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土必争:志愿军发起上甘岭战役

一、争夺表面阵地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9-06-25 10:39:03

●牛保才用嘴咬着一根线头,手拉着另一根线头,让电流通过自己的身体,通讯联络畅通了,牛保才失去了知觉……

●孙占元决绝地说:“我是共产党员,我是指挥员,我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

●彭德怀指着朝鲜地图对十五军军长秦基伟说:“五圣山是朝鲜中线的门户。失掉五圣山,我们将后退200公里无险可守。你要记住,谁丢了五圣山,谁要对朝鲜的历史负责。”

● 争夺表面阵地

共和国的历程・寸土必争上甘岭战役拉开序幕

1952年10月13日的晚上,第四十五师第一三五团第九连连长高永祥还像往常那样带领4个班去阵地前沿侦查。

高永祥他们刚走出阵地,就敏锐地发现“联合国军”的探照灯异常明亮,并且在阵地上还人声鼎沸,声响与汽车马达声响成一片。

高永祥的直觉告诉他,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果然,在14日3时30分,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的夜空。这时,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以280门大炮和40多架飞机,开始对上甘岭进行狂轰滥炸。顷刻之间,上甘岭及其附近地区便化作一片火海。

其实,对于“联合国军”的这一举动,志愿军并不感到意外。早在9月10日,朝中联合司令部首长邓华、朴一禹、杨得志等5人就联名致电中央军委,建议争取主动有力地打击对方。

电文如下:

我为争取主动,有力打击对方,使新换部队取得更多经验,我们拟乘此换防之前以三十九军,十二军、六十八军为重点,各选3~5个目标,进行战术上的连续反击,求得歼灭一部对方,并在敌我反复争夺中大量地杀伤对方。其他各军亦应各选一两个目标加以配合,估计我各处反击,敌必争夺,甚至报复局部攻势,这就又有利于我杀伤对方。反击战斗拟在本月20日至10月20日中进行,10月底进行换防。

以上可否请速示,以便各军进行准备。

中央军委5月12日便复电同意朝中联合司令部首长的联名提议。

在获得中央军委的同意后,朝中联合司令部于9月14日正式向部队下达了反击命令。

命令如下:

最近判明美骑一师仍在日本,陆一师仍守原防,敌于雨季后在我翼侧登陆的可能性还不大,但敌向我发动局部进攻之可能性依然存在。

目前我正面第一线工事已完成,我六十三军及六十四军一部已展开延伸白川海州地区,正在积极构筑工事,即使敌在该方面登陆我已有准备,同时我东西海岸正着手建立部分永久工事。另一方面我拟于10月底将六十八、十二、三十九军换下休整,在防御期间三十九、十二军曾积极地进行了若干次的战术反击,但还有一个师是最近投上去的,其余各军反击也少。

为粉碎对方可能的进攻计划,争取主动,有利打击与求得大量杀伤对方,取得更多的经验,故决定乘此换防之前,以三十九、十二、六十八军为重点,各选择3至5个有利的目标进行战术性的反击,求得歼灭一部对方并在反复争夺中,大量地来杀伤对方。为配合该3个军作战,其他各军亦可以各选一两个目标进行反击之。估计我各处反击,敌必反复争夺,甚至举以报复性的攻势,这就更有利于我大量杀伤对方。

反击战斗发起时间决于9月20日至10月20日之间,各部可根据具体情况选定目标及根据准备程度自行确定战斗时间。但应以准备好为原则,要做到攻必克。

为了促使各军在作战中达到战必胜、攻必克的目的,朝中联合司令部还专门下达了具体作战指示:

必须要准备好才打,仓促发起攻击,不仅不能成功,必遭致过大的伤亡,因此担任反击部队的各级步炮指挥员,主攻部队步兵的战斗小组长,对预攻目标、敌情、地形,必须进行反复侦察,甚至派遣精干的小组潜入敌侧后观察,以求得将对方工事构筑、兵力部署、各种火器,特别是曲射炮火位置、副防御设置等确实了解,然后下决心,制定作战部署,确定主攻方向。两三个攻击箭头即可,最好选择在侧后攻击、兵力使用,二梯队必须紧随一梯队以免为敌炮火隔断,以便及时投入作战。组织火力、选定与构筑炮兵阵地、构筑冲锋出发地屯兵处,同时进行沙盘作业及选择相似地形进行演习,及进行各种通信联络,调整人员武器及准备各种弹药物资。

在战斗中步炮协同的好坏,对胜负能起决定性作用,因此,必须制订周密的步炮协同计划,及有统一的指挥与集中多种通信工具以保证顺畅的联络。炮兵要根据对敌情、地形的了解,制定准确的射击计划,加强前沿观察,阵地尽量前推,要提倡有效的射击,视情况还可以先期破坏射击。要节约弹药,尤其苏式炮弹进口很少,库存亦将用完,特别要发挥迫击炮以下火炮的作用,十二军在这一方面做的还好,各部必须将各阶段各种火炮射击消耗预算报本部审查批示。

