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得一点都没错。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能出去,我靠在座位上大口的喘气。
一辆黑色的小车从远处的大路上弯进来,停在前面不远处。
洪波涛急匆匆从车里下来,跑过来看到我在车里作困兽之斗。
洪波涛和童子宁交涉几句之后,转头大声喝到:“烈玄,我就不明白了,和你又没什么相干,你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
是啊,我本来就是比较理中客的人,和我又没什么相干,我为什么要揪着不放?
洪波涛又喝到:“我虽然造成了错误,但是我已经花了很大的代价去弥补,就算你把我送到法庭,法官又能把我怎么样?”
这就跟我在里面的时候,人人都觉得自己冤枉一样,我看着洪波涛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想节省点体力想办法把车门弄开。
但是洪波涛不给我这个机会,他继续喝到:“事到如今,我也是不能放过你了,对你仁慈的话,就是对我身后几千个家庭不负责任。不过你也怨不得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想着公司几千个家庭呢,不知道该说他真的为职工着想,还是搬出那几千个家庭给自己壮胆。
虽然我们交手过多次,实际上这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而已。
第一次见面他作茧自缚让我找到最终查案的方向,第二次见面他要我的命。
洪波涛是个果断的人,见我不说话,他回身把小轿车开了过来,从后备箱拿出一根管子插进了油箱。
他对准另一头猛的吸了一口,汽油哗哗的流了出来。
洪波涛拿起管,把我坐的车淋了个遍。
然后他把小车掉了个头,往前开了一点点。
洪波涛再次走近拿出打火机大声喝到:“你不是测字准吗?怎么就没给自己测测寿元有多少?”
我猛的伸脚踢向车窗,洪波涛吓得后退两步。
站定之后才意识到我不可能踢到他,洪波涛过来恨恨到:“我让你拽,让你成烤全羊。”说罢便毫不犹豫的将打火机扔到车上。
没有电影里美丽的弧度,打火机‘嘭’的落到引擎盖上。
引擎盖上跳出一团火花,接着整台车瞬间燃烧起来。
电影里不都是到了最后关头,反派磨磨蹭蹭不开枪,一直拖到男主角脚踩七彩祥云从天而降将坏人绳之于法吗,怎么到这里反派这么果断了?
哦,对了,我自己就是男主角,还能指望谁?黄文政躺在病床上,而黄小天还等着我的消息呢,相关的人就这两个了吧。
我集中全身的力气到手肘,猛的朝车窗撞去,嘭的一声,我被弹了回来。
洪波涛回头看了一眼,带着童子宁和司机急匆匆的上了前面的小车准备离开。
外面虽然是熊熊大火,车里温度也急剧身高,但我心里却非常的冷。
往日的欢声笑语和忧愁在我脑海里飞快的过了一遍,脑子里不停的问:我就这样死了吗?我就这样死了吗?
洪波涛发动车子向前开去,大路上忽然弯进来几辆闪着灯光的车。
洪波涛跳车准备逃跑,被一群制服按在了地上。
黄小天从提着灭火器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冲了过来,还有几个制服提着灭火器跟在他身后。
看着灰蒙蒙的粉末铺天盖地而来,我还能感知外面的事情,我知道,我得救了。
车门‘哐当’被撬开,一股清新的空气进来,此时因为挣扎和火烤,我已经虚脱,只能意识清醒的睁着眼睛。
黄小天协助制服们将我抬了出去,后面的李军大喝到:“开J笛,最快的速度送医院。”
此时此刻我已经可以完全放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满眼都是白色,猛的起身,只见黄小天坐在旁边。
四周看了看,我说到:“我这是在医院?”
黄小天笑到:“对啊,不然你以为你在阴间啊。”
我茫然的看了看,猛的想起一件事情,忙说到:“快通知李军,地里的葱又开始收获了,恐怕还会有人中毒。”
黄小天说到:“放心吧,李军回来的时候遇到菜贩子了,阻止了毒葱的流出。”
我想了想,又问到:“你是怎么及时出现的,而且知道我在哪儿?”
