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斗

042、危机四伏

发布时间:2013-12-06 09:43:14

浏览完那叠“川坪政务信息”,我对所谓的“政府信息”写法了如指掌。心想这玩意儿原来是这么的简单,自责自己怎么在没看之前不懂的写。“思而不学则惘!”,《论语》里一句话突然闯进我的脑海,于是便释然。

回想陈县长上午上山所行、所言,进而扑捉他的思路,我马上写成了一則题为“未雨绸缪,着眼旧县城改造;筑巢引凤,着力改善投资硬环境——陈县长调研旧县城改造”的“政务信息”。信息内容无非包括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在“事件”方面,我着重阐明陈县长的高瞻远瞩,阐明旧县城改造与招商引资硬环境改善的直接关系。写好后,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它毕竟是我来县府办写的头一則信息,若不行的话,那会被其他秘书笑话的……

陈主任关上他的办公室门,来到值班室,见我在看刚写好的那则“信息”,并没说什么,只交代一句“快11点了,可以回去了。记得明天8点在车库等”就走了。

我有点失落感,他怎么不问问我写什么,不看看我写得怎么样?坐在对面的刘岩似乎看出我的情绪,说:“他名字叫陈书浩,其实应该叫陈书号,不是浩瀚的浩,而是符号的号。他只会看标点符号——书里的标点符号,其它的他不懂,他怎么说你?你还指望他赏识你不成?”

我以为刘岩说得过于偏激,在我与陈书浩主任交谈中,我觉得他的口才挺不错的,就刚才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说得多好呀,一席话里有好几层意思,虽然露了点,他不该说出与张书记的那层亲密关系,甚至有凌驾陈县长之上的嫌疑,但是就“拉拢”效果来说当属上乘,说得我千恩万谢,就差没有感激涕零得下跪谢恩了,有如此口才的人会不懂文字吗,于是我便说:“刘岩弟,你太小看他了吧?”

“嘻,”刘岩不屑一顾的样子,“他就凭一张嘴,其他什么都不会……哦,还有那条第三腿……”他笑,我也笑了。

“明天你问问其他秘书就知道了,”他突然压低声音说,“综合科现在还有3个秘书,明天你就去问,他们说得更清楚明了。你把写好的文章给他看,他会很认真的,从他抽屉里拿出那支不知是不是别人送的派克笔,用它比划着看,一字一字看,看到你标点符号用错了,他就把你改了过来,然后转过头对你说为什么这么改,如果你连标点符号都没错,他就随便找一二个字替换你的字,然后转过头对你说为什么要这么换……”

他说得活灵活现,说到后面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

我笑过后,说:“刘岩呀刘岩,真是流言蜚语的‘流言’啊!谁要是得罪了你,谁就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哎呀,华哥,你就是不信我说的,算我没说好了,”他有点生气了,站起来转身走向与值班室相通的通讯员宿舍里去,边走边说;“我知道你刚才被他洗脑了……”

“喂——,什么洗脑了?”我疑惑,喊住他问。

“他不是跟你说如果你胜任秘书工作他跟张书记说一下就可以把你留下?”他侧身站在内门口,愤愤然说,“他•妈的,他竟然说我贪玩……我现在一个人干两个人的工作,我一天24小时都要在这里,8小时工作制,他不懂吗?我要不要吃饭、拉尿拉屎?我吵他奶的——!”他发完脾气,走进宿舍里,嘴里还在骂“吵他奶的!”

我震惊了,太震惊了!

刚才陈主任在办公室里对我所说的话全被刘岩给偷听了!通讯员竟然偷听主任的话,这未免太离谱了。震惊之余,我愤怒!我突然记起晚餐时刘代魁所说的话顿时怒发冲冠!来县府办上班头一天,我的所行被人跟踪,我的所言被人偷听,还有我的隐私也被人“偷卖”——杨翠英把我与她结为“义姐弟”的事告诉了刘岩,而这些我竟然事后才知道!我感觉到危机四伏,这县城跟良种场那乡下真是天壤之别啊!人心不古,我待何为?如何变被动为主动?光愤怒只是匹夫,不愤怒那还算人吗?我站起身,骂了句“他•妈的”之后,便擂了一拳桌面,谁料力道太大竟把桌面上的电话机给震弹了起来。

“怎么啦,华哥?”刘岩跑了出来,一脸惊惧地看着我,我没理他,他急忙解释说:“我是骂陈三腿的,不是骂你呀,你别误会了……”

我朝他瞪了一眼,便看向漆黑的窗外,心里想:日后我得提防你呀刘岩,你不是好东西!你会搞暗的,不是我同路人!

“真的,华哥,我不是骂你的……”他声音有点颤抖,手也在抖。

世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更何况我之愤怒不光光是他“偷听”这一原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我从窗外收回目光投向他,挤出一丝笑,说:“真(蒸)的?还‘煮’的哦,——你说他跟张书记是什么关系?”

他恢复了平静,又是无邪的笑,我纳闷:观其脸,看其笑,绝对是个坦荡的人,怎么就会去偷听陈主任与我的谈话呢?