大批的炮火集中使用,必须组织各种火器加强对空射击,以求得使我火炮能较完全地进行作战。同时可打下更多的敌机。

各军都配属有一定的坦克,各部可根据地形条件发挥坦克的机动攻击能力,配合步兵冲锋或迂回敌之侧后,断敌之逃路和堵击敌步兵、以锻炼我们年轻的坦克部队。但因都无协同作战经验,必须很好协商计划。要给坦克除去道路上的障碍和消灭敌反坦克火器,坦克部队则应大胆、勇敢、机智作战,只有如此,新的兵种才可能锻炼成熟。

攻击成功后,必须充分预有击退对方连续反扑与敌反复争夺数天的准备,要知道这正是我诱敌脱离战术,大量杀伤对方有生力量的良好机会,这样才划算得来,要提倡打阵地前的歼灭战。因此事先必须准备充分的弹药及预备队,占领阵地后,迅速构筑工事改造地形。

同时,炮兵在反击成功后亦不宜撤出战斗,而应积极协同步兵击退和消灭敌之连续反扑,事先应有计划。如果一旦攻击不成,一、二队遭受过大伤亡,即不应恋战,应迅速撤出战斗。

接下来,志愿军开始小试牛刀了。

那是9月18日,夜幕刚刚降临,一个个炮弹像流星雨一般划过天空,飞向对方阵地。朝中军队开始对对方20个目标发起攻击。

在这场战斗中,最为激动人心的是对74号阵地的争夺,其中战斗最激烈的要数对720制高点的争夺。

伍先华带领的三班在冲到半山腰时,却被半截坑道及地堡里发出的火力阻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伍先华喊道:“罗亚全,爆破地堡;周绍丰,跟我掩护。”

只见罗亚全没有半点犹豫,迅速抱起炸药包朝对方地堡群方向飞速爬去。

但是,对方的射击凶狠而又密集,罗亚全受了伤,只能趴下暂时不动。

伍先华见此情况,拼命向对方开火,将对方的火力吸引了过来。

这时,罗亚全心想:“所有的战士都在等着我,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去!我一定要完成任务,摧毁火力,为战士们扫清前进的障碍!”

罗亚全忍住剧痛,艰难地爬了起来,慢慢地向对方地堡靠近。

不久,志愿军战士听到对方地堡里发出两声巨响,罗亚全壮烈牺牲了,对方的地堡也被炸毁了。

之后,志愿军战士又成功炸毁对方的另外两个地堡。

正当战士们顺利冲锋时,对方半截坑道里的机枪又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周绍丰,掩护我上去!”伍先华抱着那捆20公斤的大炸药包喊道。

伍先华一翻身,冲向对方的半截坑道。突然,对方的一颗子弹射中了他,伍先华一头栽倒地上,一动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伍先华才又苏醒过来,他拖着受伤的身躯,艰难的向对方的半截坑道爬去。

就在这时,对方火力停了下来,显然并没有发现伍先华的到来。

伍先华利用这一难得的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冲进对方的半截坑道,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伍先华和对方的一个排,即40多个人同归于尽了。

伍先华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扫平了志愿军进攻道路上的最后障碍,志愿军第一��团乘势攻取了74号山头阵地,全歼了对方一个加强连。

正是由于我方在这次战役全面打响之前已经做好了全面准备,因而在10月14日凌晨志愿军遭到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的突然袭击时,才能与对方进行最顽强的战斗。

上甘岭战役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志愿军初战失去阵地

1952年10月14日4时,“联合国军”对上甘岭发动的突然袭击,志愿军在经受一小时炮火轰炸后,发现对方开始火力延伸以压制纵深目标。同时,其步兵也开始向志愿军冲锋。

秦基伟后来回忆说:

对方用这么多兵力攻击上甘岭,在事前没有估计到。我们准备对付敌人3至4个师的进攻,主要是在西方山方向。

因而,就这场战役来讲,我们一开始所做的防守部署是有点失误的。

但是,面对优势敌人的疯狂进攻,志愿军战士没有丝毫畏惧,依然斗志昂扬。

志愿军九连597�9高地11号前哨阵地上的一个班最先与美军接上火。但是,当时班长使用兵力不当,一下就把全班投入了战斗,蛮冲蛮打,在美军猛烈炮火下,很快蒙受了巨大伤亡,等打退美军4次冲锋后,只好退入坑道坚持战斗。

防守2号阵地的八连一排见11号阵地失守,排长立即组织两个班前去反击,力求乘对方立足未稳夺回阵地。

但是,这两个班在半路上就遭到了美军炮火的覆盖射击,只得被迫退回2号阵地。

这样一来,一排的反击未成,连防守2号阵地都很困难了。11时许,2号阵地也告失守。

在2号阵地和11号阵地相继失守后,东南的7号阵地因此陷入孤立,随即也被美军占领了。

只有最关键的9号阵地,由九连副指导员秦庚武指挥三排进行防守。

秦庚武见美军炮火异常猛烈,在阵地上一次性投入兵力越多,那么伤亡也就越多越快,所以他只在表面阵地上一次投入3个人,伤亡一个就从坑道里补充一个,打得从容不迫。

09号阵地因此成为597�9高地的中流砥柱,始终顶住了美军的进攻。

9号阵地是主峰的门户,位置极其重要,只要9号阵地不失,那么597�9高地就可保无忧。

经过一上午的激战,美军攻击部队七师三十一团的二营、三营损失均超过了70%。

美军比较忌讳部队成建制的消耗,就未敢再使用一营,于是将三十一团撤下去休整,又换上三十二团接着再战。美军一直打到黄昏,也未能攻下597�9高地。

537�7高地上,也同时遭到了对方攻击。

此时,高永祥带着战士们,正从接近对方的前沿阵地往回赶,他想了解一下阵地被对方摧毁的情况。在听到枪声后,高永祥急忙命令二排长将七班留下来,并迅速带领其他班返回主阵地。

高永祥回到坑道,立即打电话向营长报告了情况。

正在这时,观察员陈家富报告:“发现对方一个排向我进攻,另一路向7号阵地运动!”

