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

第十章 生命无常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9-05-29 17:55:56

童山,夜晚。

老公爵接到儿子的死讯之后,独自一人呆在书斋里。他双目无神,面色苍白。外面正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儿媳妇即将临盆,他却置若罔闻。

“医生怎么还没有从莫斯科来啊?”公爵小姐焦急地说。

“已经派人去请了。”一个仆人说道。

休息室里所有的人都坐着,大家都在沉默。明亮的蜡烛光下,所有仆人都没有就寝。

想到即将有个婴儿降临到他家,老公爵的心情渐渐起了波澜,他开始站起来,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在书斋里踱来踱去。

这时,一个仆人敲门进来,老公爵连忙问道:“情况怎样?”

“禀报公爵,开始临盆了。”仆人恭敬地说。

“好。”公爵淡淡地说了一声,随手关上了房门。

夜幕逐渐深沉,随着寒冷的狂风刮过,一阵暴躁的雪花疯狂地肆虐起来。大家都在等待从莫斯科来的男医生,他们已经派了马车在大路口迎接了。通往大路的乡村小路路口,有个人提着灯笼,站在风雪中专门迎接即将到来的男医生。

公爵小姐玛丽亚沉默地坐着,用她那明亮的眼睛看着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保姆,看着从她头巾下露出的一绺斑白的头发,看着她下巴底下垂着的小块松肉。

老保姆手里拿着一只长袜,她一边编织一边说话,声音低沉,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絮絮叨叨地重复着口中的话:“已故的公爵夫人在基什涅沃生下公爵小姐玛丽亚,接生的是个农妇,摩尔达维亚人,替代了产婆……以前,我们生孩子从来不需要医生。”老保姆说道。

忽然,一阵狂风吹开了窗户,丝绸窗帘不停晃动。寒冷的风雪袭来,吹灭了蜡烛。公爵小姐玛丽亚哆嗦一下,老保姆把放下手头的活计,走到窗前,吃力地伸出双手,去拽两扇窗户。

“公爵小姐,有人来了,有人沿着大路来了!”老保姆说道,用手撑着窗棂,没有将窗户关上,“他们提着灯笼,可能是医生来了……”

“噢!天哪!他们总算来了!”公爵小姐玛丽亚说着飞快地跑下去。

当公爵小姐玛丽亚披上围巾,经过客厅的时候,她从窗户中看见一辆马车停在灯火辉煌的门口。她走到楼梯口的转角处时,已经可以听见外面的人踩着雪花的吱吱声了。突然,她的心灵颤抖一下,她听见了原以为再也听不到声音。

“总算回来了!”一个人说,“我爸爸呢?”

“大人已经睡了。”老管家回答道。

“安德烈!?”公爵小姐玛丽亚摇了摇头,“不,他不是已经……这怎么可能?”

安德烈的死讯她早已经知道了。

可就在这时,安德烈和莫斯科来的医生一同出现在她面前。他穿着皮袄,身上沾满了雪花。虽然瘦弱、狼狈,但毫无疑问,就是他。

安德烈温柔地走到妹妹身边,伸出双手轻轻将她抱住。

“您没有收到我的信吗?”他问道,没有等她回答,他接着说,“命运多么捉弄人啊,玛丽亚,我曾经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公爵小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痴痴地望着他,泪水从她眼中溢了出来。

“你嫂子现在怎样了?”安德烈焦急地问,“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医生……”

“噢,天哪!快,快!”公爵小姐这才反应过来,她擦去泪水,慌忙领着安德烈和医生朝公爵夫人的住宅走去。

面色苍白的公爵夫人戴着寝帽躺在床上,她因发烧冒出的汗水沾湿了面颊两边的头发,脸上露着愉快的微笑。安德烈公爵走进房里来,在她面前停步了。她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没有惊讶,却像孩子一样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我爱你们,我没有伤害过所有人,可为什么我要受苦?帮帮我吧!”她用神情说话,她看着丈夫,但是她弄不清他此时在她面前出现有什么意义。

安德烈公爵绕到她的床头去,轻轻吻着她的额头,说出他从来没有说过的话:“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大慈大悲的上帝,请您帮帮她吧。”

“我曾经渴求过你,可是有什么用呢?你依然离开了我!”她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此时,他回来了,她没有惊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大脑已经迷糊了,尽管他已经回家了。他的到来并没有减轻她的痛苦。

突然,又一阵难忍的痛苦发作了,医生忙劝说安德烈公爵到外面去。

安德烈公爵从房里出来,见玛丽亚正在门外焦急地等待,她同他说了些什么话。但是他都没有用心听,断断续续的,完全是在慰藉自己。末了,他们不再说话,陷入了静静的等待中。

他在房里踱来踱去,房间里的任何动静他都不愿意放过。里面的喊声停住了,又过了几秒钟。忽然,里传来一声可怕的叫喊,这不是她的喊声,她喊不出那样的声音。安德烈公爵急忙跑到门口,里面的喊声停止了,同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为什么将小孩带到里面去?”安德烈公爵疑惑了一下,突然又振奋起来,“小孩?小孩!……她生了一个小孩!”

泪水汹涌而出,他两只胳膊支撑在窗台上,双手捂着脸,像个孩子般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

少顷,房门开了。医生卷起衬衫的袖口,脸色苍白,下颌战栗着走了出来。安德烈公爵向他转过脸来。可是医生去怅然若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安德烈公爵停在门外,犹豫不前。助产婆将他拉了进去,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走到妻子身旁,她一动不动,已经停止了呼吸。

她依旧是刚才那样子,虽然面颊惨白,眼睛不动了,可是她那美丽的脸蛋上还是刚才那副天真而疑惑的神情。

“我曾经渴求过你,可是有什么用呢?你依然离开了我!”她那美丽迷人的眼神依旧在重复刚才想要说的话。房间的一角,助产婆怀里抱着的粉红的小东西,哼了几声之后,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隔了两小时之后,安德烈公爵悄悄地走进父亲的书斋。老公爵已经知道全部情形。他紧靠门站着,房门一打开,他就默不做声地伸出他那粗硬的手搂住儿子的脖子,如同孩子似的痛哭起来。

隔了三天,他们给矮小的公爵夫人举行了安魂祈祷,安德烈公爵和她的遗体告别时,走上了灵柩的阶梯。灵柩中,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可她的表情似乎还在说话,“我曾经渴求过你,可是有什么用呢?你依然离开了我!”

倏地,安德烈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猝然坠落了。他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可想哭却如何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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