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动脉:粉碎美军绞杀战阴谋

四、战地架桥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9-06-25 10:43:21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两架美机中弹,一架在附近坠毁起火,另一架拖着长长的尾巴,一抖一抖地向南逃去。

●夜空中,数颗照明弹像几个大灯笼一样慢慢地下落,发出的白光照得江面如同白昼。炸弹在江水中爆炸,掀起10多个巨大的水柱。

●夜色中,一群汉子光着脊梁,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挥动铁锤和锹镐打桥桩、挖土石,叮当的响声,口号声不绝于耳。

● 战地架桥工兵发明单轨简易桥

1951年的一天晚上,时任志愿军后勤部部长周纯全为了检查运输线上的防空情况,亲自带着30多辆满载给养物资的车辆赶往前方。

夜里23时,当车队来到山下一片开阔地时,遇上了20多架来轰炸的美军飞机。美军飞机的照明弹像天灯一样挂满了天空,照得大地一片皆白。

30多辆汽车按防空哨的警报,纷纷闭灯隐蔽在路边的掩体内。但美军飞机仍把成吨的炸弹倾泻在公路和掩体周围,炸得烟尘滚滚,硝烟迷漫。

周纯全冒着横飞的弹片,飞奔向旁边的高炮营阵地,命令营长:“开炮,狠狠地揍狗日的!”

“咣!咣!咣!”炮弹呼啸着射向美军机群。一些美机拔高了,一些反而又扑向高炮阵地来投弹。

美军的嚣张气焰激得周纯全愤怒异常,他恨恨地骂道:“狗日的,老鼠来舔猫屁股。给它点厉害的尝一尝!打头里的那两架!”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两架美机中弹,一架在附近坠毁起火,另一架拖着长长的尾巴,一抖一抖地向南逃去。

美军飞机飞走以后,周纯全回到公路边。他看到前边的关键路段被美军的重磅炸弹炸出了一个深五六米、直径约七八米的大坑,汽车根本无法通过,旁边又无便道可绕,就急令通信员去附近一个山洞里找驻在那里的工兵连来抢修。通信员还没走,工兵连连长就带着全连同志扛着木料、工具匆匆赶来了。飞机的炸弹声便是他们战斗的讯号。

周纯全告诉工兵连长:“车上拉着前线部队急需的炒面,今晚不但要全部通过这里,而且赶天亮前还要走完80公里的路程。所以必须快抢快修。”

工兵连长看了看弹坑说:“靠搬石运土填平这个坑,天亮前也完不成。现在只能用原木在坑内架设便桥了!”

“架便桥要多长时间?”周纯全盯着问。

“起码得4个小时。”

“不行!”周纯全说,“4个小时后天就亮了,我们还怎么赶路?!”

说完,他在坑边走了一个来回,忽然喊道:“你过来看看:这个坑靠山的这边,这还留有3尺路面,可以通过一侧车轮。你们能不能在坑内架起一座供汽车另一侧轮子通过的简易桥?这样既省工省时,又不耽误事情。”

工兵连长看了看,又蹲在坑边用尺子一量,高兴地说:“行,行!这样起码可以省出两个小时来!”周纯全又带领汽车司机和工兵们一起干。一个半小时后简易桥便修成了。

“周部长,让我第一个过吧!”汽车连连长向周纯全请求。周纯全到桥上走了一遍,在上面用力跺了几脚,认为没什么问题,就点头同意,并亲自站在前头指挥。

汽车缓缓地开了过来,司机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小心地打着轮。周纯全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大喊,“向左一点……打轮,好!回轮……压上桥了,别停下……”

汽车的一只轮子压在弹坑边沿,一只轮子碾在单轨桥上,一米一米缓缓移动。桥桩穿过软土,向下陷了一点,汽车向弹坑一侧偏了一下。

汽车司机感到不好,立刻踩了一脚油门,汽车吼叫了一声,后轮嗖地一下开过了桥。

工兵连长立刻冲上去加固单轨桥。过了一会儿,向着司机们招了招手说:“没事了,放心大胆地过吧!”汽车一辆一辆接连通过。凌晨2时,在周纯全带领下,车队又向前奔去。

临走时,周纯全让工兵连连长把这个经验在所有的工兵中推广。

很快,所有的工兵都掌握了架设单轨桥的技术。那些被炸得千疮百孔的公路再次显出勃勃的生机。舟桥兵实施便材漕渡

1951年8月中旬,志愿军工兵三团奉命开赴鸭绿江边的辑安、长甸、马市台、安东等渡口,接替工兵二十二团原来负责的鸭绿江渡江工程保障任务。

8月13日,志愿军工兵指挥所命令三团派一个渡河连,到朝鲜清川江执行漕渡任务,以加强洪水期间交通保障的力量。三团命令五连携带舟桥器材两组及所需的汽车和汽艇,由二营营长高树业率领前往。

工兵三团是我军历史上第一支舟桥部队,它的前身是解放战争时期第二野战军组建的第一个工兵团,建国初期参加了修筑康藏公路和成渝铁路。1951年4月,三团奉命从四川开赴东北吉林市,准备参加抗美援朝。

