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连忙应道:“孟捕头,这是钱庄所欠的赋税,东家其他商号税赋,不从这里支出。”
孟厚鸣表情微怒,瞪着掌柜,道:“戏弄本捕头?”
掌柜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其他商号的税赋,东家已经备好,带回府上了。临走时,他说若是官府来了,让我转告,他在府上等候。”
孟厚鸣愕然道:“当真?”
“是的,东家说朝廷外患不断,我们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前几个月,各个商号经营惨淡,才欠下税赋。这个月稍有好转,所有欠税,便会一并奉上。”
“你们东家真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我去向他问好。”
说完,起身便走。
其中一名捕快抄好税银,一行几人一同走出钱庄。
孟厚鸣伸了个懒腰,说道:“今天这活儿不难,何胖子是大户,有了这么一大笔税赋,这个月的催征任务就完成大半了。”
几名捕快相继附和叫好,樊翼虎却有些拘谨。
拍了拍樊翼虎说道:“我不是记仇之人,不必拘束,今天跟着我们,也算你的一件功劳。”
樊翼虎冷哼一声:“这是公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有功劳就有功劳,有什么算不算的。”
几名捕快赶紧拉扯樊翼虎的衣袖,让他识些抬举。
孟厚鸣啧啧说道:“哎呦……哎呦……不得了,昨天威风了一下,整个人都变了。今天可没有林典史,樊捕快,你还想逞能吗?”
樊翼虎知道多说无益,无奈地低下头,长叹一声。
“这还有意见了?”
“不敢!”樊翼虎咬着牙说道。
“林典史那么有本事,听说苗国老的朝墨轩都能进去,他认的兄弟一定也不怂吧。何胖子欠税这件事,你也听得明明白白了,前面的路我已经摆平了,税银就躺在他的府上,你去取来吧,我们先回衙门。”
“我独自前去吗?”
“哟……哟……昨天威风八面的樊捕快,这是怎么了?”
“我……我自然不惧,可是……可是何胖子身在府中,不在商号。进入民宅这种事,需得有衙门文书。”
“考虑得倒挺周到,你还担心何胖子对你怎么着。”
“这是规矩问题,希望按律行事。”
孟厚鸣挥了挥手,指向一名官差,说道:“文书早就拟好了,他陪你一同去吧。”
官差名叫陈九,从怀中取出一张整齐叠放的文书,层层打开,放在樊翼虎面前,说道:“孟捕头未雨绸缪,早有准备。”
“既有官家文书,我便不惧。”
……
樊翼虎叩响门环,何宅大门恢弘气派,不亚于苗国老的府邸。
管家开门,见是官差,并没有问文书之类,连忙招呼进门。
何宅中长廊七弯八绕,樊翼虎和陈九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一间会客厅,这间会客厅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两侧各立一座博古架,架上陈列着玉石瓷器,精美绝伦,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樊翼虎落在的太师椅显得厚重殷实,高档实木锻造,漆面光润,色泽精致。椅把和靠背雕刻着极细的纹理,走线细腻。巧夺天工。
管家吩咐丫鬟沏茶上茶,又奉上茶点,脸上全程堆满笑容,客客气气。
茶点奉上后,管家对二人客客气气鞠了个躬,说道:“容小人前去禀告老爷,二人捕爷在此稍候。”
管家下去后,丫鬟也退了下去。
会客厅中只剩下樊翼虎和陈九二人。
樊翼虎惊讶地问道:“何胖子一直这个态度吗?”
陈九并不想搭理樊翼虎,一副轻蔑的姿态说道:“对啊……”
樊翼虎见陈九言语轻佻,鼻中冷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等了良久,他们一壶茶已经喝得见底,仍旧没有见到何胖子前来。
樊翼虎和陈九等得不耐烦了,在会客厅中来回踱步。
陈九不耐烦地说道:“何胖子怎么回事,来不来得说一声,晾着咱们算什么!我去催一催管家。”说完,也不等樊翼虎回应,便向会客厅门外迈去。
樊翼虎也是焦急难耐,他本就是一枚粗人,行事雷厉风行,不会拐弯。这种等人的耐心最考验他。
百无聊赖之下,他走向博古架,仔细打量着一排排玉石瓷器,虽然是个粗人,不懂把玩。可表层光泽和质地精美,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樊翼虎见到几枚玉器和瓷器太过精美,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果真感到通透淋漓。
又过了一会儿,博古架上的玉石瓷器看了一遍又一遍,见寻人的陈九还没有返回,显得更加焦躁,口中已经吐出脏字。
于是也跨出门廊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只得再次返回会客厅。
正要回到坐席,猛地惊出一身冷汗,原本空空荡荡的太师椅上,多了一个锦缎包裹。
樊翼虎皱眉不解,走向包裹,拆开一看,更是让他大惊失色。
这包裹内,居然是博古架上的玉石和较小的瓷器。包裹中的玉石瓷器,在刚刚欣赏之时,都觉得精美之至,喜爱万分。
樊翼虎抬眼扫视博古架,博古架上原本放着这些玉石瓷器的格子,已经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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