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极限:中国登山队员成功登上珠穆朗玛峰

二、征服冰雪世界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9-06-25 10:47:10

●大家围上去,原来在岩石裂缝里放着一个纸条。这是侦察组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危险!冰崩地区。攀右侧山坡绕行。切勿停留!速去!速去!”

●关于北坳,这些外国探险家曾回忆道:“这里坡度极大,积雪太深,深陷的冰裂缝更加可怕。”

●登山队队部决定让陈荣昌返回大本营治疗,可陈荣昌坚定地说:“不!我绝不回去!就是把鼻子冻掉,我也要继续前进!”

● 征服冰雪世界

登山队员到达二号营地

1960年3月26日清晨,登山队员们翻过一段险峻的山岩以后,开始进入到一个奇异的冰雪世界。

只见东绒布冰川的“冰舌”地区,有着数不清的“冰塔”,有些“冰塔”的顶端尖削而锋利,就像林立的春笋一般;有些“冰塔”巍峨而高耸,又像一座座宝塔。它们像宝石一样绚丽夺目,像水晶一样透明而洁白,连绵起伏,形成了冰雪“森林”。

“冰舌”的形成,是由于冰川从巨大的粒雪盆地移动到雪线以下,受气温和压力的影响,变成舌头般的冰带,在地貌学上称为“冰舌”。

又因为珠穆朗玛山区的冰川由于消融和补给的运动比较剧烈,所以在“冰舌”地区生长着其他地区冰川所未有的“冰塔”。

面对眼前这壮丽的景色,登山队员们忘记了疲劳,忘记了危险,欢呼着,歌唱着,在冰峰雪塔间穿来穿去,不时地用摄影机把它们摄入镜头。

但是,当队员们继续向前行进时,路途却变得越来越难走了。绝美的景色同路途的艰难是成正比的。所谓的道路,也只是冰塔之间狭窄而崎岖的隙缝,人们只能从这隙缝之间穿梭前进。

而此时,在强烈的高山阳光下,开始消融的冰塔表面冒出一颗颗气泡。低凹的冰缝中,不断地传出冰层断裂的巨大声响;高耸的冰塔的尖端或侧角倏地崩塌下来,破碎的冰雪碎块就纷纷四散,这就是登山活动中经常遇到的“冰崩”现象。队员们稍不小心,就会遇到生命的危险。

在一个冰川拐弯的地段,几座冰塔并立在一起,像一座座墙一样,把窄峭的山坡整个堵住了。在冰塔的上方,露出几条曲折幽暗的裂缝,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从冰缝中间钻过去。

但是,当人们踏上冰塔对裂缝作进一步观察后才发现,这里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冰崩。历历可见的冰崩痕迹表明,人们从冰缝中间钻过去是极为危险的。

前进的队伍不得不停下来,寻找更安全的路线。正在这时,队员们在冰塔下的一块岩石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标记。

大家围上去,原来在岩石裂缝里放着一个纸条。这是走在大队前面的副队长许竞带领的侦察组留下的。

纸条上面写着:

危险!冰崩地区。

攀右侧山坡绕行。

切勿停留!

速去!速去!

队员们抬头观看,果然在右侧一座十几米高的雪坡上,侦察小组用冰镐在冰雪刨出了一级级台阶,修出了一条小路。

于是,登山队员们便沿着小路向前走,不一会儿,他们就到达了珠穆朗玛峰中途的第二号营地,海拔5900米的高处。

队员们便在第二号营地停下来生火做饭,开始了一天终了的休息。

经过一天的风雪历程

1960年3月27日上午,登山队员们在经过一夜的休整后,从第二号营地出发。他们穿过东绒布冰川的冰舌地带,开始进入一片漫无边际的冰雪台地,这便是东绒布冰川的巨大的粒雪盆地。

冰面坎坷而又陡滑异常,硕大而深遂的裂缝像蜘蛛网一样密布。冰层十分坚硬,登山队员们穿着特制的镶有钢钉的登山鞋,一步一蹬,仍然是滑溜溜的,不容易踩稳。大家虽然一次又一次跌倒了,但还是一遍又一遍地爬起来,继续艰险的征程。