到吉林市后,三团接收了苏军援助的两套恩二波舟桥器材,随即进行换装训练。换装前,三团为3个营,每营3个连;换装后每营为4个连,增编了一个汽车连。全团装备两套恩二波舟桥器材,成为我军第一个工兵舟桥团。

15日,五连抵达孟中里,18日起即同工兵二十二团一起执行漕渡任务。

这时,美军正实施“绞杀战”,美军飞机很疯狂,孟中里车站和清川江铁路桥先后几次被炸,五连转移到西松里漕渡。

漕渡是军队利用舟、筏、两栖车辆或门桥渡送人员、车辆和技术兵器过河的方法。在未装备舟桥之前,志愿军多使用就便器材,如竹筏、舟船,甚至是用空汽油桶做成的木筏渡河。

自从有了恩二波舟桥,漕渡的速度和质量有了很大突破。但是,为掌握这样的先进装备,三团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改装舟桥时,三团面临的第一个课题就是一切都要从头学起。三团虽然是老工兵团,但过去主要是完成战斗工程保障任务和交通工程保障任务,工兵装备器材很落后,执行任务时,基本是使用就便器材。

而新装备的恩二波舟桥器材在当时来说是现代化的制式渡河器材,主要用于保障军队渡江河作战和机动,多用于保障坦克、大炮等重武器和重装备通过江河障碍。

恩二波舟桥可以根据江河的宽窄深浅等情况,连结成载重8吨至75吨的浮桥,也可结合组成载重12吨至60吨的门桥进行漕渡。它用汽车装运,陆地上机动性能好。在江河中架桥时,用人少,架设和撤收快。

装备虽然先进,但对二团来说却是个难题。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团干部战士的文化程度很低,小学以下的占大多数。舟桥对于他们来说,听说过没见过。而且,多数人不懂俄语,连教材都看不懂。所以,要掌握这些现代化的装备困难是很大的。

这时,抗美援朝前线急需克服江河障碍的渡河器材,军委工兵司令部便要求三团要在3个月的时间内,通过突击训练,学会恩二波舟桥器材的架设、撤收、装运等作业。

在这样的情况下,三团党委做了认真研究,决定动员全团上下,立即行动起来,把训练作为这一时期的中心任务。各级领导带头学、亲自抓,并建立汇报、检查、评比等制度。战士们则以排为单位,根据不同的文化程度和接受能力,编成若干互助小组,实行包教保学。从5月4日开始,三团即在松花江上展开了热火朝天的学习使用新装备的练兵。

每天上午,由苏联专家巴拉洛夫中校给全团干部上课,下午则由干部再教战士。与此同时,舟车驾驶员、汽艇驾驶员、操舟机手等等也分门别类开始了专业训练。

5月的松花江水还是很冷的,但三团指战员在苏联专家指导下,无论刮风下雨都按计划坚持下水操练,大家学习很刻苦很认真。一个多月后,同志们已能较熟练地独立作业了。

6月中旬的一天,东北军区的苏联总顾问到三团视察舟桥兵的训练情况。三团在松花江上很快就架成了一座长300米左右的载重浮桥,T34坦克从桥上隆隆通过,参观的人员都十分兴奋,热烈鼓掌。

从4月份接收装备到6月份就形成了战斗力,这这让所有人都非常吃惊。苏联总顾问高兴地说:“我从没见过这样积极学习的部队。”

来到朝鲜的清川江边,真正检验舟桥兵实战能力的时候到了。

五连根据美军飞机袭扰频繁,漕渡困难的情况,首先精心选择了渡口。他们把渡口设在被炸坏的大桥下面,这样美机不易发现,又便于联结两岸公路,车辆进出比较方便。

但是,被美机炸断的桥梁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江里,有的伸出利刃一样的钢筋,有的像碉堡一样蹲在江面上,有的则淹没在水下,形成危险的“暗礁”。看似开阔的江面,实际上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航道可以漕渡。这就给门桥停靠码头和漕渡增大了困难。

而此时,40年不遇的大洪水又在朝鲜北部肆虐横行。清川江更加湍急,黄色的江水打着旋、翻着白浪滚滚而下,从上游冲下来的树干浮浮沉沉,比船跑得还快。

洪水期的江水受海潮影响,时涨时落。昨天还能看得见的桥梁断臂,今天可能就被淹没在水下,只在江面上留下一个个不易发现的漩涡;今天可以通行的地方,明天就可能突然出现一个呲牙咧嘴的工字梁。

所以,门桥只能采用曲线航行以绕过断梁。漕渡时,必须专门有人观察江面,一旦发现危险,就驾驶舟桥绕开。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在晚上很难掌握航线。

一天晚上,五连奉命实施漕渡。当晚海潮下落,江面上又多出几个黑黝黝的被炸断的桥梁。白天看好的航道几乎不能用了。

而此时,美军飞机破天荒地实施夜间轰炸。他们先是投下照明弹,接着就开始轰炸和扫射。

放眼望去,被炸毁的清川江大桥附近,火光闪闪,烈焰腾腾。夜空中,数颗照明弹像几个大灯笼一样慢慢地下落,发出的白光照得江面如同白昼。炸弹在江水中爆炸,掀起10多个巨大的水柱。

