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鉴宝师

第三章 误会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21-06-25 18:06:12

金六爷家在城郊,驱车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

一路上,我想过旁敲侧击,从王八儿嘴里掏出点儿有用的东西来。但是这老小子是个人精里的人精,石头里都能挤出油来的主儿,一点儿多余的信儿都不肯说。

但是我又怕露得太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所以由始至终,我都强忍着没问。

很快,车子就出了城区。

他在城区房子有不少,但是以他这样的身份,已经不屑于住在钢筋水泥笼子里。

城郊山好水好,远离城市喧嚣。山明水秀,有鸟语有花香,住这种地方,那是一种享受。

车停门前,一座老大的宅院就映进了我眼里。

宅子是平房的格局,高屋建瓴,清一色的瓦房。

那瓦,也有讲究,全部都是绿色琉璃瓦,夕阳余晖下,显得就那么淡雅,肃静。

宅子的院墙全都是橙红色的,但是应该是做了暗光,所以看起来并不那么扎眼,墙头上卧着各种姿势的龙。不过那些龙全都没有爪子,龙鳞覆盖全身,光秃秃的像条大蛇一样。

在我印象里,这种东西好像叫蛟,也是龙的一种,但是比有爪的龙档次要低一等。

把龙当作装饰品虽然比较霸气,但是这东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家都能用的。

像金六爷这样的人,最讲究这个——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别越级。

蛟龙盘卧整个墙头,每个拐角的地方,也都铸着一尊貔貅。

这是镇宅的神兽,讲究老理儿的人,最喜欢这个。

金家整个宅子,足有小一百亩地,光这块地皮钱,就大发了去了,更别说地皮上这所宅子了,像我这样的平头小百姓,想都不敢想,也就是金六爷这样身份的人能玩儿得起。

车正停在门口,一下车,就看见敞亮的大门上镶着一块烫金的大匾:金宅!

金宅牌匾下面两扇朱漆大门,全部都是锍钉镶嵌,上面九纵七横的锍金大铜锭,看着就那么霸气。

这宅子有意仿古,每一样都看着都古香古色的,那么有韵味。

不过这韵味儿造的可都是钱哪!

看着这么一座豪宅,我不禁啧啧感叹,有钱人玩儿不论玩儿什么,都他妈这么大气。

一进金宅,王八儿身上那股子气势就抖起来了,怎么看都像是哪家王府的大管家。

院子分两进,前面一进是给客人用的,后面的则是金六爷自家人用的。

不过据说金六爷的全家,都移民到了国外,只剩下老头子一个人,所以后面这些房子,都被他当了书房和藏品室。

王八儿这会儿领我去的,就是后进院子的书房。

书房这种地方,在普通人眼里,也就是个放书、学习的地儿。但是在金六爷这种讲究人眼里,那就不一样了。

按老理儿,书房,那绝对是隐私重地,不是至交好友或者特别尊贵的客人,想进书房,门都没有。

像我这么一个鬼市上混日子的鬼油子,能进金六爷的书房,我心里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走着走着,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整个金宅里,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连个毛影都没有,而且四周静的出奇。

那种静,连一声虫子叫都没有,像极了那种死绝了的静。

这样的天儿,这样的死静,让我身上有一种麻森森的、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为了打破这种死静,我问王八儿:“六爷那些鸟儿呢,怎么没听见它们哨(叫)啊?”

王八儿嘿嘿一笑,回答说:“你管这么多干嘛,咱们赶紧走,六爷还等着你呢。”

我被这么个软钉子碰了回来,不由得一噎,就再没开口。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黑,但是这里却没有点灯,整个金宅都沉浸在一种墨色的黑暗里,唯有后进院子里的东厢书房,闪着昏暗的光。

王八儿则一路领着我,朝那里走。

进了书房,我就发现房间里的灯调的特别的暗。

这种光线下,使得整个房间都显得那么低沉、压抑。

我沉了一会儿,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之后,就看见,金六爷正躺在一把红铜色的藤编躺椅上小憩。