听到观察员的报告,当即就有两个班争着打头阵。正当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时,观察员又回来报告:“对方的炮火延伸了,步兵已经接近前沿50米。”

高永祥迅速下达了作战命令:

二班立刻进入阵地,七班做好准备!

阵地上硝烟滚滚,“联合国军”开始向他们发起第一轮攻击,只见漫山遍野都是对方的钢盔在晃动,估计有3个营的样子。拿这么多的兵力对付两个班,可见对方已经下了血本。

高永祥见到这种情况,立即命令准备反击的七班即刻返回坑道,保存力量和对方长期作战。

由于阵地上硝烟弥漫,后方志愿军战士看不到他们发出的信号弹,所以一直没有提供支援。

战斗在激烈进行中,高永祥指挥战士们一会工夫就打退了对方组织的21次进攻。在这一轮战斗中,志愿军战士参加战斗的所有人都受了伤。

过了不久,对方又发动了第二轮攻击。这次对方已经孤注一掷,把预备兵力也投入了战斗。他们不分队形,像蝗虫一样漫山遍野地往上爬。

战斗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一排长甩掉棉袄,抓起手雷狠狠向对方扔去。

七班班长袁在福甚至连衬衣都脱掉了,光着膀子迎击爬上来的美军。

战士陈家富把子弹打光了,就捡起一块石头向对方砸去,但对方的一颗子弹不幸打中了他,陈家富没有退缩,反而在牺牲前的一刹那,端起明晃晃的刺刀冲了下去,他的神勇吓得对方四处逃散。

最终因为寡不敌众,高永祥命令七班班长掩护其他战士转入坑道。

在此时,南朝鲜军第二师三十二团以一个营分三路向我守备部队一连发动猛攻,一连战士依托被严重摧毁的阵地英勇坚守,战斗之顽强被南朝鲜军称为史无前例。

南朝鲜军地面部队攻击连连被击退,只得召唤美军的航空兵火力支援。

不久,美军出动了20余架B-26型轰炸机投掷凝固汽油弹,顿时,阵地上成为了一片火海。

南朝鲜军乘势猛攻,最前沿的8号阵地战士正准备退入坑道,却被冲上阵地的南朝鲜军一挺机枪压制在离坑道口10余米处,这挺机枪附近正巧躺着因多处负伤而昏迷的孙子明,他被枪声惊醒,看到这情景,他大吼一声扑过去。

南朝鲜军机枪手猝不及防,被吓得掉头就逃。

孙子明刚想把机枪掉过头去射击,另外一股10多个南朝鲜军涌了上来,他见来不及开火,一把抓起身边3颗手榴弹,朝着这股南朝鲜军扑去,与对方同归于尽了。

孙子明也就成为在上甘岭战斗中,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后来被称为38勇士中的第一人!

到14时,一连只得退守坑道,537�7高地除9号阵地外,其余表面阵地都告失守。

九连和一连在激烈的战斗中,将战前储备的弹药消耗殆尽了,共发射了将近40万发子弹,投掷的手榴弹、手雷近万枚。

由于长时间高强度的持续射击,志愿军的武器损耗也非常惊人,总共打坏10挺苏式转盘机枪、62支冲锋枪、90支步枪,竟占全部武器的80%以上!

美南朝鲜军队以320门大口径火炮、47辆坦克、50余架飞机对十五军30公里防御正面进行攻击,其中对五圣山前沿597�9和537�7高地的轰炸特别猛烈,共使用了300门火炮、27辆坦克和40架飞机,火力密度高达每秒落弹6发。

如此猛烈的炮火,使得在坑道中的志愿军守备部队觉得简直就像是乘坐着小船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上颠簸,强烈的冲击波激荡着坑道,使不少人的牙齿磕破了舌头和嘴唇,甚至还有一个17岁的小战士被活活震死!

后来,幸存者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都不约而同地以地狱来形容当时的情景,其恐怖由此可见一斑。营部向前线下达命令

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形势对志愿军越来越不利。

前线坑道里的守备部队准备用步话机与营部取得联系,来争取火力支援。

但是,炮火实在太猛烈了,步话机的天线刚刚架起,就被炸掉了。

在短短几分钟里,坑道里储备的13根天线全数被炸毁。

虽然经过多次努力,始终无法与指挥所取得联系。

电话线更是被炮火炸得不成样子。

在现代战争中,通讯设施往往是被重点攻击的对象。一旦通讯设施被破坏,这就使军队在战场上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在这种情况下,志愿军的通讯设施自然也就成了对方进行轰炸的一个重要目标。

反击537�7高地北山的战斗就要打响了,在这紧张的时刻,营里却不能及时地与上级取得联系,不能接收战斗命令,这令营长郝来会特别着急。

正当郝来会心急如焚的时候,副团长派通讯员来送信了,他命令部队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参加战斗。

郝来会下意识地抓起电话机,但马上意识到电话线已经断了。

“怎么搞的!电话线老是断,断!”郝来会喊道。

“牛保才!”