他愣了一下,终于明白我的所问,面带难色地支吾着说道:“至于什么关系也说不准,不过绝对有关系,而且绝对是不一般的关系。听人说……”他走近我,附在我耳边,用出奇小的声音接着说;“听人说,以前他的老婆跟张的有那么那么的关系……”说到这里,他又返回他的座位上坐下,“外面是这么传的,不足为据,不足为据啊,呵呵、呵呵……”他说“不足为据”时特意加重语气,而且还很自得,使我又想起小人的卖弄嘴脸,不觉又心生厌恶皱紧眉心……

想起云倩陪张金弟去“做客”未回,她妈妈肯定又像昨晚一样坐立不安,今天白天和晚上我没有在她家好好宽慰她,不免心生愧疚,于是急匆匆便往她家赶。

县委大院大铁门已关,就连旁边的小铁门也上了锁。一看手表已午夜12点15分,想上午上班时与门卫的不愉快,就不大想去敲门叫醒他们。见铁门与水泥门框有尺把距离,便走近想攀爬上去。可是栅栏铁门的顶部相距一尺许都焊有一尺高的象红缨枪枪头的铁块,人即使攀爬到顶部也过不去的。这么冷的天,院内又無可寄宿的地方,那只有一条路即必须出门去——没有条件也必须创造条件出门去!

我端详着大门,这水泥大门足有四、五米高,顶部是横躺着的长方体建筑物,高约1米,长方体下面才是栅拦铁门,建得可是比张金弟厂的电动收缩门雄伟的多,只是比它老古,但比它坚固。当我的目光移向大门左右,我喜出望外,连接大门两边的围墙比大门足足矮一半,而且墙内有些树枝已经伸向墙外。我轻而易举地翻墙而出,大步流星地往九龙村走去。

走在街上想着翻墙而出的事,自个儿挺得意,继而联想到工作调动的事,便在寒风中囔道:“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调——!”瞬间,便觉得迎面而来的寒风恰如春风般的和煦……

走到县医院街段,蓦然又忆起中午坐杨翠英的奥迪车经过这里时她说过的话——人要活得有尊严,进而又忆起她在破店用餐时说云倩的闲话,骤然间醋坛又倒了,心里极为不快。

倘若她云倩没有被张金弟给糟蹋了,那该多好呀。可是,她的贞洁毕竟被张金弟给玷污了,而被他玷污后的她却依然替他卖力,这又为什么呢?如肖诗武所说,要是她云倩没有帮他张金弟,他张金弟能走多远?她嘴里说要报复,还不要我插手,可此时她自己能报却不报更待何时?还要等他成了亿万富翁后再报复不成?那时,她怎么报复?凭什么报复?总不会又说条件还没成熟吧?

若她早听我劝便离开他,就不至于昨晚又和他在一起吃饭了,更不至于陪他去“做客”了。她是不是离不开他?现在她陪他一起去“做客”,是不是觉得很幸福?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得离开她!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与铁路并行路段的尽头,前方是Y型路口,左拐,过铁路道口,顺着那条土路可抵达县城后山,上午就是沿那条路线到达瓷厂,而后在那里等陈县长的;右拐,绕过万寿山山脚就进入九龙村地界了。

由于林云倩的引荐,我才得以借调县府办,哎——!离开她,我自然也得离开县府办吗?离开县府办再回良种场,那该是什么结局?那我将来还有什么指望?如象棋中的“車”卡在“马”脚,不死是不可能的。

但,倘若她云倩真的离不开张金弟,我会不计后果离开她的,我不想当“乌龟”!我宁可在场部附近找个农家姑娘过生活……

这一路段路灯昏暗,路面无人,只有寒风呼啸。

路的后山,是一座山包,比起我良种场那个山包要小得多,是九龙村的乱坟岗。听林云倩说,之前,九龙村村民管它叫“西山”,因为它位于村的西面,更因为是乱坟岗——死人住的地方就是西山;前几年,山腰处建了一座抗美援朝纪念亭,这座山便被县委命名为“万寿山”,取“英灵永存”之义,外界说是因为抗美援朝纪念亭里埋有现任县委张书记父亲的骨灰。

林云倩的父亲刘世雄当年在沙坪镇牺牲后也葬在山上。可怜的倩倩啊!要是她的父亲当年没死的话,她何至于如此?她会过得很好,她绝不可能会到张金弟厂里做什么狗屁助理……

寒风依旧在呼啸。

……要是林云倩父亲当年没死的话,我会遇到她吗?遇到她,她会青睐我吗?如此一转想,又觉得很迷惘,很无奈……

蓦地记起明早要去沙坪镇下乡,我便加快脚步往前走。

突然,前面拐弯处传来女人的嘤嘤哭泣声,随之而来的是几个男人的粗暴的喝骂声……

“陪哥睡难道亏待你了吗,真他妈的!”

“识相点!走——,不然就地解决!”

“哭、哭个吊!还不就是睡个觉吗?!”

感觉告诉我,前面出事了!而且是地痞流氓“劫色”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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