难怪屋子里灯调的这么暗,原来是睡着了。

我搭眼一瞧他躺的那把藤躺椅,不由得啧啧感叹,那东西古香古色的,搭收手的地方已经磨的光泽锃亮,反射着一种油性的光。

那东西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点儿都不奢华,就好像一件用惯了的老家具一样,有一种亲和感。

但是只有行家能看出来,这东西比真皮躺椅什么的贵多了,搞不好是前清哪个王爷府里流出来的东西。

那价钱,少说得一个数。也只有他这种的老头子,才能搞到这种好东西。

我们进来的时候动作很轻,所以并没有惊动他。

王八儿见他没动,连忙冲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压低了声音跟我说:“六爷吩咐过,人来了就在这儿等他,我估摸着他一会儿就能醒。”

我点头示意知道,然后就听他说:“待会儿六爷肯定会留饭,我估摸着今晚你是走不了了,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儿吃的。”

说完,轻手轻脚地就出去了。

等他走了之后,我一眼就扫向了书案前面:紫檀更钟就放在那里!

其实打刚才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它。但是我怕在王八儿面前露相,所以一直忍着没动声色。

现在王八儿走了,金六爷还睡着,此刻就剩我一个人和那座更钟静静地对峙着。

其实不用我做什么鉴定,自打我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了那座更钟身上那种陈年老物件儿的味儿。

老物件和老人儿是一样的,年头儿久了,会在身上留下痕迹。这种年头儿的沉积,是仿不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种想要冲上去的冲动,我想问问它,这么多年,它把我爸弄哪儿去了。

我全身抑制不住地有些微微发抖,两条腿也想不听使唤了一样,慢慢地朝它走过去。

那座钟,就像一个饱经年岁的老陈人儿,静静地在那儿坐着,等着我过去。

这昏暗的灯光、这压抑的环境,我的精神开始有些迷离,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又回到了我爸那间闷热、局促的房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走到了那东西的面前。

那座紫檀更钟,就在我面前一臂远的地方,只要我一伸手,就能够到它。

其实我真的已经伸手了,可是就在我即将触碰到那东西的时候,忽然就听见紫檀木楼的里面传出声音: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一块三慢,连打了三次。

这是落更天的更声,换成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七点了。

我被那个更声惊醒,这才回过神儿来,意识到这么做不妥,于是赶紧收回收来。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才想起金六爷来,回头一看,他还没睡醒,但是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儿。

那个味道,浓的有些划不开,乍闻起来,有点儿上瘾的意思。

我提鼻子一闻,忽然就觉得这个味道非常的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闻到过。

就在这会儿,我就发现,那个香味是从紫檀更钟里散发出来的。

此时,紫檀更钟的重檐楼阁里,正在微微地往外冒这香烟。就连底座的须弥台座上的几个小孔里,也在往外冒着香气。

我心里不禁一奇,但是很快就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

古代人讲究日落而息,这个点儿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了。

那时候的有钱人都喜欢熏香,尤其是一些高级货,都有安神助眠的效果。

更钟里的香味,十有八九也是这个作用。

于是我不由感叹,金六爷真是行家,做古都能做到全套。

香气越来越浓,很快我就闻到这股子香味里面,有一种很奇特的味道,乍闻的时候挺新鲜,但是时间一长,那东西好像农药味儿一样,拿的人脑仁儿疼。

我捏了捏眉心印堂,觉得自己越来越讨厌这个味道了,心说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香料干上劲了,先是尸香,现在是熏香——

想到这儿,我忽然浑身一颤,脑袋里电光石火一闪,好像一个炸雷砸在了空荡荡的山谷里,震的我脑子里嗡嗡直响。

尸香!熏香!

我都然意识到,紫檀更钟散发出来的那个香味里面,就夹杂着尸香!