郝来会知道他是一个久经考验,能够圆满完成任务的共产党员。

“刚才我来时,在路上看见他负伤了。”副团长派来的送信员说到。

原来,为了使电话畅通,副班长牛保才早就冒着铺天盖地的炮火前去查线了。

牛保才一路上,一边躲避对方的猛烈炮火,一边接上断线,但是他随身携带的整整一大卷电话线很快就用完了。

突然,牛保才左腿不幸被对方的炮弹片打中了。

但他并没有片刻的停顿,他强忍着剧痛,冒着猛烈的炮火,继续往前爬着,在他的身后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一直延续了二三百米远。

后来,牛保才终于爬到最后一处断线的地方,开始抢修电话线,但是电话线太短,还差了一截!可随身携带的电话线已经没有了。

眼看对方的攻击这么猛烈,情况十万火急,这该怎怎么办呢?

来不及多想,牛保才急忙用嘴咬着一根线头,一手去拉另一根线头,让无情的电流通过自己的身体,以使通讯联络畅通,他昏迷了过去……

正在营长郝来会急得抓耳挠腮时,突然,电话铃响了。郝来会欣喜若狂,一把抓起电话,大声喊道:

“喂!”“喂!”……

副团长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时间到,开始反击!”

牛保才用生命换来了3分钟的通话时间,为营指挥所的一三五团副团长王凤书赢得了向坑道部队下达作战命令的宝贵3分钟。志愿军夜间实施反击

1952年14日夜晚,我志愿军第十五军决定趁“联合国军”立足未稳,以4个连的兵力分4路向占领上甘岭的“联合国军”发起反攻,以恢复表面阵地。

反击2号阵地的任务由孙占元所在的第四十五师第一三五团第三营第七连承担。孙占元被指定为突击排长,易才学是突击班的第一爆破手。

20时,反击终于开始了。

孙占元带领战士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对方,当他们行进到与对方仅有100米左右的距离时,从对方残存的地堡里发射出密集的火力,4个火力点喷射着无数的火舌,密集度如火网一般。

如果不将它们拔掉,志愿军战士就会寸步难行,而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则可能会带来更大伤亡。

“李克先,你去炸掉东面第一个火力发射点!”孙占元果断发出命令。

李克先回答一声“是”,便提起两根爆破筒,就要冲过去。

孙占元一手将他摁住,瞪着眼睛说:“注意,要利用地形,不能冲动,更不能蛮干!”

孙占先话音刚落,李克先便迅速向对方的第一个火力点爬去。

孙占先和二排的所有战士都随着李克先的身影把心悬到了嗓子眼。

此刻,突然空中出现一颗照明弹,李克先就趁照明弹熄灭的那一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几步窜到对方的火力发射点前。

伴随着一道光亮,一声巨响传到孙占元的耳朵里,孙占元和战士们还没有爬起来,又听到闷雷般的第二声响。

孙占元冲着前方大吼一声“冲”!就身先士卒向着对方火力点冲去。

可是,刚到接近对方地堡20米的地方,在残破的火力点后面又有密集的子弹疯狂地扫射过来。

战士们不得已又一次卧倒,孙占元一面与坑道的部队联系,一面命令易才学继续对对方的第一个火力点进行爆破。

易才学行动敏捷,只见他一个翻滚,滚进了一个低洼的坑里,以此作掩护,随后举起手雷狠狠地向对方砸去。

几乎在手雷爆炸的同时,孙占元和战士们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第一个火力点。

在夺下第一个火力点后,孙占元开始寻找李克先,但是由于对方的另外3个火力点依然存在,孙占元只能一面爬,一面向四周搜寻,并不时的压低声音呼唤李克先的名字。

突然,在一截残破不堪的沟里,孙占元发现了李克先,他正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原来他已经在战斗中牺牲了。

孙占元强忍悲痛,摆直了同伴的遗体,然后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此后,“联合国军”向孙占元率领的突击排连续发动疯狂地攻击。

孙占元沉着指挥,全排同仇敌忾,以坑道为依托,以烟尘作掩护,把冲上来的“联合国军”一次又一次打了回去。

在战斗中,孙占元腿部负了伤,为了不影响士气,他一声不吭,先是命令易才学带两名战士去炸对方地堡,自己用机枪掩护,又命令方振文等战士准备打反击。

易才学忽然发现排长声音颤抖,脸色不对,仔细一看,发现排长的腿被打断了,右膝盖骨露出骨碴,只有一层皮连着,连身边的泥土都已被鲜血染红。

“排长,你得马上下去,这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好了。”易才学说着就要抬排长下去。

孙占元虽身负重伤,但神志清醒,他视阵地重于生命。

“住手!”孙占元坚定地说,“我们还要消灭敌人,我还没有完成任务。我不会死,不会的。别担心,赶紧准备战斗!”

