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斗

030、县长面试

发布时间:2013-11-30 11:57:18

事实证明,肖诗武的提醒、告诫是对的。张金弟是个小人,他害得我连考县“两办”秘书的资格都被取消了。这是杨翠英告诉我的,她说她哥参加资格审查时,有一副县长特意跟他说起我性格暴躁,爱打架惹是非,不宜担任秘书一职,她哥经过慎重调查取证,结果与那个县领导所说无异:我打伤了熊正扬,还到张金弟厂闹事。——这些都是张金弟向那位县领导“告秘”的。

考秘书的事既已无望,我对云倩也失去了信心。这几天她出差在外,毎天都打三次以上电话安慰我激励我,因我的冷淡她伤心落泪,数次哽咽说不出话。她说她回来后替我跑跑,说不定还有希望。我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小孩,你别在那里哄我了!”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有可能!”她在电话那头信心满满地说,“过两天我就回去了。你做好迎考的准备。”

按理她今天该回来了,可是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多了,不但没见到她的影子,就连电话也没打来。我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此时这种感觉竟然变成一种耻辱,它象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身上。

我扔掉了小说,扔掉了哲学,走出房间,下到晒谷场。阴冷的冬天,寒风透过单薄的衣服直捣我的肌肤。我正想回宿舍去穿云倩买给我的羊毛衫时,却听见黄长胜副场长高喊我的名字。当我冷冷地走向他时,他却责怪我干嘛不应一声,我依然冷冷地问:“啥事?”

是电话。是杨翠英打来的电话。她怕别人说闲话,用变声说话,以至于我刚接听时还真以为如黄长胜所说是个男的,她听出是我的声音后才恢复她原来的声音。

“阿华,我想你~!”她娇声滴滴,“••••••过完年,我就去美国了。我真不想去••••••我舍不得你~•••••”

“别尽说这些无用的••••••我烦着呢——就这样吧!”我扣上了话筒。

黄长胜专心致志地看着我,招风耳显得更有灵性。我蹙眉瞥了他一眼,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身后又响起电话铃声,继而又是黄长胜喊我接电话。我料定又是杨翠英打来的,她近来越发的缠绵,越发的任性,只要我对她有那么一丁点不在乎,她心里便无法承受,非得到我对她很在意了的感觉她才罢休。

“德华弟——,德华弟——”黄长胜扯着嗓门喊。

“就说我不在——!”我气急败坏地高声回应。

那天,我从张金弟厂出来到肖诗武中队长办公室喝茶后坐他的警车到县城去找她。一跨进她父母家,她便关上门,搂住我,疯狂地吻我、摸我、脱掉我的裤子直至把我拖到卧室••••••一个小时过后,她筋疲力尽,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今天你还象头次那样厉害。”她说,“之前你说‘不行’,肯定是不想跟我好••••••你拿方斌华魂魄找你算账的瞎事来当挡箭牌,是不是?”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无奈地摇头,她放浪地笑着赤身下床又把我撵到床上。我老是担忧有人进来,而她却总是宽慰我,说:“我爸妈今晚吃好饭才回来的,没事的。”但是,我心里总还是不踏实,毎次一完事便立马去穿衣服,而她看着我匆匆忙忙穿衣服的样子却总是笑,随后便蹿起更加强烈的*来缠我要。我被她惹得兴起,接连又要了她两次。最后,她服输了,象死猪一样躺在那里呼呼入睡了。

离那天已有十来天了,想必她又想要了。“*妇!”,我内心里骂了一句,我陡然渴望着方斌华早日回国把她带到美国去。这分明是颗定时炸弹吧,弄不好会把我炸得血肉横飞,身败名裂!

黄长胜又喊叫了,我不得不过去接。果然又是她。

“你怎么能这样呢,阿华,”杨翠英在电话那头抽泣,“我知道你近来烦,可不是我造成的呀•••••••”

“我要怎样!?”我没好气地说,想到她哭得伤心,我便放缓了口气,“我知道你帮我很多忙,虽然没帮上,但我放心里感激着••••••”

“阿华,你别急。急坏了对身子不好。”她说,“姐帮你再想想办法。我再去求我哥帮忙,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机。秘书考不得,我叫他把你调到局里,怎么样?”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好说谢谢。她笑着放下话筒,最后那句话却响在我的耳鼓久久难消去:“凭我哥的能耐,把你调到局里是不成问题的。别气,哦~,姐今晚就去找他!”

我刚放下电话筒,就听见晒谷场上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云倩驾着奥迪已停在办公楼的前面,她叫我马上上她的车,我疑惑地看着她,象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阿华,快、快呀!”她招手,显得很急,“不然下班了!”

