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刘蒙也能猜出来孟辉在想些什么,经过这场雨,让他看清了陆宁,也是打心底里赔佩服陆宁,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孩子,更是为民着想的好书记。
另一头,陆宁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遇见无法走的老人,便把他抱在怀里,把他抱到安全的地方。
这样的工作强度比他锻炼的时候凶猛多了,陆宁全凭心底的一口气将困难户带到安全的地方,等做完这一切,他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
陆宁脑袋有些昏沉,勉强撑着胳膊站起身来,浑身上下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索性站在原地,扶着一块儿大石头缓了一会儿,等到身体好点了,又朝老李头家跑去。
老李头的屋子比五保户强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屋顶废弃的瓦片在雨中噼里啪啦作响,不少地方漏出瓦片下的塑料布,要不是屋顶还有不少废弃瓦片,这塑料布早就不知道被风刮哪里了。
“李大叔。”陆宁一边叫喊着一边推开老李头屋子。
狭小的屋子内,四处都有接水的器皿,就这都不够使,整个地上满是水,不少东西被放在床上。老李头的妻子夏红梅正盖着被子趴在床上一角看着老李头忙碌着。
“李大叔,夏大婶,你这家没法待了,和我走。”
“陆书记,你让我们和你去哪儿啊?”老李头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身看向陆宁。
“先去村民家里避避雨,这雨还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你们这屋子不行。”
老李头苦笑一声,“陆书记你就别埋汰我了,我和老婆子就在这里吧,这屋子是我自己盖起来的,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
“李大叔,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你这屋子刚进来的时候我看了,屋顶上的瓦片都掉了好多,就剩下塑料布支撑着,这能撑多久。你就算不为你考虑,也要为大婶考虑考虑啊。”
“你不了解你大叔,他是不愿意麻烦别人。”
“这没什么麻烦的,你就和我走吧。”说话间,雨水夹杂着瓦片落地的声音传入耳中,陆宁心脏猛地一缩,生怕这个屋顶坚持不住就给塌了。
老李头看这架势,也知道陆宁是为他好,点点头,就要从床上抱起夏红梅,陆宁连忙上前,“大叔,婶子就交给我吧,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三人准备齐全,直接来到不远处的张大叔家,陆宁交代了来意,张大叔虽然不高兴,可总归是答应了。
沿途陆宁见谁家用塑料布修补漏雨的地方都上前搭把手,等到他安顿完所有人,已经快六点了,以往这个时候,天已经微微亮,可持续下了一夜雨,天空依旧暗沉。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的地方,条件简陋,没有办法洗澡,陆宁只能把湿衣服换下,随意的擦擦头倒在床上。
就这样陆宁稀里糊涂的睡着,期间他迷迷糊糊的爬起床找水喝,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上有血丝渗出,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回到床上睡觉。
等到刘蒙来到他这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刘蒙把伞放在屋檐下敲响门,一连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开门,他心底突然有不好的念头,连忙用力推开。
只见被子里鼓鼓囊囊的,刘蒙快速走过去掀开被子,只见陆宁蜷缩成一团,脸色潮红,他伸手探向陆宁的额头,果真感冒了。
“陆宁,陆宁你醒醒。”刘蒙轻轻怕打这陆宁。
陆宁被声音吵醒,迷迷瞪瞪的看这刘蒙,有气无力的说道:“村长,你怎么过来了?”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没有力气,“我这是怎么了。”
“你发烧了,你先躺着。”刘蒙把陆宁放到床上,拨通曹子安的电话,“你爸呢?让他带着医药箱来陆宁这里一趟,快点儿,他发烧了。”
“好。”
大概过了15分钟,曹建木背着医药箱走了进来,“村长,什么情况?”
