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李大力听到公派留学四个字后，立刻一头雾水。
他原本就对留学的事情，一知半解，之所以会觉得留学很贵，大多数还是从以前旧邻居的口中得知的，那个时候，他那个暴发户邻居，逢人就说自己花了多少多少钱，送孩子出国留学，如果不是家里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一定没有能力送孩子出国的……
从那个时候，一种攀比的心态，就悄然在李大力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直到今天，他终于通过另一种途径，向送孩子出国留学的家长，实行了报复，怎么形容呢，这种感觉，简直就棒极了，仅次于喝啤酒吃花生带来的舒适。
尤其是当他看到高家强铁青一般的脸色，就更加得意忘形了。
直到，高家强说出了一个他并不熟知的专业术语——公派留学。
“诶呀，公派留学，是一种人才强国战略的重大举措，一般是通过选拔，将人才派往科技教育发达的国家和地区的知名院校，由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负筛选出人才……”
眼见李大力吃瘪，丁穆兰紧急上网搜索，并且将百科内容大声朗读出来，这才或多或少缓解了李大力的尴尬。
“啊，就是国家给掏钱的呗！”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丁穆兰知晓李大力的认知有限，其实公派留学也分很多种类，但她不敢再往下念了，怕说的越多，李大力就越迷糊。
李大力听闻之后，非但没有打消他对高家强的疑虑，反倒是更加的嗤之以鼻了，只听他扭着脖子，冷哼一声，然后不屑的说道。
“呵呵，咱们国家的人才那么多，为什么好事偏偏就落到你老高家的头上了呢，一落还是两个，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都，如果你说这里面你没动过什么手脚，仗着自己是场站的身份，给教育部门施压，打死我都不信！”
“你不要信口开河，质疑我可以，但还要连累教育部门，你也太过分了，我是一个党员，且不说自己就绝对不会允许弄虚作假的事情，再说了还有教育部门的同事，也都是禀公执法的！最后，不妨告诉你，公派名额我家只占一个，是我儿子，我女儿是自费！”
高家强似乎也没想到李大力居然会如此蛮不讲理，为了尽快解释清楚，他脱口而出。
然而，话音刚落，就立刻给了李大力另外一个话柄。
李大力拍着手，如同真的抓到了高家强的短处一般，急急向众人展示。
“大伙看看，这家伙到底还是贪污了吧，光是一个女儿，一年也不少花费呢吧，所以呢，这个钱都是哪里出的呢，还不是从广大职工身上搜刮来的！”
高家强深吸一口气，李大力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贴在哪里，都会扯下一层皮里。
“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从顾晓的角度望过去，能够明显的看到此刻高家强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他是真的被李大力气到不行，顾晓下意识的就去看医药箱，急救用品都在，这才令她稍微安心。
“我女儿当初去留学的时候，申请的是全额奖学金，所以学费没有花钱，至于你说的生活费，我的确拿了一部分，可大多数还是靠她在国外的贷款完成的，直到现在，她都毕业多年了，还是每个月都需要偿还助学贷款呢！”
李大力眨巴了几下眼睛，对于高家强所说的话，半信半疑，可他毕竟对留学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顺着高家强的思路捋下去。
然而，这个时候，偏偏董富贵又跳出来捣乱，他正愁自己海归的精英人设无处施展，于是便站起身来，开始新一轮的大放厥词。
“好，高厂长，既然你说，你的女儿现在还还着助学贷款，那我想问一下，她结婚了吗？”
面对这种私人的问题，高家强冷笑一声，“虽然你的问题很不礼貌，但我之前在养老院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不论是我的儿子还是女儿，都已经结婚了，儿子生了个女儿，我的小外孙女，女儿还没有孩子，现在你还有什么好问的吗？”
听到这里，董富贵的嘴角，不禁意的抽搐了几下。
不论是顾晓，还是高家强，他们居然都可以不加任何掩饰的，就简单的生活着，不像是他，浑身上下，除了名字是真的以外，剩下的就全都是假的，有的时候，刘红在扮演老师给她设计的角色的时候，董富贵甚至都分不清她到底还是不是他那个结发的妻子。
“那你女儿既然都结婚了，她的丈夫就不能帮她一次性还清贷款吗，还用得着每个月都还么？”
“你说什么？”
这话如果是从李大力嘴里闻出来的，高家强或许不会觉得奇怪，毕竟他就是大老粗，观念甚至还停留在男尊女卑的时代，认为女的嫁人，就应该收取高额的彩礼。
可董富贵，他可是自称是从国外回来的精英人士，对于国外婚宴的自由程度，难道办单都不了解的么？
几乎就在同时，一直低着头，拼读张洪的计算机专业书的秦杰，也把头抬了起来。
从他冷峻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他对董富贵的探究。
薛翠芬眼看自己的第一堂课，就要被占用了，在双方对峙不下的时刻，她赶紧跳出来打圆场：“老董，你可这能说笑话，现在咱们都不流行彩礼嫁妆什么的了，国外压根就没有这种习俗，你是不是这两天呆傻了，要不还是快点跟着我律动起来，省得你的思想都跟着身体呆的僵硬了！”
咯噔一声，董富贵甚至能明显的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偷停了一下。
他本想卖弄一下，却俨然忘了自己压根就没出过国的事实。
虽然说，在他的心中，偷偷记下了很多奢侈品的品牌，也记下巴黎、伦敦，纽城众多地标性建筑的名称，但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尤其是当地的风土人情，不是真实生活的，是根本不会知晓的。
幸好薛翠芬及时的圆场，才使得董富贵不至于那么失态，默默的，刘红在桌子底下，拼命的拉扯他的衣角，提醒他赶紧坐下，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董富贵站在原地，尴尬的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不甘心的坐了下去。
然而，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秦杰的目光，却猛然变得犀利起来，他像是要捕捉猎物一般，死死盯着董富贵，并且在记事本上，写上了他和刘红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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