美军飞机十分猖狂,有时竟然怪叫着穿过树林一般的水柱对桥下的渡口扫射。子弹打在桥墩上火星四射。

战士们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禁不住心里有点慌。门桥下水后,在汽艇的顶托下顺流斜着向对岸行驶。战士们借着照明弹的白光,用长杆顶开被炸断的桥梁,汽艇驾驶员根据信号,及时调整航向,绕开危险的地方。舟桥成后三角队形向对岸开进。站在舟桥上的战士有的被江水淋湿了,有的被弹片打伤了,但依然坚守岗位。

突然,一个舟桥躲闪不及,“轰”的一声碰在了江中的残桥梁上,随即,在江水的冲击下,舟桥开始横向移动。钢铁的船身与水泥的桥梁摩擦,发出“吱吱嘎嘎”的巨响。汽艇驾驶员立即调整航向,在信号员的帮助下,顶托舟桥摆脱了困境。

但是,舟桥水线以下被划破了,江水随即涌进舟中,几千斤物资和门桥上的人员都很危险。这时,被撞倒的战士们马上甩掉衣服,用准备好的油布奋力堵住漏洞,顽强抢修使漕渡到了对岸。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战士们不再感到紧张了,他们想出了许多办法解决夜间漕渡的问题。为了保持舟桥之间的安全距离,他们在舟桥上安装小电珠,明确各舟桥的位置,而且不易被美机发现。组织人对被炸断的桥梁进行定位,做上明显的标记;准备更多的堵漏器材,并加固舟桥水线以下的部位。

在洪水期,三团五连连续漕渡30天,共计渡过了4个步兵团、5个榴弹炮团、一个工兵团等73个单位的物资及人员,保障了这一渡口的交通从未中断。

1952年6月下旬,美军飞机对长甸渡口附近位于朝鲜境内的水丰发电厂进行大规模的轰炸。为保卫这座电厂,九、十月间,三团奉命派出一连、四连、六连在电厂周围构筑高射炮阵地和盘山公路。战士们努力奋战,很快完成了任务。

11月,我军的高炮部队进入阵地后,原来驻守这里的苏军一个高炮师要从阵地上撤下来。他们提出,就地渡江。

三团的领导研究后认为,从长甸渡口潜渡最好。苏军高炮师的指挥员问为什么?

三团政委很客气地对他讲,若在水丰发电厂下面漕渡,江水又宽又浅,流速又急,大吨位的门桥不但不易控制,还容易搁浅,更何况它又是美军飞机重点袭击的地域,很不安全。而长甸渡口不但江面窄、水深、流速缓,且渡口隐蔽,美机不易发现,渡河速度不但不会慢,而且会比在水丰那里渡得快。

不巧的是,鸭绿江春秋季节容易起雾,雾大时对面不见人。在漕渡苏军高炮师时,偏偏遇上了大雾,火光联系不上,对面喊话,谁也听不见,门桥靠岸、江中航行都很困难。

战士们急中生智,把平时扭秧歌用的锣鼓家什找来,这一下可解决了问题。指战员们风趣地说,咱们是击鼓冲锋,鸣金收兵。于是,大雾中响起锣鼓声,舟桥“踩着锣鼓点”一趟一趟地过了江。水中作业架设隐蔽桥

1951年10月初的一天,工兵某团奉命抢修临津江支流上的一座公路桥。天正下着大雨,部队乘车冒雨开进。张团长坐在驾驶室里,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美军实施“绞杀战”后,快速修桥建桥成了战胜“绞杀战”的关键之一。部队的抢修速度并不慢,两三天就能建好一座简易桥。但是,美军一颗炸弹下来,耗费几十个小时建好的新桥几秒钟就被炸坏了。公路通车时间少,常常有车队被堵在桥边,一堵就是一两天。看来,只是修桥、建桥是不够的,还得把桥隐蔽起来。

汽车颠了一下,把张团长的思绪拉回到车厢里。

司机嘟囔着说:“这美国鬼子真可恨!这路是咱们上个礼拜刚修好的,这才几天啊,就被炸成了‘搓板’!”

张团长说:“路好走还要咱们工兵干什么。这天气正好赶路,美国鬼子的飞机不会来。”

这时,车队停了下来。一个战士跑来报告说,前面的路被炸了个大坑,走不了了。

“工兵还能让坑给挡住!”张团长穿上雨衣就下了车,向前面走去。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山峰早已没了踪影。雨水打在脸上,几乎睁不开眼睛。透过雨帘,张团长发现,几个白影在晃动。上前一看,是几个朝鲜妇女和老人正在往坑里填土。

他们没有雨衣,任凭雨水把自己浇透了。雨水顺着裤管像小河一样往下流。妇女们头上顶着一个大罐子,来来回回地运土。老人们带着纱帽,胡子都湿成一绺一绺的,用锹把土摊平、拍实。

还有个小孩子抱着个瓦罐跑来跑去地运土,虽然每次运不了多少,但依然跑个不停。孩子被雨水浇的脸色煞白,一不留神摔倒在泥水里。

张团长连忙跑过去,把孩子扶起来,给他披上自己的雨衣。孩子说了句朝鲜话,张团长没听懂。一个朝鲜战士说:“他说谢谢!”

