举了,到时候你还是不是村长,还真不一定。”
“……”
村长只感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耳朵里嗡嗡的,脸都被憋的通红。
他强忍着想抽这货的冲动,咬牙道:“行,我不拿村长的位置说事儿。但最起码我也是你们长辈,看着你们长大的,这事儿我怎么不能管?”
“你可拉倒吧,咱俩可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你是这货的长辈,可不是我长辈。”
任木指着任运喜,满脸不屑的说道。
这会儿知道跟我拉关系了?
我吃不上饭,穿不起衣服的时候,咋没人跟我说,是我长辈?
艹!
“你非要让我跟你说点什么是吧?行,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你侄子跑我家门口来坑我,要收我客人的停车费,还说是你让他干的,我打他应不应该?没特么直接打死他,都是看你这么村长的面子了。”
“收停车费?收什么停车费?”
听到任木的话,村长一愣,随后微微皱起了眉头,狐疑的看了任运喜一眼。
任木抽着烟不说话,他已经没心情去给别人满满解释了。
他确实很生气。
自己就老老实实的做点生意,挣个辛苦钱。
一直没完没了的来找麻烦,换谁谁不气?
“三叔,你别听他的,他都是胡说八道的,你看他给我打的,我腿都没知觉了……”
任运喜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开始卖惨。
好不容易来了个能给自己出头的人,可不能让他叛变了。
“村长,你来这边,我跟你说是怎么回事。”
这时,兰姨拉着村长走到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村长的脸色更黑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对任木,而是对着任运喜。
“三叔,他们都是骗你的……”
任运喜还在垂死挣扎,努力让村长相信自己才是受害者。
Emmmmmm……
虽然,他现在也算的上是受害者?
“木头,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我先声明,收停车费的事儿,我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是村委会的决定,是他自己擅作主张的。不过这事儿虽然确实怨喜子,但是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跟村委会提,可以跟我提,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人啊。”
虽然知道事情的责任大半在任运喜,但是村长跟任木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冷冰冰的。
毕竟说到底,现在吃了大亏的,还是自己的侄子。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补救不了什么,现在还是谈谈后续的事儿怎么处理吧。”
任木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村长嘛,那你说该怎么处理吧。”
“咳。”
村长瞥了自己侄子一眼,咳嗽一声说道:“喜子虽然是我侄子,木头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事儿闹大了让人笑话,咱们就不报警处理了,私下解决吧。”
任木冷笑一声:“呵,意思是让我赔钱呗?”
“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总得送医院治疗吧。”
村长微微皱眉:“他爷爷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你总不能让他们掏钱给喜子看病吧。”
“行啊,去医院治,不管花多少钱我都给。”
任木冷哼一声:“不过除了医疗费,想要别的赔偿,不可能!一毛钱都没有!”
“木头,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村长冷着脸道:“喜子这事儿是干的有点出格,但他就是想凭自己挣点零花钱,虽然确实有点影响你的生意,但你动手就更不对了吧。”
“你把人都打成这样了,还一分钱都不想赔,这事儿就是闹到派出所,你也占不着理吧。”
“就是,我收停车费怎么了,我凭本事挣得钱,碍你什么事了?你家的地啊?”
任运喜一看村长这是在给他撑腰,顿时底气也足了。
不得不说,三十的人了还这个德行。
真是太幼稚了。
“呵呵。”
任木冷冷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任运喜,转身就往家走。
村长一看,以为任木这是不想谈了,顿时驴脸又拉的老长。
但没过多久,任木再次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和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看看,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任木直接把纸和红本砸在任运喜的脸上:“村里开的证明,还有县土地局的证明,你特么还真说对了,从村东头到我家中间的这块地,还真就是我的。”
看着地上的这两样东西,任运喜懵了。
村长也楞了。
他呆呆的说道:“不可能啊,村里啥时候开的证明,我咋不知道呢?”
“这块地以前是村子里分的宅基地,只不过没人在这儿盖房子,都挨着村委会那边住了。咱村的地也不值钱,我爷爷当时就把这块地全给买下来了,然后传给我爹,我爹死了又留给我,俩人就给我剩下这么点遗产。”
任木瞥了他一眼:“二十几年前开的证明,你不知道就对了,你那时候还尿炕呢,能知道什么?”
村长:“……”
我有一句麻麦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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