下午,天气突然变得恶劣起来。太阳钻进了白色的云层里,凛冽的寒风撕扯着人们的衣衫,浓密的雪粒在空中翻飞,道路被风雪遮掩着,几米以外就分辨不清前进的方向。温度计上,红线降低到零下20度以下。

登山队员们互相用绳索连结在一起,结成“结组”,彼此相互保护。他们小心翼翼地用冰镐探索着面前的雪地,以此来防止身体坠入隐藏在冰雪下的裂缝中。不论前途如何艰险,他们依然是顶着风雪继续向上攀登。

在经过一段山坡时,登山队员们突然在路边的雪堆上发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大家停下来上去观看,原来在那里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上穿的英国制的绿色鸭绒衣已经破烂变色,尸体干枯而僵硬,面部已经分辨不清。看上去,应该是20多年前登山的牺牲者。

由于气候寒冷,尸体还没有完全腐坏,轮廓完整。从尸体的体形和装束来看,这是一个在登山途中遭遇不幸的英国探险者。

登山队员们向这位前仆者致以敬意后,便用冰镐挖开雪堆,在风雪中把这具外国同行的尸体掩埋起来,然后继续前进。

天色渐渐昏暗了,夜色初上之时,风雪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紧,登山队员们仍然继续前行着。

在这片辽阔的冰雪台地上,人们穿起鸭绒衣,戴上鸭绒帽,脚下踩着坚硬的冰雪,兴致高昂地低声哼唱着他们自己创作的歌曲“登山队员之歌”:

我们是登山队员,

我们是高山战士,

大风雪中上冰山,

冰川上面是营地。

咳,同志们来啊,

穿云破雾攀险峰,

踏雪蹬冰飞绝壁。

唉哟哟,

雪山顶上见高低!

歌声嘹亮,在严寒和风雪的雪域上空回荡着,久久飘荡回旋。

傍晚,登山队员们安全来到了拔海6400米处的第三号高山营地。

他们顺利完成了第一次适应性攀登。

他们在休整一夜之后,便在第二天一早,向山下的大本营挺进。

又经过一天的风雪历程,队员们终于安全回到了山下的大本营。

攻克珠峰的北坳大门

1960年3月28日,北坳上空浓雾弥漫,阵阵旋风滚过,冰坡上翻卷起几丈高的雪柱。

在登山的大队人马从6400米的三号营地撤回到山下的大本营的同时,为了争取时间,尽快地为大队开辟一条通向北坳的安全路线,登山队副队长许竞带领5名最优秀的登山队员,一共6人组成了一个侦察小组,顶风冒雪先行向北坳进发。

珠穆朗玛的北峰海拔为7538米,是珠峰的孪生姐妹,它在珠峰北面,那里是一座顶端尖突、白雪迷蒙的山峦。在北峰与主峰之间,是绵延起伏奇险陡峭的冰雪峭壁。而“北坳”座落在两峰之下,看上去却像一个坳谷,所以人们就把它叫做“北坳”。

北坳顶部海拔高达7007米,坡度平均在五六十度左右,最大坡度有70度,个别地段甚至垂直,像一座高耸的城墙屹立在珠穆朗玛峰腰部。沿东绒布冰川地带攀登珠穆朗玛顶峰,必须通过北坳。因此,登山队员们称它是通往珠穆朗玛峰的“大门”。

在北坳陡险的坡壁上,堆积着深不可测的万年积雪,潜伏着无数的冰崩和雪崩结构,成为珠穆朗玛山中最危险的地区。在这里,几乎每年都要发生巨大的冰崩和雪崩,千百吨冰岩和雪块一旦发生崩裂,就会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泻而下,几十公里以外都能听到它的轰隆声,破坏力之大是难以想象的。