张团长说:“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啊!这么大的雨,你们还出来修路。”

一个须发洁白的朝鲜老人走过来,操着流利的汉语说:“再有几个小时这坑就填平了。你们就能过去了。今天早上的时候,美国鬼子的飞机来轰炸,公路被炸了好几个大坑,我们已经填平了一些。但前面还有许多。唉!都是老人和妇女,干不动啊!”

张团长鼻子有些酸,他想起家乡的老父亲冒着大雨下田。他拉过身边的孩子,掏出一包饼干递给他,问,“这孩子的爹妈呢?”

老人说:“昨天被炸死了!大家都不让他来,可他偏要来,说要给爹妈报仇!”

张团长听了,看着路面上坚定的妇女,又看了看眼前的老人和孩子,感动地说:“朝鲜的路,是朝鲜妇女用头顶起来的!”他回过头对通信员说:“命令一连上来修路。让炊事班给朝鲜百姓做些姜汤。”通信员跑着去传达命令。

朝鲜老人连忙说:“不用你们动手,我们全村的人都在修路呢。你们攒足劲,好到前线打鬼子啊!”

张团长说:“大爷,我们是工兵,公路就是我们的前线。”

一连长上来了。张团长指着弹坑说:“看到没有,坑很大,一时半会填不平。后面的炮兵快上来了。限你们两个个小时把路修好。”

朝鲜老人听了,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连长却说:“没问题!”

和美国空军斗了近一年,他们早就想出了对付弹坑的法子。战士们冲上来,他们先用圆木在深坑内筑起两堆木桩,随后在木桩上架上拱梁,铺上桥板。没到两个小时,一段段便桥就在一个个弹坑上建好了。有的弹坑比较大,占了一半公路,战士们就架起单轨简易桥。将弹坑的一侧稍加修理,作为一半路面,同时在弹坑中架起一条可供汽车一只轮子通过的简易桥。

路修好了,朝鲜老人高兴的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说:“志愿军真厉害,这仗一定能打赢!”

车队穿过雨帘,一路向南,来到了被炸坏的公路桥边。

张团长召集连长们开会,他说:“以往我们修桥,常常是今天修好,明天就被炸了,费了几天劲,通车却不到一天。问题的关键就是,怎么把桥给藏起来?只要桥藏起来了,美国鬼子就炸不着,这路就能长时间通车了。也省得咱们四处奔命似的跑。”

一个连长说:“团长,那么大个桥,怎么藏啊?这可不是你藏烟那么容易啊!”

张团长是个老烟民,兜里总是揣着两包烟。他又是个大方的人,所以团里的人都朝他要烟抽。一来二去,张团长自己没烟抽了,所以,他不得不藏起一两根烟应急。

张团长笑了:“发现了啊!你们谁要想出个好办法,我就把这包‘大前门’给谁!”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仍在桌上。

一连长说:“那肯定是我的了。我早就想好了。建潜水桥!”

“潜水桥!怎么建?”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拿铁丝编个笼子,装上石头沉进河里,打成石头坝,上面再铺上卵石,把桥面搞平。桥面离水面半米左右,河水既淹不了汽车的排气管,又把潜水桥隐蔽得严严实实。这样,表面上被肢解成一截一截的公路,实际上连成了一线。”

“好办法!”“好主意!”帐篷里一片赞叹声。

“好!这包‘大前门’就是你的了。”张团长把香烟扔给一连长,“省着点,就这一包了,我还得朝你要烟呢!主意是你出的,你们一连就修这个水下桥吧!”

“保证完成任务!”一连长吐了个烟圈,乐呵呵地说。

一连立刻行动起来,有的编铁笼子,有的上山采石,有的勘察现场,有的准备工具。全连上下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雨停了,潜水桥开始施工。一个个铁笼子装上了大石头,扑通扑通地扔进了水里,一车一车的鹅卵石哗啦哗啦地倒在了石坝上。一连的战士们光着脚在石坝上修平桥面。干了两三天,一座潜水桥修成了。

一连长还让战士在桥两侧拉起两道绳子,绳子上系上红旗。平时,绳子淹没在水下,有车通过时,绳子拉起来就成了路标。一连长望了望天空,抽着烟说:“让美国鬼子找去吧!”

一个战士蹲在他旁边,看着河面上两条若隐若现的细浪说:“站这么近都看不到,就别说在天上了……连长,那座旧桥咱还修吗?”