“我们去消灭敌人,我们去完成任务,排长你快回去吧!”

“我是共产党员,我是指挥员,我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孙占元坚定地说。

正在这时,山下的“联合国军”又开始反击了。

孙占元当即命令易才学去爆破“联合国军”的最后一个火力发射点,自己则强忍剧痛,满是虚汗的脸贴在机枪托上,朝着对方猛烈开火,实施掩护。

易才学乘机跳上石崖,几个箭步绕到“联合国军”火力点的侧后,迅速将手雷投了进去,随即翻身跃起,把机枪往沙袋上一放,对着残存的“联合国军”士兵猛扫,直到将对方全部消灭。

尔后,易才学提着机枪,转身跳下地堡朝孙占元的位置跑去。

易才学大声呼喊着排长的名字,却听不到回声,借着战场的火光,他看见排长血迹斑斑的身躯,身下还压着“联合国军”的一个士兵,前后左右倒下了7具“联合国军”士兵的尸体。

原来,两腿被炸断的孙占元在弹药用尽后,爬到对方士兵尸体堆里,解下手榴弹投向敌群。

当对方士兵扑到他身边时,孙占元毅然滚入敌群,拉响了最后一颗手雷,与对方同归于尽。

“为排长报仇!”易才学高呼着,端起枪与战友们一起向2号阵地发起冲击,全歼了对方残部,收复了阵地,胜利完成反击任务。志愿军决定寸土不让

志愿军夺回的上甘岭597�9高地,由东北和西北两条山梁组成,好象英文字母V,又像是个三角形,所以被美军形象地称之为三角形山。

上甘岭是五圣山的命脉。

彭德怀在离开前线时,曾指着朝鲜地图对十五军军长秦基伟说:

五圣山是朝鲜中线的门户。

失掉五圣山,我们将后退200公里无险可守。

你要记住,谁丢了五圣山,谁要对朝鲜的历史负责。

可见,五圣山的战略位置多么重要。

五圣山,位于朝鲜中部,平康东南约19公里,金化以北约5公里处,海拔1061�7米,南面山脚下,有5个高地犹如张开的五指。

在上甘岭战役中双方殊死争夺的597�9和537�7高地就像是其中的拇指和食指。

在五圣山西侧,便是斗流峰和西方山,三山如唇齿相依,形成天然的防线。

如果斗流峰、西方山失守,五圣山就会陷入三面受敌的险境;要是五圣山失守,那斗流峰、西方山就失去依托,整个中部战线便有全线崩溃的危险。

西方山以西,则是宽达8公里几乎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如同是群山环抱中的天然走廊。

从汉城到元山的铁路、公路横贯其间。

可以这么说,五圣山、斗流峰和西方山一线,志愿军占有它,可俯瞰对方纵深目标,直接威胁“联合国军”的金化防线,把战线稳定在“三八线”。

倘若“联合国军”夺取了五圣山,就从中部突破了志愿军防线,危及北朝鲜的整个战线。

五圣山系战争与朝鲜命运于一身,其重要性无可匹敌!

因此,志愿军在这里一共布下了12个阵地,东北山梁上依次是2号、8号和1号阵地,2号阵地的左前方有个小山梁,上面就是整个高地的最前沿11号阵地。

西北山梁上依次是6号、5号、4号和0号阵地。

高地主峰则是3号阵地,主峰前面的突出部是9号阵地,9号阵地的右后方是10号阵地,左后方是7号阵地。

其中9号阵地是主峰的门户,位置非常重要,因而成为双方殊死争夺的目标。

防守此地的是第一三五团的九连和八连的一个排,为一个加强连的兵力。

537�7高地是两个南北相对形同驼峰的山岭,南山被美军占领。

北山则在志愿军手中,上面有9个阵地,组成一个不规则的十字形,从西到东依次是9号、3号、4号、5号和6号阵地,由南到北依次是1号、2号、7号和8号阵地,其中8号阵地是最前沿的突出部。

整个北山高地由第一三五团一连防守。

在接受了防御五圣山地区的任务后,秦基伟根据战争发展的形势,经过一翻深思熟虑,提出了“积极防御,持久防御”的指导方针,要求建立起突不破的防线。

面对美军的优势炮火,如何组织防御战,如何坚守阵地,实在是一大难题。

知识分子出身的军参谋长张蕴钰,虽然抗战时期才参加革命,但在不长的战争经历中,就以熟知兵法善思敏行而见长,多次被秦基伟称赞为“我的好参谋长”。

张蕴钰认为没有认真准备的进攻,未打就先输了一半。他对双方的形势作出了这样的分析:

志愿军火力正逐步得到加强,再依托有利地形和坑道工事,强大的后备力量,应该可以组织有效防御。反击争夺,只是一种辅助战术和手段,而不应是主导方针。

而美军尽管具有火力优势,但后备兵力严重不足,其在亚洲只有驻日本的两个师,美国本土也只剩6个半师,经不起阵地战的大量消耗,而且攻击精神也差,这些弱点决定了阵地防御战是可以行得通的。

经过认真讨论,十五军终于确定了“寸土不让,坚决固守”的作战指导思想。双方展开激烈拉锯战

1952年10月15日开始,“联合国军”不甘心阵地被志愿军夺回,与我防守部队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

