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峻微微一笑,道:“今日樊翼虎被冤入狱,典史大人难道不想营救吗?”
林朗睁大眼睛,打量着慕容峻,不敢相信这人颇有城府,居然拿着这种事要挟自己作诗,又一个对他命门拿捏地死死的。
“唉,就这样吧,这个世界的林朗真是一个草包,谁都能压制他。给我一段时间,一定要挣脱这种状态。”
林朗心中默想着。
慕容峻见他愣住,又说了一句:“典史大人,可否再赋一篇。”
林朗嗟叹不已,说道:“既然主簿大人有雅兴,那就再赋一篇吧。”
说着,走向内堂一间破旧的书桌,宣纸已经满铺台面。
林朗心中想道:“唐诗宋词明清小说,我生在明清交接之间,往后的诗词太少了。纳兰虽然最为出名,可是很多诗只会一句两句,拿不出手。该当如何是好。”
苦思冥想之下,下了两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是清代诗人龚自珍的诗作,要不是因为那首流行歌曲《春泥》,连这两句都写不出来。
慕容峻拍手大赞,说道:“真是好句!好句!精妙绝伦!”
可见到林朗搁笔,疑惑地问道:“怎么不继续写了呢?”
林朗一摊双手,说道:“这首也是残篇,我只能构思后两句,前两句想不出来。”
慕容峻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这么好的句子,成了残篇,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林朗说道:“这足以证明朝墨轩的词,出自在下之手了吧。主簿大人可否告知如何营救樊翼虎。”
慕容峻轻轻摇头,说道:“还请典史大人完整赋词一首。”
其实,慕容峻心中一直对林朗鄙夷,林朗突然之间展现出来的文学功底,让他不敢相信。《木兰词》是残篇,这首诗又是残篇,让慕容峻心中生出一种揣测,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林朗不耐烦地回应道:“主簿大人……你……”
竟然说不下去,被对方拿捏住,只得再行思考,可确实想不到一首完整的诗词,脑中只有清代小说《红楼梦》、《儒林外史》、《聊斋》。
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写本小说给你看看如何?”
慕容峻认为林朗开玩笑,也莞尔一笑。
林朗脑中突出闪现一道灵光,继续抓起毛笔,行云流水般写出一首词来,确切的说,应当算曲,唐诗宋词元曲的曲。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好在会唱这首《枉凝眉》,作者可是曹雪芹。
慕容峻看得惊讶万分,吞吞吐吐地说道:“清新脱俗……妙笔生花……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继续像个迷弟一样看着林朗,拱手深深一揖,说道:“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林朗冷冷地笑道:“既然主簿大人有兴致,在下只能现场发挥了,写得不好,还请谅解。”
慕容峻赞道:“岂止是优美二字可以比拟,若能传唱,必定流芳千古。”
“只是……只是……”
慕容峻又读了一遍,口中发出质疑的声音。
林朗心中打鼓,曹雪芹应该生在清朝中期,距离现在还远着呢,不会被看出来吧。
慕容峻继续说道:“只是……谁是阆苑仙葩,谁是美玉无瑕呢?谁是水中月,谁又是镜中花?这两个人的故事,说的究竟是谁呢?”
林朗自然不会说贾宝玉和林黛玉,随口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感情就是这么凄惨,忽然想到,随笔落下。”
慕容峻直叹道:“诗中这个女子,必定是个才女,眉目清秀,只是不堪世事,生不逢时,多愁善感罢了。”
林朗见他的分析中,倒真能说出一个大概的林黛玉,不由得默默称赞。
慕容峻又读了两遍,说道:“这首诗可否赠予在下。”
林朗大气地说道:“拿去吧。”
慕容峻欣喜不已,虽然字迹丑陋,但并不嫌弃,匆匆卷好宣纸。坐到林朗身边,变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轻声说道:“樊翼虎是被陷害了。”
慕容峻伴在县令吴佩荣身边,对其中隐情颇有了解,于是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如何分的队列,如何在钱庄装模作样献上税赋,如何诱骗进何宅,又是如何栽赃嫁祸。
“他们记下樊翼虎手指触摸过的玉石和瓷器,全部装入包裹中,到了公堂,吴大人开堂审理,比对手印,证据确凿。”
“请问主簿大人,可有办法解救樊翼虎?”
慕容峻摇了摇头,说道:“人证物证确凿,不容狡辩,想要翻案,比登天还难。我没有确切的办法,但又一条路可以指引,典史大人才情超群,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请指教。”
“若要翻案,需得孟厚鸣或霍远亲口承认布局陷害。”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