“修它干啥!这是团长布下的迷魂阵,只要那破桥还在,美国鬼子就不会来炸。”一连长说,“明天派几个人上去,把废桥板和破钢轨扔到桥上,给美国鬼子演出好戏。”

第二天,一连的几个战士按照连长的部署对大桥进行了“伪装”。几个战士刚下桥,美军飞机就来了。飞机在大桥上飞了几圈就飞走了。

一辆辆载着各种物资的汽车开了过去,张团长望着浩浩荡荡的车队,觉得这种简易潜水桥虽然管用,但很快就会不堪重负,不被美军飞机炸坏,也会被这么多的汽车压坏。于是,他主动向上级要求,在河上再建一座更结实的水面下桥。上级立即同意,并表彰了他们的主动精神和创造精神。

架设水面下桥,这在我军历史上还是头一次。张团长也只听说苏联红军在反法西斯卫国战争中曾经架过,但无资料可资借鉴。

张团长找来政委和和工程技术人员反复研究计算,由作战工程股股长画图,迅速拿出了一个宽5米,潜入水下10厘米、长215米的桥梁假设图案。

朝鲜的冬天来得早,10月下半月就飘起了雪花,水温已达零度。为架水面下桥,部队在没有防水衣等防寒装具的情况下施工。

二营营长脱下棉衣棉裤,振臂大喊一声:“同志们,跟我来!”率先跳进江里指挥作业。全营干部战士也都大声吆喝着跳了下去。尽管不少人冻得四肢麻木,上下牙床被冻僵,不能开口说话,但仍奋战不息。

这时,张团长担心战士们被冻坏了,就让后勤部拿出白酒,让所有战士下水前喝上一口暖暖身子。同时,张团长下令:

任何人下水作业不许超过20分钟,否则关禁闭!干部要以身作则,谁冻坏了战士,我饶不了谁!

晚上,干部们在工地上来回地跑,对这个战士喊:“你到时间了,马上上岸!”对那个战士说:“上来吧,再不上来你就成冰棍了!”

但是,战士们一干起来就忘了时间,干部们只好一个一个地往上拽。

经过连续五昼夜的轮番突击,终于按计划高质量地架好了两座重型水面下桥。水面下桥建好后,和浅水桥实现了双桥共渡。重型车辆走水面下桥,步兵走浅水桥,极大地提高了通行效率。战洪水抢修公路桥梁

1951年6月,志愿军工兵指挥部接到通知,连日来朝鲜北部大雨不断,各江河上游水位持续上涨,各部队要做好防洪护路工作。

志愿军工兵指挥部立即把这个通知转发给各个工兵部队。工兵二团接到通知后,决定除9连维护延金里约l5公里长的轻便铁路外,其余8个工兵连分段负责维护市边里至胜湖里段的公路和桥梁。

接下来的10多天里,阴云连日不开,大雨倾盆而下。团部指挥所里都进了水。几个战士正在用脸盆往外淘水,薛团长站在水里给各连打电话,提醒他们注意防洪,“一连吗?你们那里靠近山坡,山上植被稀疏,要警惕山洪和泥石流。”

“放心吧团长,我们已经挖好了引水渠,部队都搬到了高处。”一连指导员的说话声特别大,震得薛团长的耳朵疼。

“你说话小点声,小心让美机听见了!”一连的布置很妥当,薛团长很高兴,不由开起了玩笑。

“二连吗?你们那里的公路刚刚修好,路基还不坚固,要注意维护。单轨简易桥可能被泡坏,派几个人上去加固一下。”

“是,我马上带人上去。”二连连长操着东北口音说。

“三连,你们派几个战士到5号工区,那里有个急转弯,又是下坡。这么大的雨,司机可能看不清道路。让战士站在那指挥交通。翻了一辆车我就降你们连长一级!”

“是,保证不翻车。”电话那边是个值班员,其实,连长已经站在公路上指挥交通了。

……

7月20日,暴雨袭来,山洪爆发。因为各连准备得当,除了帐篷进水外,部队没有遭受任何损失。趁着下雨,美军飞机不会出动,二团组织人员对道路和桥梁进行加固,把弹坑填平。

31日,大雨终于停了下来,火辣辣的太阳照得大地雾气腾腾。然而,连日大雨使江水猛涨,水位上涨了10倍还多,江水已经溢出河床。在水里泡了一个月的河堤终于顶不住了,轰隆一声决了口。

黄色的江水似受惊的马群,翻着白浪滚滚而出。洪水瞬间吞没了房屋和良田,冲坏了道路和桥梁。两米多高的房屋没了踪影,4米多高的电线杆只剩下个尖,桥梁歪歪斜斜地倒在江水里,道路被冲成一段一段的。

交通中断了,驻地群众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

二团立即一面组织兵力抢救群众的生命财产,一面尽快抢修道路和桥梁。

水路两栖车开到洪水里,把围困在树上的朝鲜百姓救了出来。战士们在江水中拉起大网,拦截被冲下来的财物,然后收集起来准备让朝鲜百姓认领。

工地上,干部战士们在湿热的空气里和粘乎乎的泥水里挥汗如雨地抢修。此时,他们也顾不上防避美军飞机的轰炸扫射了。美军飞机临空了,没有人离开现场,炸弹下来了,往泥水里一扑,子弹打过来了,在桥墩后面一藏。山上的高射炮开火了,美机吓得晃着尾巴跑了。

战士们在泥水里不分昼夜地奋力作业,终于使任务区内的公路通了车。

可还没等大家喘过气来,8月4日,第二次洪峰接踵而至,水位比第一次还高,刚架好的桥、修好的路又被冲毁。指战员心急如焚,连湿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又继续投入了抢修。

此时,美军趁朝鲜北方洪水泛滥之机,出动大批飞机,轮番轰炸封锁我方交通要道。抢修工作不得不转入夜间。

8月8日傍晚,二团五连作业区内下有里大桥被炸断,三排长陈玉春接受抢修任务后,率全排跑步赶到现场,迅即冒雨投入作业。

汗水、雨水把衣服搞得湿淋淋的,行动很不方便。陈排长脱掉上衣和背心,仰起脸浇了一会雨水,大喊了一声:“痛快!同志们,加油干哪!这雨正好给我们洗澡了!”