20多年前,试图从北坡登上珠穆朗玛顶峰的英国探险队,曾多次在北坳受到冰雪袭击,据大英百科全书的记载,仅1922年,就有7名英国队员在一次雪崩中,被埋在冰雪底层。

关于北坳,这些外国探险家曾回忆道:

这里坡度极大,积雪太深,深陷的冰裂缝更加可怕。巨大的块状雪崩经常发生,对探险队有致命的威胁,是从北面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极大难关。

根据征服珠穆朗玛峰的总体计划,中国登山队的第二次适应性行军的任务,就是要打通北坳这座珠穆朗玛的大门,征服海拔7000米以上的雪域地带。

小组队员们,手里拿着冰镐,脚上绑着锐利的钢制冰爪,用尼龙绳连结成一条线。他们依靠自己敏锐的双眼,寻找到安全的路线,一个紧跟一个,依靠自己手里的冰镐,从冰雪中刨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队员们爬上北坳的冰坡,要在这无边无际的白茫茫冰雪的世界里,寻找出一条既没有危险的冰裂缝,又不至于遭遇冰崩和雪崩袭击的安全行军路线。

在他们进行侦察的每一秒钟,在他们前进的每一个步伐里,都隐藏着意外的危险。稍一疏忽,他们就可能掉进一眼望不到底的冰裂缝中;脚底一滑,他们就会沿着几乎是垂直的冰壁一直滚到几十丈深的岩底;一次冰瀑,可能把他们埋葬;一阵强暴的高空旋风,也可能把他们卷得无影无踪。

但是,为了给登山队开辟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小组的队员们毫不犹豫地与险峻的大自然展开了拼搏。

穿越险峻的冰胡同

1960年4月11日11时,全体登山队员从海拔6400米的营地出发,开始了攀登北坳这段令外国登山队谈之色变的险峻而艰难的天路。

珠穆朗玛峰上空云雾迷蒙,猛烈的西北风冲击着北峰和主峰岩壁,翻滚着,吼叫着,形成一股强力的旋风,带着暴雨一样的冰渣和粒雪,袭卷着雪域高原。

登山队员们拿着冰镐,在高山靴底绑上锐利的钢制冰爪,艰难地沿着北坳冰坡缓缓前进。

随着高度的上升和坡度的险峭,登山队员们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脚步也不由自主地逐渐缓慢下来。有的人每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队伍中有一位受人敬仰的新闻界前辈的传奇人物,也激发着今天的年轻新闻工作者走进西藏――这就是新华社前社长郭超人。

当年,郭超人刚从北京大学毕业,风华正茂。在西藏的10年间,他历经民主改革、废除封建农奴制度、我国登山健儿胜利登上珠穆朗玛峰等重大历史事件,为后人留下了一篇篇脍炙人口的新闻名篇。

郭超人写的《世界最高峰上的日记》,可以说是新闻工作者献身事业、追求真理的壮歌。

对于攀登的感受,郭超人在《世界最高峰上的日记》中写道:

我背着背包,扶着冰镐,跟随着长长的一列纵队,踏过山岩,走过雪坡,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鹰爪紧捏着我的喉头,重压着我的胸口,需要用很大的力气……双腿变得愈来愈重了,严格地说是全身都变得沉重了。并不是身体的某一部分酸痛或困乏,而是整个身躯已没有足够的力量将自己近乎麻木的双腿向前移动……

由于越攀越高,空气变得非常稀薄,队员们不得不张大了嘴拼命吸气,可就是这样,他们仍然感到胸口闭塞,喘不过气来。风雪越来越密集了,队员们的脚步也更慢了。

登山活动是异常艰难的。没有向导,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人走过;也没有地图,因为还没有地理学家对它进行过测绘。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史占春停了下来,他望了望疲惫异常的队员们,笑了笑,热情鼓励大家说:

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北坳绝阻挡不了我们。

在这样的时刻,几句激励的话在队员心中增加了驱动力,脚下的步子又变得有力起来。

七八个小时过去了,小组队员已经攀升到了海拔6800米。

风雪更大了,一阵阵以每秒20多米的暴风带着冰雪回旋着。寒冷使侦察队员们全身麻木,稀薄的空气使他们头痛气喘,峻峭的冰壁使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但他们毫不灰心,彼此帮助,坚持向北坳顶端勇敢地挺进。

