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的蒲公英:天呐,什么垃圾灵异故事,一点都不吓人。”
“金枪不倒:我用脚想的都比他好。”
“上善若水:说真的,这个鬼故事把我逗笑了@吕伟。”
婺江市郊区某出租房,我敲完小说已是六号凌晨,在上班之前郁闷地点起一根利群翻看着评论区。
唉,吓人是一门技术活,看评论区又要承受压力,要点脸的男人都会无法承受这种侮辱。
还好,我不要脸。
无奈的合上电脑,这些人就是妒忌我的才华横溢。
“啪。”
出租房的灯突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吕伟!”
出租房外传来一声充满哀怨的女声,恼羞成怒的我抄起几张百元钞票冲了出去。
拉开房门,面露和气道:“你怎么又关我灯呀?小筵。”
“我不光现在关,以后你不交齐房租,我天天关。”
楚小筵穿着银色睡衣,身材丰满,将双手箍在胸前,嘟囔着嘴一脸怨色。
这个女孩是我大学同学,家里有点钱,来到这新城市打拼后,她也成了我的包租婆时时刻刻骚扰我。
“钱都寄给我妈看病去了,现在只剩这么点了。”
我长缓了口气,将身上仅剩的五百块交上去。
楚小筵看了一眼出租房内,熟练的数着钞票冷淡道:“你可真抠,每天吃泡面,你干嘛省这个钱?。”
“哎,钱是王八蛋,长得真好看。”大声的念叨,吊儿郎当地拉开房门准备走回出租房。
“等一下,这个月的水电费是三百,你多给了二百。”
楚小筵拉住了我,将多余的钱塞在我口袋里,一脸娇羞加快脚步上楼去了。
“切。”我关上房门,右手放进口袋,手中的触感告诉我这是一沓钱。
“谢谢,我会还给你的,”我碎碎念叨。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唉,该上班了。
招聘广告是今天中午看到并联系好的,上班时间虽然有些特别但工资不菲,抱着试探性的心理,我走下楼去。
工作的地点是在老城区,许多老商铺短时间搬不过来新城区。
所以不少的商铺发出招聘广告,需要个夜间看店的。
没能多想,手握着红纸墨字的招聘传单骑车赶往老城区。
出门时压根没想到会下雨,雨水浸透了我整个外套,小毛驴的电灯光在雨夜显得微弱。
到了老城区,大部分商铺早已灭了灯,偶尔几家店铺亮灯纸扎店忙着将花圈搬进店里。
才发现这里的商铺街道错综复杂,许多商铺招牌并不明显。
而我要找的那一家“樱羊杂货铺”突然在手机地图上搜不到了。
是不是记错杂货铺的名字了?再想拿出传单时,传单被雨水浸透墨迹一片,看来今天还真的是不走运。
“唉,白跑了一趟,再定不下新工作,真的要卷铺盖。”
雨越下越大,漫无目的的走在这雾气弥漫的老街上,街道上漆黑一片,风吹得街边旧式商铺木门哐当的响。
为了省电,我把电动车的光也熄灭了,车灯熄灭瞬间,我看见一个人影。
一道惊雷劈下,我看清了她,一身白裙子非常的干净,在这种大雨天没有一点水渍。
她正偷偷的望着我,这么晚了还站在门口,难道是在等妈妈回家?
记得我小时候也有过这样,那一次我等到很晚很晚,我爸还是没有回来,结果第二天他出事了。
“轰…隆隆。”
借着闪电的光我推着电动车朝她走近,闪电过后,整个巷子遁入黑暗,只能模糊的看到小女孩的人体轮廓。
“小朋友,你知道樱羊杂货铺在哪吗?”
闪电再次闪过,小女孩那张像面粉一样煞白的脸摆在我面前,亳无表情,眼睛瞪大地抬头望着我。
“嗬……”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发出声,和这个小女孩的距离脸部仅半手指长。
“小哥哥,我把妹妹弄丢了,你帮我找到她好吗。”
小女孩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炭火熨过一般,并用小手揉着眼框。
整个身子显得非常的瘦弱,风一吹就能飘走的那种感觉。
顿时心脏紧缩,可听到这声音之后又努力平静下来,她只不过需要帮助。
“这就麻烦了,下着大雨,有可能就躲在某个屋檐下呢。”
女孩小手从眼眶处移开,缓缓的指着黑暗巷子的一处,露出眼框中的眼白愈发绯红。
“她刚才还跟在我后面,就是从这个地方走过来不见了。”
女孩突然向所指巷子那漆黑一片深处,疯狂地独自跑过去,我只听到赤脚踩踏水面声。
“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女孩的背影已经与巷子漆黑处融为一体。
丟了妹妹?怎么不告诉家长,一个人跑过去多危险,我急忙放下电动车追进去。
这一刻我特别担心小女孩突然摔倒,或者掉进下水道什么的。
总之大晚上的,又看不清路,小孩子一个人走太危险了。
用手扶着墙面逐步走进,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温度像是又降了下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总之毛骨悚然。
可是自己的大脑却拼命的往灵异的方向思考。
一个长发盖脸白衣覆身的女子抑或巷子围墙旁正有骨瘦嶙峋的老婆婆挂在树梢头之类的。
强迫着自己脑海中浮现各种佛像金光闪耀。
说实话,一个常年写作于灵异故事的我,每当稍有恐怖的氛围脑海当中总是能想起各种脏东西。
经历过这样的思想斗争之后,我感到不那么压抑。
“你怎么在这呀?差一点我就找不到你了。”
循声望去,小女孩蹲的极低在巷子中央,裙子依旧没有水渍。
我走近时,那女孩却一直蹲着,这样的高度难不成她妹妹摔倒了?我急忙的跑近,唇角却慢慢的放大。
“这是?”
我的反应有些迟钝,脚步停住,呆看身旁小女孩。
积水覆盖着整个巷子路面,小女孩就是这样蹲在巷子中央,和她脚旁睁着眼晴的洋娃娃聊天。
突然小女孩欢乐的从地面抱起那个被雨水浸透的洋娃娃,像母亲哄着自己的宝宝睡觉一般轻抚洋娃娃的后背。
“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大雨天的竟然为了个洋娃娃!”有些埋怨,这洋娃娃没了可以再买嘛。
“姐姐抱着洋娃娃,走到巷子看兔子,娃娃哭了鸟儿叫,树上奶奶在泣笑,娃娃啊娃娃不要哭,有了心事跟我说。”
“从前我也有个家,有个亲爱的爸妈,那天爸爸喝醉了,拿起斧子劈向她,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爸爸啊爸爸,为什么要杀她,爸爸啊爸爸,叫我埋葬她,我们埋了妈妈,就在围墙下,然后啊爸爸,举起大斧子,剥开我的皮,做了洋娃娃。”
小女孩抱着洋娃娃,唱着童谣渐渐向巷子外走去。
心里百般也不是滋味,这孩子是真会玩,就差那么一点点吓到我。
记得我读小学时常常缠着妈妈在病床上玩“死人游戏,”用装死来吓护士,玩得不亦乐乎。
所以这种对于我这种老油条,也就像玩过家家一样。
缓过神来,雨在这时也停了,自己是来面试的,折腾了半天也没找着那工作的杂货铺,我失落地往回走。
却发现对面的巷子里亮起了霓虹灯,却只有四个红色荧屏字体是亮着的,“樱羊杂货铺!”
快速的回想起白天传单的内容,绝对没错,传单上那字体和这个杂货铺的荧光灯设计字体一模一样。
顿时苦笑凛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