一看排长脱了衣服,战士们也脱了上衣,有的战士索性只穿着短裤作业。夜色中,一群汉子光着脊梁,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挥动铁锤和锹镐打桥桩、挖土石,叮当的响声,口号声不绝于耳。

一直干到第二天13时许,一条平展的道路出现在大雨中,倾斜在河水里的桥梁又顽强地站了起来。道路终于恢复通车。

一辆辆汽车开了过来,司机们“嘀嘀”地按着喇叭,向工兵们表示感谢。

陈排长正和战士们欢呼,从一辆汽车里飞出一个东西,正砸在他怀里。陈排长抓住一看,是一包没开封的“大生产”香烟。一个司机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说:“同志们,辛苦了,抽根烟,解解乏吧!”

不久,工兵指挥所为二团五连三排立集体三等功一次。但陈排长总觉得那包香烟比军功章还值得荣耀。

第二次洪峰过去不久,第三次洪峰又到了,它将二团八连任务区内的大同江上的胜湖里大桥冲垮,使连接前沿阵地和后方的交通中断。而这时美军正发动夏季攻势,我军前线急需粮弹。

为此,洪学智亲临胜湖里桥视察。他对二团的工兵们说:“你们工兵团的任务十分重要,很艰苦也很光荣,如果前方没有弹药和给养,打败美军就非常困难。前方的伤病员如果不能很快运到后方,伤亡就会更大。现在汽车过不了江,堵在桥头,倘若美军飞机来轰炸,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你们工兵的任务,就是要动脑筋,想办法,让汽车尽快过江。”

薛团长看着洪学智熬得通红的双眼说:“司令员,炸坏的桥短时间内不能修复,为了应急,是否可以漕渡汽车过江?”

作战工程股股长插话说:“虽然没有制式门桥器材,但我们可以用汽油桶做。以前我们在国内就这么干过。”

洪学智说:“能行吗?”

薛团长坚定地说:“没问题。”

漕渡的任务交给了八连。八连找来了几十个大汽油桶,封闭了汽油桶的出油口,然后用铁丝捆扎起来,再在上面铺上木板,用双脚钉固定,一个简易的门桥就做成了。

当天,进行了试渡,把一辆汽车安全漕渡到了对岸。洪学智乐得直拍巴掌,连声说这个办法好,要在志愿军推广。接下来,八连不分昼夜地进行漕渡。

一天夜晚,八连正用门桥漕渡,美军飞机飞来了。美机先是打出一串串照明弹,照得江面上一片雪亮。接着,美军飞机就轰炸扫射。这时站在岸边的同志们都替江上的人们捏着一把汗。

炸弹在舟桥边爆炸,掀起的水柱差点掀翻舟桥。战士们连忙下蹲,用身体的重量稳住舟桥。在舟桥上的汽车司机爬上车厢,操起步枪对着低飞的美机射击。

“老兄,别打了,连个毛都粘不上呢!”一个工兵战士说。

“打不着也吓吓他,志愿军不是好欺负的!”司机愤愤地说。

“别费那功夫了,下来帮我们划吧!”另一个工兵说。

司机连忙跳下车厢,用铁锹划水。江面上响起战士们响亮的口号音:“划呀划呦!用力划呀!工兵战士本领大……”

当晚,八连硬是在美军飞机的袭扰下将门桥漕渡到岸。此后美军飞机虽常来袭扰,但门桥漕渡一直未停,直到胜湖里大桥修复,漕渡才告结束。

在第三次洪峰期间,大同江洪水到达平壤时,当地的朝鲜百姓弃家四处躲避。有的爬上屋顶,有的爬上树。在二团驻平壤器材站附近,一些草房顶上有数百群众,生命危在旦夕。

二团供应站宋慈民、李德芝见状后,即带领人员,开动水陆汽车往返抢救。他们连续奋战19个小时,救出群众400多人。当他们回到驻地时,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没有沾牙了。

类似工兵二团战胜洪水的事迹在朝鲜的志愿军工兵中比比皆是。昼夜抢修战地大桥

1950年的10月中旬,铁道兵团第一师开赴我国东北边境,首批入朝执行战地铁路的抢修和保障任务。

在行军的队伍中,一个身材高瘦、长脸细眼的干部,紧闭着嘴唇,迈开大步走在队伍之中。别看他很少说话,他可是铁道兵团赫赫有名的“登高英雄”杨连第。

杨连弟1919年出生于天津市北仓镇。他家境贫穷,14岁时学鞋匠,以后又当过电工、架子工,练就了一身登高技能。

1949年初,天津解放后,杨连弟参加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的铁道兵纵队。

在修复当时全国第一高的陇海8号桥时,杨连第手持带钩的长杆,仅以一块木板作掩护,攀上45米高的桥墩;他连续实施爆破百余次,清除桥墩混凝土26立方米,整平5座桥墩顶面,提前20天完成任务,立大功一次,获“登高英雄”称号。

桥梁专家不禁赞叹:“战士中真有能人啊!”