这时,一道陡直的冰裂缝拦阻在他们面前。

由于这道裂缝狭窄而深陷,坡度在70度以上,于是队员们笑称它是“冰胡同”。

只有从竖着的“冰胡同”底部攀援上去,才能到达北坳顶端。

队员们斜靠在冰面上,进行短暂的休息之后,便立即开始向“冰胡同”顶端进发。

登山队员许竞、刘大义和彭淑力走在前面开路。

他们大胆使用冰雪作业和岩石作业相结合的复杂的攀登技术,背靠“冰胡同”的一边,双脚蹬在“冰胡同”的另一边,依靠全身的力量,一寸一寸地向上移动。

不到几分钟,他们就感到疲惫不堪,汗水从额角上不停地淌下。

登山队员刘连满是一位来自哈尔滨的消防员,他最先攀到被登山队员称作“冰胡同”的冰裂缝顶部。

刘连满经过一天的攀爬,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他多想赶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同伴还停留在“冰胡同”下面时,便毅然地站起来,用冰镐保护着自己,然后抓起一根尼龙绳垂到“冰胡同”下面,用力帮助同伴们一个一个向上攀爬。

运动健将刘大义这天刚好感冒,体力比较虚弱,在攀登这个“冰胡同”时连续三次从中途跌落下去,跌得他头晕眼花,伤痛连连。

刘大义毫不气馁,以顽强的拼搏精神,继续进行第四次攀登,最终战胜艰险,爬到了“冰胡同”上面。

刘连满整整拖拉了两个多小时,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四肢也十分酸疼,身体几乎虚弱到极点,但他仍不休息,直到大家都上去为止。

天快黑时,小组才到达北坳顶端,他们连续与严寒和冰雪战斗了十多个小时,忍着饥饿,忍着严寒,忍着疲惫,终于为第二次行军找到了一条安全的路线,成功地打开了珠峰的“大门”。

就这样,登山队员们安全地通过了北坳冰坡,登上了海拔7000米以上的地带。

后来,由于暴风雪所阻,大队没能再继续前进。

由于北坳本身地形的艰险,侦察小组找到的这条路线,虽然避免了冰崩和雪崩的危险,但是沿途坡度非常之大,冰裂缝也相当之多,这就给登山队员们带来很大困难。

由史占春队长亲自率领的侦察组则乘胜前进,一直上升到7800米的高度。

他们在坡度陡峭的冰面上,刨出一级级台阶,并拉起了牢靠的保护绳索,又在宽阔的冰裂缝上搭起了“桥梁”,同时还在垂直的冰墙雪壁上挂起轻便的金属挂梯,使这条艰险的北坳冰壁上,出现了一条安全而畅通的道路,以此来保证登山队员的通过。

就这样,第二次适应性行军的任务胜利完成了,登山队再一次顽强的攻克了难关,胜利返回大本营。

向更高更险山地进发

1960年4月25日,登山队员们第三次离开山下大本营,开始第三次适应性地攀登。

4月29日,中国登山队全体队员从海拔7007米的北坳营地出发,踏上了珠穆朗玛峰的山脊,向更高更险的山地进发。

而就在此时,珠峰气候在瞬息间起了变化。北坳上空刚刚还是晴光万里,霎时间却刮起了暴风,一下子就变得天昏地暗,气温骤然下降到摄氏零下37℃左右。登山队员们顶着寒风行进在一道倾斜的雪坡上。

在深厚而松软的雪地上,一脚下去,就有一尺多深。走不了几步,就会令人感到累得气喘吁吁,有时队员们不得不全身匍匐在雪地上缓慢地爬行,但如此艰险的道路,依然没有一个人掉队。