“干嘛?”我疑惑。

“上车再说。”她甚是着急。

我坐上她的奥迪车,风驰电掣般飞向贵安镇。

“怎么回事?”我问。

“中午,我出差回来。下午一上班,我就和我妈一起去找陈县长。他答应我带你到他办公室去,”云倩聚精会神地开车,眼睛朝前看,激动地说:“我找到他时,他正拿着几张稿子对办公室主任发火,好像是对秘书写得稿子极不满意,隐约听出那稿子已是第五稿了。后来,主任走后,他埋怨办公室没人才。我借机推荐你,他对你很感兴趣,叫我马上带你去见他••••••”

我“哎”一声长叹,说:“考秘书的资格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指望?”说罢,我想起张金弟那王八蛋,便愤恨得咬响牙帮。

“进县府办,要是陈县长肯出面应该没问题的,”她说,“有机会都要抓住。”

我很认同她所说。

奥迪车子在避让同向行走的一老农妇时由于避得太右以至于我感觉我所坐的车右身悬在田间,好在云倩车技娴熟,急忙向左打方向盘,车身猛地摇晃后便行驶在路中间。云倩惊魂未定之时,我们听见那老农妇在车后高喊:“路基塌了——”

“倩倩,慢点开。”我探出车窗向后看见那老农妇站在缺了一口子的路边摇头,“路基真的塌了。”

云倩不好意思地瞥了我一眼,问:“怕吧?”

“刚才不怕,现在有点。”我心有余悸,回想那坍塌的路段路面高出田间足足有丈把,车子一旦翻下能保她和我安然无恙乎?路能行车,亦能覆车啊!于是,我又嘱咐她:遇有行人要按喇叭减速,她点头连说“是”。之后,云倩遇有行人、交汇车,还有拐弯,总是按喇叭鸣叫,以至于进入县政府大院也按喇叭。

没半个时辰,我们已到陈为斌县长办公室门口。

值班室工作人员追了过来,问找谁,云倩说找陈县长。

“跟县长有约吗?”工作人员问,“里面有人。请二位到值班室等。”说着,便示意叫我们跟他去。

云倩笑着说就在这门口等,那人却有些不理会了,要撵我们离开。

这时,县长办公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中年男人,云倩管他叫“张副县长”,那张副县长却觉得惊讶,说:“没想到是你呀,云倩小姐!”他伸出手与云倩握手,边握边说:“找陈县长有事?”

“谁呀?”陈县长在里边喊道,“是云倩吗?进来吧。”

张副县长说着“那你请吧”,便仰起头走进与陈县长办公室相邻的那个办公室。

值班室那个工作人员领着我们进入陈县长办公室。

陈县长仍旧坐在他那张黑色的高靠背皮椅上,见我们到跟前,便放下手中的钢笔,打量我一会儿后说:“果然一表人才啊!”随即指着他办公桌前面两张矮靠背黑椅子,叫我们坐下。

值班室那个工作人员冲两杯茶放在我和云倩面前后就退出陈县长的办公室。

“你就是姜德华,良种场的会计?”陈县长问。

“是,县长。”我拘谨得很。

“平时都看些什么书?”陈县长问我,“随便说。”

“我看的比较杂,有小说、历史、哲学、经济等。”我战战兢兢象罪犯在坦白交代似的。

能不紧张吗?平生头一次看到堂堂七品县令,并且这么近距离面对面。但,很快我便镇定下来,大胆看着县长大人。他没有三头六臂,人样也普通,平发、圆脸、小眼睛,年纪四十多,不是我想象中那种威严的官样,态度和蔼可亲的,俨然大哥形象。我想就是面前这个人,他可以左右我的命运!成功在此一举啊!得把握住机遇啊!这么想着,赶紧又补充道:“还有孔子、孟子的书。”

“书是看了很多啊,”陈县长淡淡地说,“还有哪些?”

看这么多书了还不够?但从陈县长的神色看,他对我所回答的并不十分满意。我心里发虚,收索着记忆中的盲区。蓦地,我的脑海里便跳出马、恩、列、斯、毛的著作,天啦,自己说了那么多竟然把政治类的给漏说了,——做秘书不懂政治怎么行,于是急忙又作了补充,还特别提到看过三遍《资本论》。

陈县长微笑着,问:“资本论第一卷的扉页上写什么?”

不问资本论写什么内容,却问第一卷的扉页上写什么,这问得蹊跷。好在我这人看书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当时,在看资本论第一卷扉页所写的是献给一个人时,心里咯噔一下,革命导师怎么把这部伟大的著作献给了一个人呢?为弄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我跑到县图书馆去翻阅相关资料,没有找到。后来到省图书馆才查阅到我需要的答案。原来马克思要献给的人是他的一个忠实的老朋友,一个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他无私帮助的好朋友,可以说,没有这个朋友的帮助,就没有《资本论》的出版……

“这很难,”陈县长转向一脸紧张的云倩,像是宽慰她,“这是我大学期间一次考试的题目,多数同学都没答出来……”

云倩讪讪地看着陈县长。

正当我想回答陈县长刚才所提的问题时,他却笑着问我:“接触过公文吗?”