1950年12月中旬,杨连第所在的部队在成功修复鸭绿江大桥后,奉命开赴顺川,在抢修大同江正桥的同时,抢建一座铁路便桥。

杨连第所在的第一连,在江桥北岸负责开挖冻土5000立米的任务。这时正是寒冬腊月,大同江两岸,早已冰封雪裹,地冻盈尺。

1951年1月,派去抢修该桥的第四连,请求登高英雄杨连第去协助。杨连第奉命带领起重组,匆匆赶到了沸流江大桥工地。

沸流江桥抢修工程主要是修复被炸坏的桥墩,把炸落在江中的钢梁捞起来,架梁通车。

因为美军飞机骚扰,抢修只能摸黑进行。在打捞钢梁过程中,美机不断地在头顶上盘旋,现场上没有一点灯光。四连的同志们,借着微弱的星光,边防空边抢修,用起重机吊装落在江中的钢梁,进度缓慢,这急坏了杨连第。

早晨,抢修部队都回驻地休息了,杨连第爬上一个小山头,观察现场。

沸流江大桥已经被拦腰炸断,被炸断的钢梁斜插在江心激流之中;江北岸的隐蔽洞里,等待进发的列车不时地鸣着催行的汽笛,从南岸过来的伤员,在狭窄的浮桥上拥挤着……

一群美军飞机怪叫着掠过山头,在早已炸毁的大桥上轮番地倾泻着炸弹,一团团烟柱腾空而起。

杨连第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从美机扫射中摸索着规律。他想:美机轰炸扫射虽然频繁,但批次之间有一定的间隙。利用这个间隙,抓紧白天抢修,总比摸黑干效率高啊!抢修,就应该利用这个“抢”字。

杨连第把自己的想法向领导作了汇报。领导经过认真研究,采纳了杨连第的建议。

这样,杨连第和战友们与美机玩起了惊心动魄的“藏猫猫”。

杨连第带着8个同志来到现场,事先选好防空壕,并仔细地分了工。他们每人腰间又系了一条长绳子,然后登上桥墩,开始打捞钢梁。起重机轰隆响着,江中的钢梁在缓缓上升。

突然,4架美机从云缝中钻出来,直向桥中心俯冲。杨连第和他的8个战友马上利用腰间的长绳子,从15米高的桥墩上轻捷地滑了下来,躲在桥墩的背后。

狡猾的美军好像发现了杨连第的“战术”。此后的几天里,他们用机枪轮番扫射桥中心的起重机架,杨连第也用同样的办法滑下来隐蔽;等美机一走,又争分夺秒爬上桥墩展开抢修。

就这样和美机作了3天捉迷藏的“游戏”,沸流江大桥的抢修提前三天完成了。早已等待在江岸的列车,鸣着汽笛,穿过大桥奔赴前线。

杨连第在沸流江大桥带领小分队创造了白天抢修的奇迹!

1951年7月下旬,杨连第所在的第一连,转战到东清川江大桥,此时,杨连第晋升为副排长。

东清川江大桥是满浦铁路线上重要的交通咽喉。因屡遭美军飞机轰炸,第一至第四孔钢梁早被炸毁,3号墩全毁,1号墩炸去半截。

7月18日,第五和第六孔钢梁又被炸落。7月28日到30日,清川江爆发40年来未遇的大洪水,正桥上用几千根枕木搭成的桥墩被冲得无影无踪,庞大的钢梁也被咆哮的激流卷走。

修复3号墩是全桥抢修的关键。杨连第所在的第一连担负了抢修3号墩的任务。

第三号桥墩离江岸40多米,那里水深浪大,流速每秒6米,施工中运料来往极不方便。抢修3号桥墩,首先要搭一座通到桥墩基础的便桥;搭设便桥的第一步就搭设向3号墩延伸的吊桥。

一连的战士们冒着狂风暴雨紧张施工。可是,吊桥的架子还没有绑好,一阵巨浪就把它冲垮了。战士们又用木排搭浮桥,木排刚一放到江里,又被汹涌的洪峰打散,碗口粗的圆木也被折成两截,在江水里乱滚。战士们还采用其他办法,也都没有成功。人人心里都十分焦急。

一天早晨,天还没大亮,杨连第就到连部找到副连长李振远说:“我们这样干不行啊!你看,木马便桥,木排浮桥,一次一次都被洪水冲垮了,多叫人心疼!你想想,大桥晚通一天,要给前方增加多少困难啊!”