傍晚,风愈加狂暴起来,气温还在继续下降。登山队员们尽管有鸭绒帽、衣裤和坚厚保暖的高山靴全副武装,但仍然是一个个冻得全身发抖,从鼻孔中呼出来的气立刻在嘴边凝成了一圈白霜,鼻孔很快就被冰霜封盖住,吸气变得极为困难。

运动健将陈荣昌在几小时之内鼻子由刺痛变成麻木,很快就被冻伤了。但他仍然跟着大队前进,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休息的时候,登山队队部研究了陈荣昌的冻伤情况以后,决定让他返回大本营治疗,不参加这次行军。可是,陈荣昌自己却坚决反对,他说:

不!我绝不回去!就是把鼻子冻掉,我也要继续前进!

当队长告诉他说,这是命令必须服从时,这个曾经多次在7000米以上的高山出生入死的倔强的青年人,却像个孩子般的在队长面前哭泣起来。

他痴痴地望着那矗立在面前的珠穆朗玛峰,又痴痴地望了望自己的战友们,万般无奈地背着背包跟着陪同他的人一起向山下走去。

可以说,高度是登山队员们征服的目标。在世界登山运动史上,登山运动员由于体质条件和高山适应能力的差别,有一些人成了征服高度的幸运者,有一些人却被高度弄得筋疲力尽,最后不得不以失败而告终。

所以,在一些国家中,流传着所谓“高度极限”的说法,认为登山运动员对于征服高度的能力是有着极限的。

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中国登山运动男子的高度最高纪录是海拔7590米。是由中国的史占春、刘连满和刘大义等6名登山运动员在1957年征服四川贡嘎山时创造的。到此时为止,中国还没有人突破过这个高度。

在海拔7590米的高度以上,冰雪、气候、地势会是怎样?人体机能的反应又会怎样,这一系列问题,都是中国登山队员面对的新课题,人们也只有在攀登实践中来寻找答案了。

此时,大队已经走到了乱石累累的岩坡,继续前进。

但是,随着拔海高度的不断增加,空气中氧气更加稀薄,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中都会变得格外虚弱,活动也变得极为困难。人们每移动一步,心脏就剧烈地蹦跳起来,呼吸时就会出现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况。

在大队通过7400米附近的一段冰坡时,虽然冰坡的相对高度不过20米左右,人们竟不得不休息了4次才攀登上去。

大队来到了7420米的地方,登山队员王富洲因缺氧晕过去了。队长史占春和副队长许竞连忙从背上取下急救用的氧气筒,为王富洲输氧。

半个小时之后,王富洲才渐渐苏醒过来。当大队继续向前行军时,王富洲又顽强地背起自己的背包,紧紧地跟上了队伍。

登山队伍向前走了一会儿,一道宽阔而陡滑的雪槽拦住去路。这里的雪已变成了坚硬的厚冰,光溜溜的,队员们穿着镶有钢钉的高山靴,仍然是一步一滑,时不时跌倒。

而这时,刘连满背着30多公斤重的背包,却自告奋勇地走到队伍最前面,为大队开路。他先撑着冰镐,使自己在冰面上站稳了脚跟,然后再用冰镐一下下在冰上刨出台阶。

在这样的高度,每一个动作都要使出全身力气,但刘连满却凭着坚强不屈的毅力一直坚持着,为登山队做开路先锋。

由于高山缺氧和体力的严重消耗,刘连满眼睛里不时迸散着“金星”,胸口疼痛而胀塞,好几次几乎晕倒在冰雪高原,但他为了给自己身后的队友开凿出前行的道路,硬是凭着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和责任感支撑着,一镐一镐地刨,一步一步地攀。

大队来到一座山岩下准备休息了,刘连满才松了一口气。他想可以歇一歇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坐下来,就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当他慢慢地苏醒过来时,看到大队正在向更高的目标前进,他开朗地笑了,感到总算为大队的前进贡献了一点力量。

