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说:“我不明白。”
薛一阳却说:“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明白,只需要知道这个地方和我们有关系就可以了。”
薛一阳说完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夏封一眼,夏封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何远只觉得气氛好似有些诡异了起来,尤其是薛一阳和夏封的神情,总让他觉得怪怪的,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是瞒着他一样。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有些蔓延开来的时候,何远忽然听见清脆的一声响,接着就是什么东西吊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发出“砰”的一声,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何远从泥人中退出来,出来到客厅里之后才看见原来是坐在最上面的这个泥人,最上面坐着一男一女神态的两个泥人,现在是左边的这个男人的头无缘无故地掉在了地上,已经摔碎了,地上全是泥块。
何远不解地看着薛一阳和夏封,而当时夏封离客厅最近,薛一阳和何远都在泥人中,并未看到是什么情形,夏封则说:“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他的头似乎是自己掉下来的。”
夏封的这个说辞是可信的,因为整个屋子里寂静,如果有人出现他们不可能不会听到半点动静,薛一阳上前查看,但是看了之后说:“这泥人……”
他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完,何远凑上前,只见在泥人断掉的地方,若隐若现地能看见有骨头存在的痕迹,似乎是颈椎。
而掉落在地上的泥人头从摔碎的碎片来看,全是泥块,也就是说,头虽然是泥塑的,可是身体里,似乎是活人,最起码也是用了人的骨架的。
何远看到这个有些震惊地看着薛一阳,薛一阳面色严肃,何远问:“这是怎么回事?”
薛一阳只是沉沉地说了一句:“恐怕我们的理解都错了,这些并不只是泥人。”
正说着,只见薛一阳就讲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泥人拉了一把,只见整个人泥人身子往前面一倾,就从椅子上跌落下来,摔在地上只听见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就摔碎了,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
摔碎的泥块之中,清晰可见一副完整的骸骨,独独缺少了头颅。
何远看着地上的骸骨,说:“原来这些泥人都是在骸骨的基础上塑出来的,只是这些骸骨为什么都没有头?”
薛一阳看着地上,不发一言,夏封也不说话,何远原本也没想要得到回答,只是自己的确是被震惊到了。接着夏封说了一句:“难道这里面都是这样的骸骨塑成的泥人?”
薛一阳则一直盯着地面上的骸骨,甚至蹲下了身子凑近了去看,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夏封则一直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又感兴趣又不感兴趣。
接着薛一阳问出了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他问何远:“何远,马镇上有没有什么流传的没有头颅的尸体的什么事?尤其是那种比较可怕的诡异事?”
何远皱着眉头想了想,马镇出了有泥哨子的传闻之外,好像还真没有关于没有头的尸体的这些传闻,于是就摇头说:“没有。”
但是何远话音刚落,夏封却说:“我记得一件。”
薛一阳问:“是什么?”
夏封看了一眼何远,他说:“这是于家窑口来之前的事,在马镇还不是马镇,也还没有窑口的时候,的确是有无头人的传闻的。”
薛一阳明显不知道这个传闻是什么,他来了兴趣,问夏封:“是什么传闻?”