只不过那个味道很淡,而且又被檀香掩盖住了,而且我万万没想到,金六爷这里居然会有尸香这个东西,所以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刚才要不是那股子冲脑仁儿的尸味儿,我到现在恐怕也想不起来。

金六爷这人虽然喜欢老物件儿,但这是个讲究人,也不是什么古代的玩意儿都喜欢。

像尸体这种东西,尤其是尸油,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那都是膈应人的玩意儿。

所以,他这里会有尸油,这让我很费解。尤其是尸油味儿,还是从紫檀更钟里散发出来的。

这东西可是宝贝里的宝贝,拿尸油这种变态级的玩意儿糟蹋它,不像是金六爷这种身份的人能干的出来的事儿。

紫檀更钟,再加上尸油,我觉得我有点儿绷不住了,于是试探道:“六爷,您在这座钟里加了什么香料,挺特别啊!”

我故意提高了嗓门儿,就是想把金六爷从睡梦里叫醒过来。

我的调门不小,可谁知道金六爷躺在藤椅上,愣是纹丝没动。

于是我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还是没什么动静,我就意识到这事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像金六爷这种岁数的人,不但觉少,而且睡得还很浅,别说这种饭钱小憩,就是半夜有个不丁点儿的动静,他也能惊醒过来。

可是眼下,他那稳如泰山的睡姿,让我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于是我离开紫檀更钟,朝躺椅那儿就走了过去。

自打我进来的时候,金六爷的脸就一直朝里歪着,到了这会儿了,还是刚才那个姿势,没有一点儿动过的意思。

我心说这架势有点儿不对啊,于是换了个角度,凑近他的脸上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昏暗的点灯光下,就见金六爷的那张脸好像香灰一样,又青又白。

尤其是他那双眼,金六爷号称鹰眼,就是因为他那双眼睛又刁又狠,看人一眼能叼进人骨头里。

可是此时,他那双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灰色,没有一点儿活人的神采。

特别是此刻,眼珠儿上翻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就看到大片的眼白,既像是在看天花板,又像是在盯着我!

我惊呼了一声:“六爷!”

这才意识到,此时他的样子不仅狰狞,而且没有一点儿活人气息。

顿时之间,我喉咙里像是卡了一个核桃,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几乎就快把我卡窒息过去了。

我战战兢兢地伸手想去探他的鼻息,可是我的手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起来,在没有探到他的鼻息之前,就已经撞到了他的脸上。

金六爷的脸上,冰凉冰凉的。那种死人的凉,冰的我浑身一颤。

就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都凉了——金六爷死了!

而且看这个样子,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难道他是睡死过去了吗?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转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我否定了。

眼前金六爷这个死法,摆明了不是好死,怎么看都不像是寿终正寝。

金六爷这个架势,看样子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恐怕连抢救的希望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王八儿找来!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按道理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可是我始终都没看见他他影子。

我赶紧喊了一声,叫他过来。可是我喊完之后,竟然没有人回应我,宅子里死寂一片。

就在我想喊第二声的时候,脑子里激灵一下,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金六爷该不会是在我来这里之前就死了吧。

金六爷横死在前,我来这里在后,现在就连王八儿也悄无声息地没影儿了,这该不会是个套儿吧!

想到这儿,我浑身一个冷颤,顿时就觉得寒彻心扉。

我是常年在鬼市儿上混饭的,各种形形色色的套路见过不计其数,所以会有一个职业习惯,就是碰上任何事情,脑子里都会本能地去想:这会不会是个套儿?

眼下这个情形,各种巧合撞到一起,都太巧合了,怎么看都像人为的。

我越想心里就越凉,就觉得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于是我趁四周没人,拔腿就跑。

等冲到院子里之后我才发现,偌大的两进院子一片漆黑,只有金六爷死的那个房间亮着鬼火一样的光。

其他的地方一片死寂,一片漆黑。那是一种好像实质一样的黑,浓的好像墨、好像雾,怎么划都划不开。

没有灯光,在漆黑的宅子里,我只能凭借以往的记忆,摸索着往前跑,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

直到出了金宅大门口,我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这一路狂跑出来,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撞见。

这么大的一个宅子,除了金六爷一个死人之外,好像再也没有任何人了,就连刚才还在我面前晃的王八儿,也消失不见了。

望着这座漆黑一片的豪宅,我心里不禁打鼓,这到底是人宅,还是鬼宅!