然而,在这段攀登历程中,有一位登山队员永远地倒在了冰雪高原,他就是北京大学的毕业生邵子庆。

经过两天艰苦的跋涉,大队终于安全到达海拔7600米的地方,这是中国登山史上刚刚刷新的新高度。

但此时此刻,能够继续向上攀登的队员已经所剩无几了。

勇向死亡地带攀登

1960年5月1日傍晚,参加第三次行军的队员们,冒着劲风和严寒抵达了7800米的一座山壁前。他们在这里的岩坡上搭起高山帐篷,建立了临时性的高山营地。

在刚刚经过严重风化的石灰岩坡岭上,堆积着极易滚动的乱石和岩片,登山队员一脚踩下去,便立刻陷进乱石缝里拔不出来,稍一用力蹬踏,石块便向岩下滚泻,常常使身体失去平衡而摔倒,使人处于危险之中。

队部决定大队就在这里休息一夜,而另一部分队员则继续向“死亡地带”攀登,为大队人马侦察道路。

19时,由登山队长史占春、副队长许竞、藏族队员拉巴才仁和米马组成先行小组,开始向海拔8100米进发。

天色昏暗时,为了争取当夜赶到预定地点8100米的高度,先把营地建立起来,做好迎接后面队员的准备,他们依然艰难的前行着。

为了取得对高山环境的充分适应,登山队员们尽管因缺氧而感到窒息,走起路来头重脚轻,但是他们依然没有使用背上背着的轻便氧气筒内的氧气,仍是艰难地喘着粗气,缓缓地挪动着脚步。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夜色迷茫,只有远处山峦上的积雪发出微弱的白光。阵阵刺骨的寒风不时撞击着山岩,发出凄厉的呼啸。

登山队员们用冰镐试探着道路,看着天空的星斗辨别方向。沉重的脚步声在山谷的夜空中回荡,带有钢钉的高山靴踩击在石块上迸出点点火花。

曾经有一段时间,世界航空生理学把8000米以上高度的地方称为“死亡地带”。这是由于海拔高度的逐步上升,空气中的氧气也愈加稀薄。

据科学家测算,海拔高度为零的海平面上,空气中氧气分压是150个毫米水银柱,而到海拔8000米的高度时,氧气分压就下降到46个毫米水银柱。也就是说,空气中的含氧量减少了三分之二。

这种严重缺氧的状况,会给人的身体机能带来了各种不良反应,严重的甚至能够导致死亡。

因此,在国际登山运动史上,8000米以上的高度几乎被看作是人类登山活动的“极限”。

曾经有一位外国登山家在回忆录中说,有一次他在8000米以上的高度,为了拍照留念,便摘下了氧气面罩,这期间只有15分钟,他便几乎发生了休克现象。

因此,如果不使用人造氧气设备,即使体格非常强健、技术非常熟练的运动员,要攀登到这样的高度,并停留较长的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当英勇的中国登山队员们,攀登在珠穆朗玛8000米以上的高度时,他们用坚强的意志和大无畏的精神尝试了不用人造氧气攀登的过程。在此过程中,他们不但保证了人身的安全,而且还胜利地完成了行军任务。

深夜,他们冒着严寒来到了预定地点8100米的高度,并且支好了帐篷。

队员们的干粮袋已空空如也。在奋力攀登中,队员们是不可能携带大量食品的,经过几天的行军,由于特大的风雪和严寒,运送物资的队伍一直难以跟上。因此,队员们每天只能依靠几口炒面、几块糖果,维持半饥半饱的状态。

现在,他们只怕连这种半饥半饱的状态也维持不下去了。10多个小时的疲惫攀登,体力消耗相当之大,队员们的肚子已经饿得难以忍受。

运送物资的人员最快也要到第二天中午才能赶到,如果队员们再饿上一夜,明天他们恐怕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攀登了。

史占春等人坐在帐篷里愁绪满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两位藏族队员拉八才仁和米马站起来,主动请求连夜返回7600米的营地去救助。

史占春并不想让他们忍着饥饿连夜奔波,但目前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史占春紧紧地和他们握手,怀着感激的心情目送他们向漆黑的夜幕中走去。

