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叔,好了。”
古代的镶牙技术还算成熟,普通人家用白锡、银箔、水银合成银膏来镶牙,富贵的人家则镶金牙。
“这,这就成了?”
高仁依旧能感受到撕裂般的隐隐作痛,但那种痛与牙痛时触及整个脸部神经的剧痛完全不同。
治疗蛀牙就是这样,一旦杀掉神经,就不会再感到疼痛。
“真,真成了?”
想到以后不会再被牙痛折磨,高仁心中大喜,顾不得疼痛站起身笑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安子,这回真是麻烦你了!”
“怎会如此?!”
目睹了全程的李大夫脸上顿时写满了错愕,他万没想到,陈安这离谱至极的治病手段,居然真治好了高仁的牙痛。
“高掌柜,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陈家小子这么草率的法子,怎能治好牙痛?依老夫看,治标不治本罢了!”
李大夫冷哼道。
“姓李的,好没好我自个儿心里不清楚么?倒是你丫的这段时日拿了我这么多银子,结果我这牙痛是一点没好,十两银子,你真是好大的胃口!”
高仁恶狠狠瞪了李大夫一眼,李大夫心说不妙,撒丫子就跑。
“高叔,您这牙痛给您治好了,休息几日,过一阵子您自个儿找个地方镶个金牙就成。”
陈安也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给人治病可不是小事,他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好小子,你爹要是知道你有这等本事,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高仁眉开眼笑,朝着陈安好一顿夸,然而翻来覆去,就是绝口不提钱的事情。
“高叔,那这银子…”
陈安忍不住出声提醒。
“安子,我和你爹那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他那十两银子我之所以拖到现在,不是咱不想给你,是怕你又赌没了。”
高仁叹了口气:“高叔出钱让你在城里开个医馆,你就是给人看牙,就够你养家糊口了。”
在大正朝当牙医?想法不错,但陈安可没那胆量,但凡医死个人,不被砍头也得进大牢。
“高叔,我已经戒赌了,这银子我是要拿来赚钱的。”
尽管陈安一脸诚恳,但高仁还是不咋信,他吩咐家丁取来三两银子,递给了陈安:“安子,这三两就当是今儿的诊金,你先拿去用,过段时日缺钱了再来找我。”
“这…”
陈安有些急了,但高仁也没多跟他废话,摆了摆手就去客栈里头忙活了。
以大正的物价,一两银子省着点,够一家三口吃上一年了。
而陈安既然穿越到这里,自然不甘做个饥饿的农民。
他找了家商铺买了盐油米面、鸡鸭鱼肉,先前家里头值点钱的行当都让陈安卖了,连被子也没有,陈安很是阔绰地买了三床被子。
还去布纺买了上好的绸缎,寻思着给妻女做几套衣裳。
买完这些花了陈安二两多的银子,因为东西太多,陈安还花了三十文钱雇辆马车送回家。
“依柔,梦瑶,我回来了。”
陈安迫不及待走进屋里,想给妻女一个惊喜,然而杨依柔却挡在陈梦瑶身前,眼里满是胆怯:“家,家里实在没东西了,我出门捡点野菜吧…”
本该是小棉袄的陈梦瑶,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稚嫩的身子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还捡啥野菜呢,我买东西回来了。”
陈安叹了口气,原主得多畜生,才能把妻女吓成这样。
杨依柔一脸疑惑,陈安却走出屋外,和马夫一起把东西搬了下来。
看着不断被搬进屋子的鸡鸭鱼肉、棉被丝缎,杨依柔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忍着被打的风险瞪了眼陈安:“你把梦瑶卖了?”
“……”
陈安一脸纳闷,车夫倒是笑着帮陈安解释了:“嫂子这是什么话,这些都是小哥买的。”
“你赌博挣着钱了?”
杨依柔一脸错愕。
“我挣得。”
陈安蹲下身面对陈梦瑶,拿起了拨浪鼓:“乖乖,这是爹爹给你买的。”
陈梦瑶本来还有些发自内心的恐惧,但一个小孩子哪里抵得过玩具的诱惑,她闪着水灵灵的眸子,好奇地接过了拨浪鼓。
“柔儿,这绸缎你拿去,给你和瑶瑶做几件衣裳。”
在杨依柔见了鬼般的惊骇表情里,陈安拿起食材,转身去了灶房。
前世陈安就烧得一手好菜,他一到灶房就忙活起来。
半个时辰后,这间牛棚改造的小木屋饭菜飘香。
小鸡炖蘑菇、红烧肉、清蒸鱼、大米饭……
当杨依柔和陈梦瑶看到桌上丰富的菜肴时,顿时瞪大了瞳孔。
“当家的,这…就是过年吃得也没这么丰盛呐!”
“爹爹,吃了这顿饭,不会把我卖了吧…”
妻女一脸懵逼,陈安连忙招呼她们坐下,不断给她们夹去大鱼大肉。
品味着美味的佳肴,看着妻女大快朵颐的样子,陈安心中充满了幸福。
真是知识改变命运呐。
“柔儿,你咋哭了?饭菜做得不好吃吗?”
眼看依柔泪水如珠子般滚落而出,陈安放下筷子,急忙擦拭起了依柔脸上的泪水。
“好吃,好吃得很。只是奴家没想到,当家的今儿能做这么丰盛的一桌菜。”
杨依柔显然是被感动到了,没想到陈安这个只会喝酒赌博家暴的人渣,也有回心转意的时候。
“依柔,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瑶瑶的。”
陈安温柔的语气,让杨依柔那千疮百孔的内心,充满了几分安全感。
吃过饭,杨依柔面带笑容地收拾餐桌,陈安把女儿哄睡着后,疲惫了一天,也很快就进入梦乡之中。
第二天,陈安刚睡醒,杨依柔就拿着湿布迎了上来:“当家的醒啦,擦擦脸,吃饭了。”
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滋味很是不错。
显然陈安的改变感动了杨依柔,杨依柔看向陈安时的目光不再充满胆怯和恐惧。
吃过了饭,杨依柔还端上了一碗茶水:“当家的,这绸缎明儿我就能给你做一件衣裳。”
“先给你和瑶瑶做吧,我一个爷们,要衣服干嘛?”
吃过饭,陈安就寻思着到城里挣点银子,昨儿的三两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正准备起身时,却感到双腿无比肿胀,许是昨儿走了太久的路。
“柔儿,买匹马得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