“联合国军”又先后投入两个团又4个营的兵力,在猛烈的火力支援下,继续向我两个高地发动猛攻。志愿军阵地昼失夜复,战斗异常残酷激烈。

连日不熄的炮火像暴风骤雨一样,无休止地在上甘岭这片土地上肆虐。

“联合国军”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像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地涌上来,双方的拼杀使得阵地上血肉横飞,日月无光。

16日,“联合国军”继续猛攻不止,四十五师先后已有15个连投入战斗。

秦基伟当即作出决定,将四十五师改为主攻,四十四师则改为助攻。

秦基伟还命令军、师组织火炮向上甘岭移动,并组成炮兵指挥所统一指挥。

同时,建立后方供应机构,加强后勤保障,除原先储备的弹药外,另为一线部队每连增加配备8000枚手榴弹,3个月的补给品储备量,并积极组织向坑道补充弹药、食物和饮水。

四十五师,这支长期充当配角跑龙套的部队终于可以过把瘾了,在这样一场举世罕见的大战中当一回主角。

17日,战斗进入到第四天,双方争夺越来越惨烈,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一天之中几度易手,每次易手就伴随着天翻地覆的炮击和天昏地暗的拼杀,阵地上鲜血染红了高地。

由于战场地域狭窄,一次最多只能展开两个营的部队,双方只能采取逐次增兵的战术,一个营一个连,甚至一个排一个班地投入作战。

这天,南朝鲜军第二师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志愿军在地下挖有坑道。

这也解决了美南朝鲜军此前几天来一直困惑不解的难题: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志愿军怎么还会有人生存下来?

美南朝鲜军方对此极为重视,特意派南朝鲜二师的中校情报参谋带了精干侦察人员前来侦察,这才搞清楚,志愿军原来在利用坑道对付炮火轰击。

18日,“联合国军”以两个团的兵力,分别向我两高地发动轮番进攻。经过一天的较量,我志愿军前沿部队因伤亡过重,被迫退守坑道,上甘岭的表面阵地第一次全部失守。

第十五军军长秦基伟在得知战况后,一声不吭地走进作战指挥室,拿起电话对第四十五师师长崔建功下了死命令:

守住阵地,粉碎对方的进攻。丢了上甘岭,你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崔建功当即表态:

请军长放心,打剩一个连我去当连长,打剩一个班我去当班长。只要我崔建功在,上甘岭就是朝中人民的。

崔建功的话说得秦基伟的心里火辣辣的。

“阵地不能丢,伤亡也要减下来。在西方山方向虽然没大打,但不能动,那个口子不能松。现在就靠你和张显扬师顶住,我已经向军机关和直属队发出号召,婆娘娃娃一起上。请转告部队,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坚守阵地!”秦基伟又对崔建功说。

在19日晚的反击战中,志愿军首次使用了一种带有传奇色彩的火箭炮。

这种火箭炮的名字就叫“喀秋莎”。

“喀秋莎”这种炮是苏联造的,19管,在当时是新式武器,一按电钮,19枚炮弹像一条火龙倾泻出去,半边天都是红的。

1941年,苏联卫国战争爆发后,苏军第一次使用这种多管火箭炮,曾给德国军队以毁灭性打击。

二战中刚投入使用时出于保密原因,没有专门的名称,只是在炮架上有个生产厂的字母标记“K”,就被苏军士兵亲昵地叫做“咯秋莎”,那是苏联姑娘常用的名字,也是一首优美的流行歌曲名字。而德军则因其发射时的独特声音,把它叫做“斯大林管风琴”。

上甘岭战斗打响后,为了加强五圣山方向的火力,志愿军司令部给十五军配属一个“喀秋莎”火箭炮营。“喀秋莎”是在机动车上发射的,主要用于打击大面积目标,发射时炮位一片明光,阵地极易暴露。友军中就有“喀秋莎”营被敌飞机炸毁的事。

十五军对这个宝贝蛋的使用,格外小心。平常藏在山洞里,连自己的部队都不让接近。确定要打,才悄悄选择阵地,计算好目标,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时间一到,派出警戒,炮车直奔阵地,停车便打,打完就撤。所以在整个40多天的上甘岭战役中,十五军的“喀秋莎”前后发射10次,丝毫无损。

10月19日17时许,在志愿军“喀秋莎”火箭炮营一齐朝对方阵地猛射后,103门山、野、榴炮立即拦阻射击。

这次炮击极为成功,一举摧毁美军75%的防御工事。

早已于18日夜运动至坑道和待机位置的4个连加上坑道的两个连,分兵两路,同时向占领我597�9高地和537�7北山表面阵地之敌实施反击。激战到半夜,全部恢复了表面阵地。

十五军刚刚恢复阵地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20日一早,美军出动30架次B-26型轰炸机在大量炮兵配合下,对上甘岭进行地毯式轰炸,其300余门重炮同时向志愿军实施轰击。对方40多辆坦克由于受地形限制,无法实施集团突击,干脆抵近高地作为固定火力点,直接支援步兵进攻。