想到这儿,我浑身一个激灵,再也承受不了那种恐惧感,撩腿就狂奔起来。

我一直跑了近半个消失,直到眼前发花,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刚才狂奔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会儿停下来才发现,我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我瞭了一眼四周,就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座马路当中。路灯光照射下来,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地上,才发觉身子一直都在瑟瑟发抖。

这条路并不太宽,大概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一盏路灯。马路不断蜿蜒曲折,灯光将它连起来,就像一条黄色的蛇一样伸向黑暗里。

此刻,除了我的狂喘声之外,四周一片寂静。

那是那种死一样的静,压抑的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想起刚才在金宅里经历的一切,就好像一场吓人的梦魇一样,真实,又有点儿虚幻。

金六爷那种死灰一样的脸,再度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陡的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尸香、更钟、金宅、死人!

这些东西就像一团乱麻一样搅合在我脑子里,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从其中理出一条头绪来,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个时候我就发现,我所在的这条路上格外的冷清。别说人了,就连半个车的影子都没有。

这条路,就好像金宅一样,一样的死寂。

我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待在原地,于是沿着马路一路就走了下去。

我在大马路上走了溜溜儿一个晚上,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儿恐慌,有点怕。

但是到后来,疲倦和困觉涌上来,我的脑子渐渐就木了,最后就觉得混混噩噩的一片,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我就这么一直走到大半夜,好不容易才拦住一辆车。我出了高价,他才同意载我。

等上了汽车我才知道,自己走了半个晚上,但其实方向是反的,难怪一直走不回去。

我赶回我的小铺子,就赶紧收拾东西——金六爷死了,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现在他的死已经跟我扯上了关系。

这种事情,要是换了普通老百姓,肯定就去报警了。

但是我们这类人不一样,道儿上的事情,往往很难说清楚。这种事,一般都是沾包儿就死,没什么道理可讲。

所以现在对我来说,最要紧的就是收拾东西——跑路!

我把几张不再我名下的银行卡收进口袋里,然后就开始往包里塞现金。

我正忙的一溜够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了当当的敲门声。

防盗门被敲的好像闷雷一样,咣咣直响,我惊得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敲门声一直门听,随后就听到有人的喊声:“开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就这一嗓子,我的心都差点儿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不过也正是这一嗓子,把我从惊怔中给拉了回来。

我赶忙朝监控那儿瞭了一眼,就看见两个戴着大盖帽的人,此刻就站在我的门口。

“是安保员!”我心里一揪,一股拔腿就逃的冲动就涌了上来。

但是我就冲动了一下,随即就泄了气。

这铺子当初设计的时候,为了防贼和保险起见,我把所有窗户都焊了钢条。

没想到这个钢筋鸟笼子,有朝一日会成了我的囚笼。

我咽了口吐沫,情知道自己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下子算是走投无路了,于是乖乖的去开门。

其实这会儿我还有个侥幸心理,来的毕竟是安保员,不是道儿上的人。

跟警察,毕竟还有道理可讲。而且我一向做事小心,没什么事犯在他们手里,也不怕查。

走到防盗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然后就开门问道:“两位,请问有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紧接着我就觉得一只手腕子上一片冰凉。

我诧异地低头一看,一只闪着银光的手铐,已经铐在了我左手上。

我一下子就惊了,身体本能地就往回缩,嘴里同时喊道:“两位,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安好良民,你们是不是误会啦!”

可是那两个安保员根本就不听我解释,冲我吼道:“废什么话,自己犯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安保员什么时候效率这么高了。

几乎与此同时,两个人几乎同时抓住了我的手,然后一上一下,往我背后一拧。

随即又是咔嚓一声,我这两只手就被铐在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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