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受伤的战士
这次入韩作战的前线总指挥是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长李明泽。
几天里,李明泽大将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朝鲜人民军攻势猛烈,进展顺利。由于韩国的防务是美国人承担主角,所以韩国军队防备松懈,军队士气不高。李明泽看准了这一点,先调用特种部队潜入美军反导基地,把最土的手持枪榴弹和炸药包都用上了,美军的导弹发射架大部被击毁(代价是一个营的战士再也没有回来),然后用“大浦东”导弹把美军前线各基地炸了个人仰马翻,迫使美军和韩军不太情愿的撤退了约100公里,朝鲜军队趁势对韩国首都实施了重兵包围,把那个女总统困在城里。
擒贼先擒王,如果拿下首尔,韩国就会民心大乱,解放全国将是指日可待。
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李承续处于烽火连天的前线,叫当父亲的不能不担忧。
李承续,34岁,朝鲜人民军第一步兵军军长,下辖2万4千人,是承担包围首尔任务的主攻部队之一,李明泽特意为了增强儿子的胆识和能力,把他派到关键岗位上“实战锻炼”将门应该出虎子,这很符合最高领袖的教导。
首尔,方圆605.77平方公里,是南韩最大的城市,距“三八”线仅仅80多公里,等于把首都建在了前线,真不知南韩这些猪脑子是怎么想的。
但是首尔的防线却是异常坚固。美军部署了4个步炮协同作战旅、3个导弹营;韩军1个坦克师、2个步兵军以及1个炮兵军,共同组成了两道坚固的防护线,把朝鲜人民军的12万人坚决地挡在了城外30公里的地方,打了整整一天没有任何进展。
李承续是一个善于身先士卒的优秀指挥员,首尔久攻不下令他心急如焚,来了脾气。像很多电影曾多次出现的场景那样,他粗鲁地推开劝解阻拦他的警卫员,拎起望远镜冒着纷飞的炮火,直接冲到前沿阵地的战壕里,举起望远镜近距离地观察整个战场。
步兵第一军负责对首尔正南面的进攻任务,也是敌军防守最坚决的方向。
李承续看到,战壕前方原本是首尔城外绿化带的树木都已被炮弹和子弹削平,形成了一片开阔地,到处都是烧焦的树木、被打残不能动的坦克、一片片朝鲜人民军士兵的尸体,一阵阵火烤人肉的味道随风飘来,叫人恶心。
两天来见惯了血肉横飞的战场,李承续已经对眼前的一切麻木了。他端起高倍望远镜,仔细查看着战场。
一切都很清楚了。阵地对面韩军的步兵,大约是一个军的样子,一万多名士兵躲在距离约1公里外的坚固半地下掩体中,手中KX-30微型速射机枪的大口径子弹,随时可以射杀前方出现的任何目标;再往后三公里处,是美军的火箭炮旅,所有的炮身全在地下,采取垂直发射模式,在天上预警机的探测雷达引导下,每门炮34根发射管,以一分钟发射180枚炮弹的强大火力,将韩朝两军对峙的大约一公里左右的开阔地变成了“死亡地带”,根本不用韩军步兵动用手中的KX-30微型速射机枪,2000多名朝鲜军队的英勇战士就躺在了开阔地上。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凶悍的美军F-16战机联队早已将朝空军的米格21型战机全部收拾干净,“天上的骆驼”也被美军的F-22打得下凡去了,朝鲜军队彻底失去了制空权,而且天上的美军电子战机的干扰波已将朝军地面雷达车的探测功能给“废了”,地面上的炮火失去引导找不准目标,乱轰一气也伤不到美军火箭炮的一根汗毛,地面的攻击完全受阻。
睁眼的打瞎眼的,上帝很不公平。
李承续清醒地认识到,仗再这么打下去是不行了,美韩的援军正在赶往首尔的途中,再拖下去就会遭到两面夹击。况且美军轰炸机的炸弹每隔几分钟就对朝军阵地进行一次“访问”,每次都会有数百名朝军战士倒在阵地上,仓促修建的简陋掩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了美韩航空兵练习投弹的好“靶标”。
李承续转身问道:“特战一营在哪?”