美军在这次战斗中,共投入步兵3个营,采取多路多批次集团冲锋,后三角队形,兵力由小到大,一波接一波,在宪兵队的督战下,轮番冲锋。

志愿军代司令邓华知道这一情况后,对秦基伟指示说:“对方以营团兵力在狭窄地域实施密集冲锋,是用兵上的极大错误,应抓住这一时机,大量歼敌。”

秦基伟将这一指示传达给崔建功,要求部队树立起“一人舍命,万夫难挡”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放开打,狠狠地打。

同时,秦基伟还告诉他们说:“全军都在关注你们,而且会全力支援你们!”激烈的炮火使得整个上甘岭都被硝烟所笼罩,相隔百米就无法看到信号枪的光亮,双方只好都使用迫击炮发射信号炮弹来进行联络。

黄昏时分,部队已连续激战一天一夜,交战双方的伤亡都很大。

四十五师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建制连队,21个步兵连伤亡均逾半数以上,再加上后援无济,无力再战,只得放弃表面阵地退入坑道,除597�9高地西北山梁上的4个阵地外,其余阵地均告失守。

崔建功原先苦心安排只攻不守的王牌八连也无法撤下,继续在上甘岭战斗,此时仅剩15人,在连长李宝成的率领下退入1号坑道。

这一天,“联合国军”也投入了17个营,伤亡7000之多,惨到每个连不足40个人。

后据美国随军记者威尔逊报导:

一个连长点名,下面答到的只有一名上士和一名列兵。巧妙打击对方校正机

“联合国军”炮火对目标的精确打击主要得益于其空中校正机,志愿军为了对付对方的校正机,战士们把高射炮拆开之后运到山顶,然后再重新组装。

10月16日早上,对方炮火照例向我前沿及纵深实施射击,随后对方校正机也大模大样飞到我阵地上空观察,为其炮火指示目标。

因为此前我们的高射炮不多,对方校正机未曾感到有大的威胁,所以飞得很低,也就一两千米之间。它不知道此时我二连的炮口早已紧紧盯住它,只等着一声令下了。

10时14分,就在对方校正机进入我火网区域内之际,二连6门三七高炮和3挺高射机枪一阵集火齐射,顿时对方校正机冒起黑烟,飘落坠于前沿阵地上。

见此情景,四十五师唐副师长非常高兴,连连说:“就这么打!就这么打!”

二连的干部战士们也很兴奋,总算是为早上被敌炮炸伤的战友们报仇出了口气。11时,敌机又一架由运输机改装的C-47型侦察机被我击伤,歪歪斜斜地向对方阵地逃窜。

随后“联合国军”炮火又向我阵地实施更猛烈的轰击近一个小时,紧接着对方的战斗轰炸机编队又一次飞临志愿军上空,开始对志愿军轰炸扫射。

这恰好给了我二连一次试炮的机会。上阵的第一天,我一个小炮连队即以击落、击伤对方战机各两架的战果,取得了开门红,杀了一下美国空军的嚣张气焰。

此后的几天里,志愿军同美国空军进行了斗智斗勇的连续作战。到20日为止,志愿军已分别于18日10时10分和20日12时15分,又击落敌F-84和校正机各一架。

通过几天的观察,志愿军初步摸清了美机的活动规律、作战队形、飞行高度,还有轰炸前的征候及轰炸手段等情况。

20日是个好天气,对方战机从早上7时起就不断地飞临志愿军的阵地,先是校正机不断地在我上空盘旋,之后,对方的炮火像疯了一样地向我前沿阵地和纵深炮兵阵地倾泻炮弹,在我阵地上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炮火齐射时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由于我方通讯兵保证了指挥所与炮阵地的通信联络,使得战情和射击命令能够及时传到炮位,志愿军高炮才发挥了应有的威力。

从7时到9时,每个小时都有一架美军校正机被我击伤,9时16分还击伤了一架F-51战斗机。

美校正机被我连续击伤4架后,就再也不敢在我阵地6000米以内的空中盘旋侦察了。对方的炮火没了“眼睛”,射击的准确率也就大大下降了。

9时以后,对方炮火渐稀,志愿军指挥员知道对方飞机轰炸即将开始了,就迅速通知在掩蔽部内避炮的二连和机枪连准备战斗。

当美军30余架飞机前来攻击轰炸时,我二、四连及机枪排同高炮三十五营一起,又与其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战斗一直进行到16时许,志愿军又击伤对方飞机两架。

在这之后,志愿军炮兵作战部队又召开会议总结了作战经验。在这次会上,大家围绕着我们掩护地面炮兵阵地这一中心任务,又分析归纳出对方经我高炮不断射击后,其飞机袭击我野榴炮阵地转而采取的以下几种手段:

一是采取高度3000至4000米不规则的队形及不同的俯冲点进行俯冲轰炸,使志愿军不能集中火力打击一个方向的一个目标。

二是发现志愿军高射武器都置于山上后,就利用山沟及我高炮死角处进行冲击偷袭。

三是轰炸前为避免志愿军高炮射击,先以地面炮火向我高炮阵地进行压制性射击,并带有烟幕弹来遮蔽我高炮视界,使我高炮难以观察,不能及时准确地射击。

四是在高空向我高炮阵地进行扰乱压制性地扫射,来吸引我高炮火力,掩护其余机群对野榴炮阵地轰炸。

针对这些已经或可能出现的情况,大家讨论决定采取以下对策:

对敌机之分头俯冲仍要求坚持统一指挥、集中火力攻其一点;适当下放指挥权给班或排以灵活打击单架偷袭之敌机;当敌炮压制性轰击我时,除警戒值班人员外都要隐蔽好;仍要把校正机和轰炸我野榴炮阵地的机群作为首要目标来重点打击。

以后的战斗实践证明,志愿军当时的分析和决定是十分有效的。

在志愿军高射炮的强大压力下,对方空中校正机再也不敢轻易地接近志愿军阵地了,这也就使得对方的炮火失去了“眼睛”,其攻击的精确度也就大大降低了。涌现可歌可泣的英雄

在19日的作战中,我志愿军战士中涌现出一大批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

在当日,志愿军炮火射击刚一延伸,步兵随即开始反击。

537�7高地的地形简单,易攻难守,反击的3个连攻势如潮,仅20分钟就夺回了全部阵地,便按照事先规定,转入防御。

这场激烈反击战的重头戏是在597�9高地。已进入坑道的八连等炮火开始延伸射击时,就冲出坑道,首先攻下1号阵地,接着向3号主峰阵地冲击,但却被东侧一个地堡火力所阻,八连两次组织爆破均未成功。

负责掩护的机枪手赖发均人枪俱伤,他拿起一颗手雷带伤冲了过去,在向地堡接近途中,又多处负伤。但他一直匍匐行进到距地堡两米处,然后趴在地上稍事休息,积攒最后的体力,一跃而起,连人带手雷一起扑到地堡上,随着一声巨响与对方的地堡同归于尽了。

几乎与此同时,东南山梁上的8号阵地,四连一位叫欧阳代炎的副排长,双腿被炸断后,毅然滚入对方阵营中,拉响了手榴弹。

八连夺下3号主峰阵地继续推进,在攻击9号阵地时被美军主地堡密集火力阻拦,这个主地堡是以一块巨石掏空建成的,由于角度制约,十五军曾集中10多门火炮轰击,也未能将其摧毁!

最后,苗族战士龙世昌带着爆破筒冲了上去,就快要接近地堡时,一发炮弹在他身边爆炸,龙世昌的左腿齐膝被炸断。但他仍顽强地向地堡爬去,终于爬到了地堡前,将爆破筒从射击孔中插进去,地堡中的美军马上又将爆破筒推出来,龙世昌再向里推,双方僵持着,龙世昌用胸脯死死顶住爆破筒,就在这时,爆破筒爆炸了,地堡与他一起在火光中消失了。

八连乘势收复了9号阵地。

19日这一天,是黄继光调到营部通讯班的第九天,他跟着营参谋长张广生从团里回到一线,参加进攻597�9高地的战斗。

5时30分,志愿军的强大炮火对准597�9高地,如滚雷般咆哮起来,整个高地顷刻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此刻,从另一个方向反击的一三五团六连,经过大半夜的血战,攻占了6号、5号阵地,伤亡很大,再也无力向前推进了。

恰在这时,二营代理参谋长张广生率领五连二排赶来作为二梯队,继续攻击,这才夺回了4号阵地。

当攻到0号阵地时,这一个加强连只剩下16人了,张广生叫通师部,直接向师长崔建功报告。崔建功厉声命令:

八连已占领主峰阵地,如果你们攻不下0号阵地,天一亮对方就会以此为依托反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0号阵地!

0号阵地的美军凭借着由4个地堡组成的子母堡顽固抵抗。张广生和六连连长万福来将剩余人员编成3个小组,实施连续攻击,但3个小组伤亡都很大。

此时,万福来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战斗人员了,他心急如焚,跟随张广生的营部通讯员原来是六连战士的黄继光,和六连通讯员吴三羊、肖登良一起请战。

张广生立即将这3位战士编成一组,指定黄继光为班长,去完成爆破任务。

黄继光什么也没有说,带着两人就向前冲去。在军情如火的紧急情况下,行动才是最重要的!

六连指导员冯玉庆用机枪掩护3人向地堡冲去,这3位战士果然机灵,交替掩护,很快炸掉了两个子堡,但吴三羊牺牲了,肖登良重伤了,这样除指导员冯玉庆外,只剩黄继光一人了。

“指导员,我去干掉他!”黄继光主动请缨道。

冯玉庆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好!你去吧!”

黄继光继续向主堡跃进,突然他也中弹倒地,但没有停下,仍带伤匍匐前进,顽强爬到主堡前投出手雷。

由于主堡很大,手雷只炸塌一角,里面的美军换了一个射击孔又开始射击。

此时,黄继光已7处负伤,没有任何武器了,他爬到地堡的射击死角。

“黄继光已没有了武器,为什么他还在一直往前爬?”

冯玉庆带着疑惑对刚好爬到身边的3个送弹药的战士说:“准备冲击!”

就在这时,黄继光一跃而起,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主堡的射击孔。

冯玉庆从地上猛地跳起来,大喊一声:“冲啊,为黄继光报仇!”抢先向着对方的火力点冲去。

冯玉庆身后的战士们也像狮子一般怒吼着向0号阵地发起冲锋,最终一举将其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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