他随即把自己琢磨了好些天的主意向副连长作了汇报:用两根钢轨扎成“X”字形的脚架,一节一节往江心延伸,上面搭便桥。

连里把杨连第的建议报到了团部。团领导认真研究后,同意了这个建议。

杨连第像往常一样,一马当先,第一个爬到忽闪忽闪的钢轨头上,两腿盘住钢轨,弯着腰向插在急流中的架子脚上穿螺丝。

大雨劈头盖脸地淋着,浸得人眼都睁不开。杨连第在江水里工作一会,便直起身子换一口气,揩一下脸上的雨水,然后再弯下腰去干。

就这样干了半天,也只扎好3节钢轨架。

杨连第真急了:“这哪行,简直是白费工!来,咱们下水干。”

然而,江湍急得像出笼的野兽,插在江心的钢轨被冲得几乎要倒下。在江心里,人是无法站稳脚的。

杨连第脱下湿淋淋的上衣,对班长隋建章说:“来!我们脸对脸地站着,你抓住我的头发,使劲往下按,我在深水里穿螺丝。”

隋建章认为太冒险。杨连第坚持自己的意见说:“来吧,不要紧,你只要使劲抓住头发,我保险出不了事!”

两人又顺着钢轨滑到江心,杨连第在水下拧螺丝,急流漫过了他的头顶,激起好高的浪花。隋建章紧紧抓住他的头发,一点也不敢松劲。

岸上的人们都为他捏着一把汗,只见杨连第一会被滚滚的江水淹没了,一会又冲破浪花露出头来。

经过10多个小时的艰苦劳动,用钢轨扎成的便桥,快要架到第三号桥墩了。

就在这快要完工的一刹那,一阵更大的洪峰,又把钢轨架推翻了。大家急得想不出办法来。

杨连第默默地蹲在江岸上,两眼紧盯着江水,脸色都冻得发青了,同志们劝他回去休息一下,他却斩钉截铁地说:“还要搭,一定要搭成功!”

琢磨了一天,杨连第提出用汽油桶搭浮桥的办法。先把几个汽油桶连成一个整体,再用钢轨把它接起来,放到江里架浮桥。

施工进入了更加紧张的阶段,杨连第又是两天两夜没睡觉了。

这天,他在岸上喝了两口酒,又急忙游向江心,在油桶拼成的浮桥上绑架子。

由于汽油桶浮力不足,浪头掀得晃来晃去,把浮桥压在水里。突然,“哗”的一下,浮桥被冲断,油桶圆木散开了,随着波浪满江乱滚。

杨连第在激流中抓住一只油桶骑上去,想打捞冲散的材料,可是,刚伸出手,又一阵浪头打来,油桶翻滚一下,杨连第被翻到江里去了。

刚上岸的同志都急忙跳到水里去援救他,可是在宽阔的江水上,只有那顶草帽还在急流漩涡里打转转,人却不知冲到哪去了。

正在人们着急的时候,杨连第冒出水面,恰巧在一根钢轨桩附近,他扑过去抱住了它。同志们都高兴极了,大伙都赶忙跑过去,把他拥上岸来,争着给他换衣服。

杨连第坐也坐不稳,冻得发抖的手里,还紧紧地捏着一把钳子。原来杨连第在掉到江里、生命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放掉自己手里的一把小小的钳子。

这件事马上在工地上传开了,同志们都为他的工作精神所感动,纷纷提出口号:“向杨连第学习,一定要战胜洪水!”

一连的同志们都怀着像杨连第那样的决心,跟洪水进行顽强的搏斗,终于用汽油桶和钢轨把冲垮11次的浮桥架到了3号桥墩上,而且比计划提前两小时,为尽快抢通清川江大桥创造了良好条件。

经全体干部战士奋力与洪水搏斗,大桥于8月22日修复通车。杨连第荣立一大功、两小功,他领导的排也荣立集体功。

1952年的5月上旬,杨连第和他的连队再一次转战到东清川江大桥。

此时,停战谈判已经开始,美军为了在谈判桌上争取主动,扬言“让飞机大炮说话”。因此,美军飞机对清川江大桥的轰炸更加频繁起来。

虽然桥一次次被破坏,但杨连第领导连队顽强地战斗着;美军在“绞杀战”中连续轰炸,铁道部队针锋相对,连续抢修,始终保住了这条“打不烂、炸不断”的交通枢纽。

5月15日清晨,一片片高射炮炮弹爆炸的余烟还残留在清川江大桥上空,杨连第又带着战士们来检查桥梁了。

他发现新修起来的第三孔钢梁,由于夜里过车太多,震动得移位5厘米。他叫战士们把压机抬到桥上来,准备把钢梁移正。

就在杨连第指挥战士们起梁的时候,一颗定时弹爆炸了,一块弹片飞来,击中了他的头部,登高英雄杨连第倒下了。

为表彰杨连第的英雄业绩,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于1952年6月4日,给杨连第追记特等功,授予“一级英雄”光荣称号;命名他生前所在的连队为“杨连第连”。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特颁发政令,追认杨连第为“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并授予金星奖章和一级国旗勋章。

为纪念杨连第的不朽业绩,中央人民政府铁道部接受群众建议,命名陇海路“八号桥”为“杨连第桥”,并在桥头建立了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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