黄小天笑到:“佩服我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我撇嘴:“没个正形,快说。”
黄小天解释到:“你和童子宁离开之后我就去找了李军,李军的意思是等你回来之后确定葱地有毒的话直接逮捕洪波涛。”
“可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一直央求李军,李军为了让我放心,透露出他在暗中监听洪波涛的手机。”
我笑了笑:“你还真有点本事,让李军这么冷淡的人主动跟你透露这么重要的事。”
“这主要还是你的面子,”黄小天说到:“李军对投毒案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你孤身犯险去找证据,他要是不管不顾肯定说不过去。”
我笑到:“肯定是你见面熟,脸皮又厚,死磨硬泡的,李军拗不过你。”
“不管怎么样吧,”黄小天也笑了:“反正他打开监听,恰好听到童子宁和洪波涛在通话,马上意识到你有危险,所以召集了人马飞奔而来。”
我还是有疑问:“可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哪?”
黄小天说到:“是我用‘葱’和‘韭’测算出来的,你信吗?”
我微微皱眉:“要说你书读得多,有些逻辑分析能力很正常,但要说你这么快就能测字,我不信。”
黄小天笑到:“我都去李军那儿了,要找到你还不容易?直接定位洪波涛不就行了吗,他在哪儿你不就在哪儿吗?”
哦,对啊,我傻傻的笑了笑。
黄小天说到:“在大方向上测字指引,但是这些细节,可以用高科技完成又何必伤脑筋?“
等到黄文政出院之后,我们天天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听说洪波涛上法庭的时候,因为善后到位,所以投毒罪行并不算重,但是牵连很广;让他下半生只能在牢里度过的罪名是故意杀人。
虽然黄文政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但是终于将投毒的凶手送上法庭,也算告慰了他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黄小天被重新返聘到医院,和女朋友也水到渠成结了婚,以前他业余爱好广泛,但现在他痴迷上了测字,没事就拉着我讲字理。
就这样快活了一段时间,我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喂,申所,好久不见。”
“烈玄,现在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测字混日子呗,申所咋想起我来了。”
“找你测字啊。”
“申所,你儿子快要出生了吧,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他取个好名字的。”
聊着聊着,我就想起之前在大山里的一段日子,对我的三观冲击极大。
我属于理中客的人,在人情方面比较冷淡,所以大山里除了经常联系的老三,张霜也偶然给我发个消息,不过我从来没回过,也没有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人。
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象山里人的生活,以及他们为什么要那样生活。
“没有,还早呢,我找你是测其他的字。”
申所的话将我拉回现实。
“行吧,要测什么,我现在就给你测。”
申所没有直接回答,只又问到:“你现在还有其他事情羁绊吗?”
“没啊,这段时间自由自在不知道多爽,都不想工作了。”
申所说到:“恐怕你得紧紧缰绳,再次到大山里一趟了。”
大山里的人虽然要比外面纯朴一些,但他们和我的思想格格不入,随便说一句内涵话都没人懂,而且他们还容易把内涵话当真,所以我有一点点抗拒。
“申所啊,我这刚从大山里出来,还没休息好呢。”
申所认真到:“我也不想麻烦你,可这件事情非你不行,我已经跟你的同学老三说好了,你过来之后还是由他全程陪同。”
这老三,好好的事业不干,为什么要陪着我去搞封建迷信。
见我没说过,申所继续说到:“这一次的酬劳比上次要高得多,除了我给你的奖金,还有事主家里出的花红。”
我懒懒的回到:“什么花红,有多少啊。”
“事主总共有八家,最少的一家给十万。”
我坐正了身子:“什么事啊,八个事主?”
申所说到:“八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失踪,你觉得事情严重吗。”
我来了精神:“一起失踪的吗?”
申所回到:“近几年陆陆续续失踪的。”
“有没有什么线索?”
“都是在一个地方失踪的,而且那个地方神神道道的,所以我想到了你。”
我说到:“那时候我在大山里为什么不让我一块查了呢。”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申所解释:“我调到别的镇扶正了。”
“哟,恭喜你啊,申所。”
申所苦笑:“才上任这件案子的事主就过来闹了,如果你不帮忙的话,恐怕我屁股都没坐热就得走人。”
这么说来,我还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