这两名藏族队员已经整整一天没有休息过了,此时又为了同伴和集体,再次在极度严寒的低温中艰难跋涉,途中又危险重重,这确实是一件壮举。

当他们返回到7600米营地时,一位藏族队员已经是精疲力竭,一头倒在帐篷里一动不动了。

运输队仍然没有赶到营地。于是,守在营地的几个队员把自己携带的炒面凑在一起,赶在3日黎明前,送上了先行小组扎营的8100米高度。

这一次的攀登,中国登山队员在征服珠峰8000米以上地带的过程中,多次尝试了不用氧气装置行走的纪录。

攀登无法逾越的台阶

1960年5月2日,队长史占春、副队长许竞、队员王凤桐、拉八才仁和贡布等每人分吃了几口炒面,便忍着饥饿,迈着艰难的步伐,向雪域高原更高的高度攀爬而上。

队员们一路上仍是极少使用人工氧气,虽然他们心跳已经非常剧烈,身体变得无力而绵软,但他们仍坚持着,不相信“死亡地带”不可战胜。

登山队员踏过白雪皑皑的山坡,走上一条狭窄的山岭侧脊,成功地绕过了一座巨大的岩石坡,这个岩石坡被人们称为珠峰下的“第一台阶”。

再往前攀登一段道路,登山队员又走了一层铺盖着重重叠叠黄色风化石的陡坡。这个陡坡就如同一根腰带一样围绕在珠峰下面,外国登山家们称之为“黄色的带子”,这里曾经是英国“探险队”大为发愁的地方。而现在,中国登山队员们又顺利地通过了。

副队长许竞、队员拉八才仁和贡布3人在攀登到8500米的高度时停了下来,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中国登山队在珠穆朗玛北坡上最后一座营地,也就是“突击营地”。人们将在第四次行军时从这里出发,从而夺取珠穆朗玛顶峰。

然而,队长史占春和队员王凤桐还不满意仅仅在这个高度上观察,为了进一步确定突击主峰的路线,他们决定继续前进。

从这里出发不远,就是英国探险家称之为的“不可超越”的第二台阶。

这是一座陡峭而光滑的岩壁,相对高度约30米,平均坡度在六七十度左右,人们几乎找不到任何攀登的支撑点。

据大英百科全书记载,英国的王牌登山家马洛里和伊尔文在1924年的攀登中,就葬身在这里。

二三十年前的英国探险队,曾在这里想尽了一切办法,仍然没能攀登上去。后来,他们对“第二台阶”下了一个结论说:

这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再也不必浪费时间去爬它了。

此时,史占春和王凤桐正匍匐在岩石上向上攀登,他们翻过巨大的岩坡,最后终于在北京时间21时到达了“第二台阶”顶部附近,那里的高度为海拔8600米。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昏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为了准确地找到突击顶峰的路线,他们决定在这里过一夜,第二天再进行侦察。

他们在“台阶”的岩壁上找到了一条积雪的裂缝,用冰镐挖成一个低矮的雪洞,两个人紧紧挤靠在一起。雪洞里气温在零下三四十度,外面则是夜风呼啸,他们就这样忍受着寒冷与饥饿,守候到天明。

为了保存人工氧气,以备不时之需,他们一整夜都没有舍得使用它,宁愿不断喘出沉重的粗气。可以说,在8600米的高度,人体不使用氧气过夜,这在世界登山史上也还是第一次。

5月3日清晨,珠穆朗玛万里无云,连绵起伏的峰峦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

史占春和王凤桐走出雪洞,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得惊喜异常。

“高不可攀”的珠穆朗玛的顶峰就在离他们不过200米的地方,尖锥形的顶峰清晰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灰色的岩壁上露出一道道风化的裂纹,白雪点缀着狭窄的裂缝。

他们运用自己丰富的登山经验,很快就观察到了一条适宜的登顶路线。

5月4日,史占春又带领队员开始返回山下的大本营。这是他们在第三次适应性攀登之后,又一次胜利地“超额”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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