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西湖旁,天宁城。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夜幕当空,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门都已经关闭,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更夫敲的更点之声在街坊之间往来游走。
一双沾满泥巴的布鞋踩在了街道的石砖上,在街上留下道道泥迹。
“终于到了天宁城了,再往北走二十天就能到上京了……”一青衫少年看着早已无人的街道,却面露喜悦地自言自语道。
月光倾洒在这青衫少年的面庞上,只见他面目清秀俊朗,双目灵动,身材略微偏瘦,衣衫上破旧,尽是泥泞污渍,好像经过长途跋涉,风雨征程,肩上背着一个硕大的竹质书箱,书箱下系了一包油纸,这油纸包的是饼,穆言的口粮,而书箱内满是经卷书籍。这少年一耸肩,用手提了提书箱的背带,好似振奋了精神一般,脚步匆忙地向前快步走着。
这少年叫做穆言,是赴京赴考的书生,行经这座天宁城,此时已是深夜,因为身上盘缠不足,只寻思走到城中再找一所僻静的地方将就一夜。
穆言辗转走了几条街后,在一处街角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打算在这个地方熬过一宿。穆言从怀中掏出一本破书出来翻开,眉间一锁,月光照在那本破书上,竟是没有半点墨迹,是一本无字的破书。
这本破书是穆言祖先传下来的,一有空闲时间穆言救翻开这本破书来细细研究,却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此这本书被穆言先祖爷爷供为传家之宝,隔代一传。穆言祖辈之中从没出过读书之人,爷爷见穆言能识文断字,便将这家传之宝传了给他。
穆言慢慢回想起这本破书的由来——曾经自己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是先祖爷爷,曾经是位樵夫。
那日年轻的先祖爷爷去山中砍柴,路经一条大河时不小心将腰间的斧头掉进了河里。那斧头是家里唯一的生存来源,年轻的先祖爷爷不会游泳,打捞不着便坐在河边痛哭!
这时一位神仙从河中钻了出来,看到先祖爷爷痛苦,便说帮助先祖爷爷将斧头找到回来,于是便探身扎入河中。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那神仙从河中钻了出来,手中却是拿着一把纯金斧头,向先祖爷爷问道:“这是你的斧头吗?”
先祖爷爷看了看摇头说道:“不是!”又过了片刻,那神仙又从河中捞出一把纯银斧头,向先祖爷爷问到是不是这把,先祖爷爷依旧摇头,说道:“我的是铁斧头!这银的也不是!”
最后那神仙从河中捞出了一把铁斧头,交给先祖爷爷,先祖爷爷乐得开心。那神仙夸赞先祖爷爷为人诚实不贪图金银,便从怀中掏出这本破书来,赠送给先祖爷爷,说道:“这本书是仙家之物,你妥善保管,可保佑你子孙平安。切勿丢失!”然后神仙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了。
因此这本书被穆言先祖爷爷供为传家之宝,隔代一传。穆言祖辈之中从没出过读书之人,爷爷见穆言能识文断字,便将这家传之宝传了给他。
书归正传,话回此时。
穆言正看着书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道:“阿弥陀佛!”
穆言急忙将破书收藏在怀中,借着月光向说话之人望去,只见他面黄肌瘦,一对贼眉乱挑,一双鼠眼乱转,衣衫破旧的道袍被穿的看不出颜色,破旧不堪,手中端着一个金碗,一双道鞋踩在脚下,脚跟露在外面将鞋拖着走。
穆言见这人是一身道服打扮,口中却念起‘阿弥陀佛’来?不禁好奇,停在那里仔细打量着这位老道士。
老道士好似知道自己口误,随即马上摇头说道:“无量天尊!”然后眼神向穆言打量去,眼神落在穆言书箱上的挂着的油纸上,他好像能透视一般,眼睛一亮,嘴中念道:“葱花儿烙饼?”
老道士凑上前去坐在穆言身旁,用手搂住穆言的肩膀说道:“少年,借一步说话!”
穆言愣住,又听那道士说道:“少年,我看你一路征程风尘仆仆的,此行必是赴京赶考!”
穆言听后心中一惊,回神过后再看自己的一身打扮,人人都能猜中是赶考的学子,耸了耸肩,将他胳膊卸下,退了一步说道:“那又如何?”
穆言起身就要走开,只道这是个江湖神棍骗子,却不想却被他一句话说的惊呆在那里。
老道士说道:“你那油纸包的不是葱花儿饼,是油盐儿的!”
穆言低头看下书箱上挂着的油纸,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东西的,这老道士居然能看出来是饼,穆言拿起来嗅了嗅完全也闻不出饼的味道来。
穆言天生求知欲望强烈,遇到不解地问题都要刨根问底地弄个明白,他一时不明白,这老道士是怎么猜中的,便转身问道:“你说……你是神仙?”
老道士一声叹气后,慢慢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有个朋友姓岳,排行老二。我们都叫他岳老二,他是做牵线搭媒的工作……”
穆言插嘴道:“等等!牵线搭媒的不是媒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