何远也从来没有听过,自然也看着夏封,夏封说:“据说在于家窑口在马镇建立起来之前,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分外古怪的地方,其中最为人知晓的传闻就是无头人的事。”
原来在于家窑口的先人最先来到这里建立窑口取名马镇之前,这里只是一个破败的山村,甚至都和外界没有联系,而这个山村的人早就死绝了,所有的房屋都长了有一人高的杂草,房屋倒的倒,成了无人踏足的荒地。
但就是在这个荒地里头,据说有很多的无头尸体,他们会在没有月亮的晚上结队在一人高的草丛里出现,通常是五个人一队,后面无头是的手搭在前面无头尸体的肩膀上,以此排队行走,而最前面的那个人则抱着一个泥人的头,泥人的眼眶却是空的,并没有眼睛,这个没有眼睛的泥人头就像是他们的眼睛,带着他们在村子里面穿梭。
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但又不知道在找什么。外人都猜测这些都是村子里死掉的人,可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是怎么死掉的,什么时候死掉的,也没人知道。
而且这个村子在变成马镇之前,也没人知道叫什么,甚至这个村子的有些事,也是在马镇建立之后才隐隐约约被人探究的,可是这样神秘的一个村子,流传下来的传闻也不多,也就是这个无头尸体的传闻被人说的多一些。
夏封是夏家的人,知道这些也属正常,何远听了之后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凉,这是他继马镇的泥人事件之后知道的又一桩诡异事,他第一次知道,这个看似平和的镇子,竟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一阳说:“那么就是了。”
何远听见薛一阳这么说,自己并没有想到什么,就问:“是什么?”
薛一阳站起来看着何远说:“这个之前的泥人的传说是一脉相承的,由此也可以推断出,于家窑口最开始建立起来的时候,是烧泥俑的,只是后来不烧了。”
按照薛一阳的说法,于家的人发现了这个地方,在这里建立了最早的于家窑口,就像于二伯说的,他的祖上是官窑的烧窑人,什么东西不会烧,这样的人忽然来到这样偏僻诡异的地方,绝对不是偶然的,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
而关于马镇最早流传有泥人杀人的事件,这些泥人很可能就是最开始黑夜里在村庄里行走的无头尸,只是在于家来了之后,将这些无头尸做成了泥人,泥人邪性不灭,于是变成了杀人的泥人,最后再被敲碎在夏家窑口的泥田里,流传到了何家窑口,这样说来,这就是一条完整的时间线。
更重要的是,何远听完之后,也像是听出来了什么一样,他说:“那么这样说的话,这些泥人身上的陶片,会不会并不是泥人本来的东西,而是一开始是这些无头尸身上的,只是后来无头尸被做成泥人之后,依旧放在了泥人身上?”
薛一阳说:“我也是这个猜测,也就是说,密卷二十二的这第一卷,最开始是藏在这个奇怪村子里的无头尸身上的,后来被封在了泥人身上,再被人发现带走,弄出了泥哨子。”
这之间全都联系了起来,可是一些细节上却有些串不起来,像是缺失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当何远这样想的时候,薛一阳的思路却并没有在这里停留,他的注意力则已经转移到了更关键的地方,就是马镇在建立起来,也就是于家来到这里之前,这个村庄叫什么,这又是个什么地方,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无头尸是怎么来的?
如果之前何远一直不是很明白马镇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诡异事的话,那么现在似乎明白了许多,看似偶然的一切,似乎都是精心计划过的,甚至就连马镇的存在,都是一个阴谋。
这就是何远现在的深刻感受。
而最后薛一阳的视线还是转移到了夏封身上,他忽然问了夏封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连夏封自己都被惊到了,薛一阳问他:“你真的事夏家窑口的人吗?”
夏封虽然知道是自己亲手屠戮了整个夏家窑口的所有人,可是在他的心里他一直都是夏家窑口的人,只是在胎化的过程中失去了理智,才做出了这样的事。现在薛一阳这样问他,他竟有些无名地愤怒,于是他冷冷地反问薛一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一阳看出了他压抑的愤怒,但是却并没有收回要说的话,而是说:“我怀疑,你是早先这个村子里的人,并不是夏家窑口的人,甚至……”
后面的话他看着夏封,似乎是在用神情暗示他接下来的话语的意思,何远看着这样神情的薛一阳,竟也明白了薛一阳没有说出来的话,夏封更加明白,而且这样的猜测让他更加愤怒起来,他当即吼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何远自己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要说夏封就是这些无头尸之一,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夏封又会完成胎化,好像有些说不通的样子,于是他和薛一阳说:“会不会是猜错了。”
薛一阳并没有表现出他的看法,而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现在没有证据,什么都有可能,什么也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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