公文?我摇摇头,甚是尴尬。想当秘书,不懂公文能成吗?完了,我放心里喊道,但却冒出一句:“公文虽然没接触过,但我想并不难。”

陈县长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我,脸上没有表情,拿起笔在一份文稿上又划又写的。

云倩尴尬得脸上起红晕,有点如坐针毯。

这不是明显地告诉我他陈县长失望了吗?陈县长当然失望!你在他面前说《资本论》看过三遍,看三遍连扉页上写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在看什么书?你这不是在吹牛吗?再问你接触过公文没有,你摇头,继而说“我想并不难”,人家陈县长信你说的吗?还以为你又在吹牛呢?!

公文没接触不是我的错,我没回答前面那个问题是我的罪过。如此的结局注定要滚蛋的!我必须回答前面那个问题,于是我激动地说:“陈县长,现在我能继续回答前面那个问题吗?”

他有点惊讶地抬起头,微笑着说:“那个问题?”

“扉页上写的那个……”

陈县长放下手中的笔,说:“试着说说。”

“献给我的不能忘记的朋友,勇敢的忠实的高尚的无产阶级先锋战士威廉•沃尔弗。”我快速地几乎是背出来而不是说出来的。

“为什么献给他?”陈县长笑着又问。

“没有他沃尔弗,《资本论》就无法出版,”我回答得流利,“他在马克思最困难的时候给他无私的帮助,主要是经济上的资助……”

陈县长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站起身,伸出手要与我握手,我立马起身握住他的手。

他赞许道:“不简单啊,年轻人!”

我说;“陈县长过奖。在下呆良种场做会计没接触过公文,但我想那……”

“那简单,我相信你行!来,坐下说。”陈县长坐下,转而对云倩说:“你真有眼光啊,云倩!”

云倩脸上阴云已散,晴空万里,连连说:“谢谢陈县长!谢谢陈县长抬举!”

陈县长拿起刚才他又划又写的那份文稿,递给我,说:“省里决定:三山市通往特区鹭门的‘三鹭”公路要拓宽改造成二级路。位于我们县川坪境内的青山路段拓宽改造明天就要动工了,按惯例要搞个动工剪彩仪式。省市以及有关部门的领导会来,我也得讲几句话……”

我全神贯注地听,眼睛偶尔看了看手里捏着的文稿。

陈县长手指我手里的文稿,叹了口气,说:“如果由你来写的话,你怎么写?——只要讲个大概就行。”

我认真看了下文稿,文稿中主要写一些客套话,接着便写拓宽改造的意义,最后便是祝福语。我想陈县长不满意此文稿,主要是中间部分写得太平实,立意不高,为主是“路通财通”利于招商引资之类。

“在建两条路。”我微笑着直视陈县长。

“一条!”陈县长心平气和地解释,“只修一条。”

“对,只修一条!”旁边的云倩也着急地附和陈县长所说。

“一条是有形的路,即实实在在的公路,”我双手重叠放在桌沿,微笑着看着陈县长,压低声音说,“另一条是无形的路,随着有形路的拓宽,必然拓宽信息路、致富路、科技路、文明路••••••”

“对!”陈县长激动得拍桌而起,“对,是两条路!•••••信息、致富、科技、文明,这些都随着拓宽改造完成,有的便自然形成,更多的是我们要加以完善促其形成••••••”

他抓起桌面上的电话,摁了几个键,说:“陈主任啊,你到我办公室一下。”

我好奇地看着那台电话,小声说:“这个好。我单位的是手摇的,人工接转的……”

“明年,这程控电话要在全县实现全覆盖,”陈县长没有抬头,只是埋头在刚才文稿上写着。

云倩跟我眨一下眼睛,站起来,说:“陈县长你忙,我们就告辞了。”

“好,”陈县长没有站起身,只是抬起头看看我们。

云倩指着我,说:“那他的事……”

“你明天来办公室找陈主任报到,”陈县长站起身对我说,说罢离座,把我们送到门口。

当林云倩走下楼梯口而我尚在东张西望时,一个四、五十岁左右中年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我想他就是那个被陈县长叫做“陈主任”的人吧,我不由自主地跟他颔首微笑了一下。他也看了我一眼,但没有回应我对他的示好,小步匆匆走向陈县长办公室。

“明天我要来这里报到了!”我心花怒放地放心里喊。

我春风得意马蹄疾地走在云倩后面,仿佛整个人要飘起来、飘过林云倩的头顶,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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