“报告军长,特战一营正在后面集结待命,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李承续满意点点头,带领警卫员跃出战壕,来到后方一排坦克后面。
特战一营已集结完毕,500名战士原地肃立,等待军长的命令。
“同志们,我们的雷达探测车已经失去功能,你们的任务是,迅速隐蔽前进,目标是敌军前沿阵地,用你们手中的红外定位仪,确定美军火箭炮的位置,指挥我们的炮兵炸毁美军火箭炮阵地,为我们大部队前进扫清障碍。
同志们,你们的行动能否成功,直接关系到这场战役的胜利,直接关系到伟大领袖提出的统一祖国大业能否实现,任务艰巨而又光荣。忠于伟大领袖、报效伟大祖国的时刻到了。希望你们不怕牺牲,勇敢前进,不辜负伟大领袖对我们的期望,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李承续的战前动员慷慨激昂,激动人心。他当过政工干部,耍嘴皮子天下第一,无人能比。
500名特战士兵的心被烧着了,他们齐声大喊:“忠于领袖,报效人民,不怕牺牲,勇敢前进。伟大领袖万岁。”
李承续满意的点点头,回了个庄严的军礼。
看着眼前这些生龙活虎的年轻生命,李承续也有点惋惜,怕不怕牺牲是精神层面的东西,能不能牺牲取决于美军的炮弹,物质与精神的辩证关系你们不懂。目前唯一知道的是你们完全有可能会回不来了。
但胜利是用生命换来的,谁也没有办法。
500名特战士兵散开,形成“一”字长线,由战壕中跃出,匍匐前进。一公里的距离,需要他们就这样爬着过去。
李承续的高倍望远镜始终盯着他们。
寒天冻地的战场上,战士们身体发出的热量惊动了美军的红外探测雷达,一排排炮弹打过来,李承续从望远镜里看到了特战一营战士血肉横飞的场面。
一颗颗炮弹都打在了李承续的心上,特战一营是他亲手培育起来的,他心疼啊。
他转身命令:“山炮团瞄准敌炮兵阵地,集中开火,掩护特战一营前进。”
震天动地的炮声响起,阵地上硝烟弥漫,李承续再也看不到特战一营战士匍匐前进的身影了,一切都被烟雾遮盖起来。他心中默默祝愿,哪怕有一名战士活着爬到敌军阵前,这次特战突击也就成功了。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一秒秒流失,40分钟过去了,李承续身边报话员身上的报话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李承续彻底失望了。他命令:第二特战营集结待命。
作为战场指挥员,必须心硬如铁,用生命换来战斗的胜利是值得的,这是战争的铁律。
就在第二特战营就要出发之际,报话员身上的报话机突然想起一个微弱的声音:“报。。。。。。报告。。。。。。首长,我。。。。。。已到达指定位置,请。。。。。。指示。”
李承续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听得出来这是一名受了重伤的战士,坚定地信念和顽强的生命力支撑着他爬到了敌军阵地前沿,当然也有幸运的成分——美军的炮弹密得像农民下种子,能够躲过去真是运气。
李承续知道,特战营士兵手中拿的是“红外探测仪”,只有敌军火箭炮射击的时候才能测定它们的准确位置。下一步要做的是发起集团冲锋,引诱美军火箭炮集中发射,才能使受伤战士手中的“红外探测仪”发挥作用。
必须争分夺秒了,那个战士伤口的血不能无限期地流下去,他没有那么多血。
李承续一声令下,几十辆俄制“铠甲”M-3型坦克轰隆隆开出阵地,千百名英勇的朝鲜人民军战士紧随坦克,呐喊着发起了强势攻击,山炮团的炮口也吐出道道火光,成群的炮弹砸向敌军阵地,掩护这次虚张声势的冲锋。
美军火箭炮旅反应是迅速的,四十几架火箭发射器从地下一起喷出火光,火箭弹像短跑运动员,一颗紧随一颗,飞速地、连续不断地射向开阔地上玩命冲锋的朝鲜军队。一辆辆坦克被击毁,一排排军人倒下去。
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敌军阵地前沿受伤的特战士兵在艰难地报告着美军火箭炮的方位:“四号方位,X 78123, Y45678;三号方位。。。。。。”
朝方阵地上170毫米谷山大炮开始怒吼了。这是朝鲜人民军引为自豪的一种炮型,射程75公里,威力巨大的热压弹(TB:ThermoBaric),能够毫不费力的穿透3米厚的混凝土建筑,轰炸延坪岛时就是用这种大炮,据说最高领导人最喜欢参观和检阅这支炮兵部队了,有一次还亲自扳动操纵杆突然开了一炮,吓得陪同人员一哆嗦,连忙捂住耳朵,高喊万岁。
按照前方士兵的指引,谷山大炮的成群炮弹准确地直接钻进美军火箭炮的掩体里,阵阵巨大的爆炸声中,掩体中不断向外迸溅出炸碎的钢铁零件,还有黏糊糊的美军士兵身体碎块,美军火箭炮旅在炮声中灰飞烟灭。
李承续振臂高呼:“同志们,冲啊。”然后身先士卒,带头向美韩军队阵地冲去。
步兵第一军的2万多名英勇的士兵纷纷跃出战壕,潮水般冲向敌阵。
就在李承续已接近敌方阵地、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空气中传来几声刺耳的尖啸,紧接着眼前红光一闪,几朵黑红色的巨大蘑菇云在阵地上空升起,一股特殊的气味钻进鼻孔里,李承续感到呼吸困难,身体猝然倒地,双眼痛苦地望着天空,躯体抽搐着拧成麻花状,5秒后没了呼吸。
朝鲜人民军步兵第一军的2万多名英勇的士兵都在认真地复制他们军长的动作,。刚才还是一片人海,瞬间像被联合收割机收割的麦子,成排地倒下了。。。。。。
这是美军最新研制的“乙烯氧化热爆弹”, 炸弹的主体是一枚导弹,通过战机或舰船发射。当导弹到达所需高度时,爆炸成为3节,每节都装满了极易燃烧的乙烯氧化气。断成3节的炸弹通过激光点燃特制的导火索,爆炸后,乙烯氧化气弥漫在空气中,即刻形成直径18米、厚度仅3厘米的蘑菇云。爆炸后形成的蘑菇云会使乙烯氧化气马上同空气中的氧气发生可怕的强烈化学反应,从而使周围的生物因骤然缺氧而窒息死亡。
导弹是美军航母舰队上发射的。美军核动力航母“乔治.华盛号”战斗群已靠近韩国西海岸,距首尔只有48公里,它们开始对包围韩国首都首尔的朝鲜军队实施密集的导弹攻击;几百架舰载机已经起飞,铺天盖地而来;美军第3陆战师7000名陆战队员全部在首尔着陆,钻出“鱼鹰”运输机后立即投入了战斗。
12万攻城的朝鲜人民军已处于被完全歼灭的极度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