“他昨天晚上淋雨了,现在发烧了。”刘蒙给曹建木让开位置,他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家家户户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去找他。他今年已经50多岁了,这一身本事还是跟着别的赤脚医生学的。
曹建木连忙看看陆宁的情况,好一番折腾后说道:“淋雨导致受了风寒引起了发烧,我先给他拿点药喂下,最好是拿着被子给他闷一闷发发汗,好的会快点。”
“行。”刘蒙烧了口水,从曹建木手里接过药喂他吃下。
“你确定这个样子没事吧?”刘蒙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陆宁,他这城里来的人就是娇贵,不像是他们,皮糙肉厚,忙农活的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淋雨,早就锻炼出了一身本事。
曹建木看了看陆宁,“你就放心吧,我虽说不是什么专业医生出身,可这些年村子里大大小小的毛病那个不是我看好的,也就那些需要动手术的,陈年顽疾我看不好。”
他这话虽然有些夸张,可村民有个小毛病他看十分见效。“行,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儿了,你回去吧。”
“我留下来看一会儿。”曹建木虽然满口保证,可还是担心陆宁会再出点什么问题。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曹建木给陆宁测量一下体温,虽然还有些发烧,可比刚刚的情况好多了。要不是村长发现及时,他担心陆宁会烧成傻子。
“情况好多了,我就先走了。”
“嗯。”刘蒙送走曹建木,起身走进陆宁家的厨房,简单的给他熬了点粥放在锅里热着。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刘蒙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叫醒陆宁,“起来吃口东西。”
陆宁昏昏沉沉的,感觉身上像是压了很多东西,就连胳膊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村长,我这是怎么了?”
“你发烧了,曹建木过来给你看了看,喂了你吃了药,他见你没事就先走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再把药吃了。”说话间,刘蒙从里面的厨房拿出熬好的粥拿了出来喂给陆宁喝。
陆宁连忙从刘蒙手里接过,“我自己来就行。”
“能行吗?”
“没问题,村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今儿给你打电话说问问你情况,可你一直没有接,我就过来看看,谁知道你发烧了,昏迷不醒。”刘蒙说话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脸关切的看着陆宁,外面的雨虽然停了,可屋子里有些潮湿,“今晚你去我哪里睡吧,你发烧了,这个家有些闷得慌。”
“我没事。”陆宁摇摇头,粥虽然没有味儿,可他的心底却甜甜的,暖暖的。别看老村长不怎么爱说话,可他这心底有他陆宁。
“真没事?”
“真没事儿,刘叔,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呢,谢谢你了。”陆宁一脸真诚的看着刘蒙,眼底满是感激。
刘蒙摇摇头,“你别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实打实的想要带南楼村脱贫致富,而不是想着来这里混日子,之前算是我误会你了。”
“刘叔你这是什么话,你误会我也正常,谁让我这张脸看着就不靠谱。”两人之间的误会说开,场面温馨很多。刘蒙一直待到夜里才从陆宁哪里离开。
第二天一早,陆宁就早早起床,经过一夜,村里的积水少了许多,可路还是很难走。他一脚深一脚浅的挨家挨户走访询问情况。
在路过其中一家时,陆宁看见老大爷蹲在门口抽着旱烟,还时不时的叹气。
“怎么了?曹大爷。”
曹立夫见是陆宁,连忙站起来,“陆书记,昨天晚上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过来搭把手帮忙铺油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曹大爷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路边唉声叹气?”这位曹大爷,是村里的贫困户,家里只有他和老伴儿两个人,儿子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还有个姑娘也嫁人了,时不时的回来看看二老,但大多数都是二老独自生活。
老两口岁数大了,腿脚有些不便,虽然日常生活没有问题,可做什么都不方便。昨天夜里,陆宁在路过时见曹大爷踩着梯子费劲的搭着塑料布,便上前把曹大爷接了下来,自己铺好了才离开。
“家里不是漏雨嘛,你大娘身体不好,我又怕过几天又下上来,想着买点油毡布和瓦片把屋顶好好收拾收拾,可你也知道,出出村子有些费劲,我腿脚不便,正在这里发愁呢。”
陆宁心底了然,这一场大暴雨好多人家都发现了屋子的问题,他大致统计一下,至少有30几家,毫无意外都是村子里的贫困户。不少人家里早就发现了问题,可一直没有办法,只能拿着塑料布勉强维持着。
“这样大爷,你别急,等下午,我和村长借摩托,帮你们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