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地层

第六章 两重天地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22-04-17 09:20:42

人行车在副井里穿行,每隔几十米就有一盏照明灯悬于顶板之上。

人行车速度开始是缓慢的,慢慢地加速,再到最大速度,感受到高中物理课程里老师讲的失重现象,快到井底慢慢减速,最后停了下来。任卫东很不舒服,耳朵嗡嗡作响,感觉有东西在里面堵着,掏却掏不出来。

看任卫东表情,范修正解释道:“没事。可能紧张造成的,放松放松心情,一会就好。”

离开人行车,以前从没有见到过的景象立刻展现在眼前:灯火、电机车、铁轨、矿车、管道、线路、材料……,各种声音和回响纷乱地交织着,一个令人眼花缭乱,不可思议的世界!

任卫东知道,这就是自己将要长年累月工作的地方,尽管以前听人说过,一旦身临其境,却是另有一番滋味,不是幻想中的东西,严峻的恐怕还在后面。

进入一段平坦巷道,头顶上的胶壳帽就像扣在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令人极不舒服。走着路,任卫东觉得脚下不稳当,把下巴上帽带子重新系了系。回头一看,师傅和老工人们都没系帽带,有人还歪戴着矿帽,矿灯搭在胸前,一走路,矿灯头一歪,光线照向另一个方向,这却不影响他们走路。

第一次来到井下,很是好奇,任卫东拿着矿灯这里照照那里看看,一不小心灯光射到一个老工人脸上,只见他脸上当即不悦,嘴上却轻轻地劝解道:“小伙子,别乱照!”

当场任卫东很不好意思,后来几个新工人遇在一块,才知道不只自己,他们也都有过这样一出糗事。

沿着轨道向远方走去,人在铁轨一侧的水泥板上形走,脚底下是流淌着水的水沟,不时有水溢出,尽是污水泥浆,不时从什么地方传来一股屎尿臭味,任卫东立即用毛巾捂住鼻子。

走出长长一段路后,巷道里已经没有了灯光。来到一道木门前,进去感觉有一阵强风,原来这就是培训老师所说的风门,打开第一道风门,人员通过后关上,然后才能打开第二道,第一次打开风门特别费力。

范修正指导着,任卫东学会了一个人如何通过风门。

一股污浊气流迎面扑来,和大巷中凉爽的空气相比显得异常闷湿潮热,呼吸突然困难起来,突然的进入一个浑浊的空间里,根本不能习惯当时的环境,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矿灯白色光束一照,空气中弥漫着密集细小的煤灰尘颗粒,还夹杂着灰蒙蒙的雾气,像地面上的死蚊子一样在飘飞,师傅说那是从工作面刮过来的乏风。

任卫东心有些纳闷,煤矿还真是特别啊,风门里外两个天地,刚刚是凉意十足犹如清冷初冬,现在却是炎炎夏日,很快就要汗流浃背了。真可谓几米不同天,一时有四季。

走进一条用木头架起的巷道,一直向远处延伸,像一个黑色的无底洞,想要吞噬一切,头顶方向的顶板上不时有水点向下滴着,整个巷道坑坑洼洼。环顾周围,巷道是中学课本里讲的梯形。梯形棚上窄下宽,支架由一根根圆木组合而成。

这里,巷道不如大巷那样高大,矮小狭窄,顶上及两帮不时有被压折的木条突出,稍不注意就会撞在身上,扎在身上,那是会很疼痛的。帮上黑乎乎的,满是煤尘,个别棚子梁头压弯变型。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不慎不是碰着就是摔倒。两帮黑乎乎的全是煤。路面坑坑洼洼,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

只顾向前走着,只听“嘭”地一声,任卫东蹲坐在底板上,原来安全帽碰在巷道支架上,满眼全是金星。

见任卫东如此,范修正立即走过去把他扶起,叮嘱道:“小心点,井下不是地面,一定要注意脚下,看清四周。”

不知道走了多远,黑暗依然延伸,额上汗水模糊了视线。

其他工友已不见了踪影——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环境,速度是不会慢的,身边只剩下任卫东和范修正——为了照顾第一次下井的徒弟,不得不放慢脚步。

“师傅,还有多远啊,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底板上,任卫东上气不接下气得问道。

“过一个上坡,再走百十米就到了。第一次下井很辛苦,习惯就好了。”

终于走到工作的地方,任卫东基本已经虚脱了,倒在地上,大脑一阵阵地晕眩。

“范师傅,和你徒弟,还有王栓来,今天传点柱。王栓来他师傅没上班,今天跟着你。”任卫东还没缓过气来,就见班长阚尚旺领着一个瘦高个子走过来,他和任卫东一样穿着崭新的新工作服。

“总共十六根点柱,传到平巷里就下班,活是比较轻松的。小任和小王第一天上班,先给他们来个开胃菜。老范,您要带好他们,千万注意安全。”阚尚旺交代完,没有停留,当即离去。

四周都是黑黑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灯光一照,一堆一米多长两米不到,碗口粗的铁柱子在巷道帮上胡乱地堆着。

“先上三十米的斜坡,还有一段60米多长的平巷。”范修正介绍道。

范修正、任卫东和王栓来,一人一根地扛起来走到坡底。

空手行走三十米的平路,对平常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若在高度仅有两米,坡度接近二十度的井下巷道,还要扛一根接近百十斤重的点柱,那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况且还是刚刚参加工作的新工人。

突然“轰”的一声,一声沉闷爆炸从远处传来,巷道也欲震动似地,煤粉从头顶上落下,掉进任卫东脖子里,心不由一惊,扔下肩上的点柱,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一阵浓烈烟尘吹来,熏的任卫东睁不开眼睛,呛得他剧烈地咳嗽一阵子,看不见了范修正和王栓来。

看着任卫东的样子,待炮烟散去,师傅方才解释道:这是采煤工作面在放炮,雷管引爆炸药把煤体破碎,炮烟随风飘进咱们所在的回风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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