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下可真是懵圈了,吃饭被打断了不说,还被恶心了一把,现在还要赶我走。
我顿时就要发飙,反问道:“这是你家?”
老头摇摇头说不是。
“不是你家,为什么要让我走?我吃饭关你屁事?”我怒道。
老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个二货瓜娃子,脑袋让驴踢了?这里是人该来的?听老头一句劝,快走吧!”
这话让我火冒三丈,当即吼道:“你有病啊?不是人该来的还是鬼该来的?你不是人吗?”
说完我就将那二百块钱拍在卓上,让他拿了钱滚蛋。
岂料这老头收了钱,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搓得哗啦响,用一副极其欠揍的腔调说道:“勒点钱儿,怕是不得够哦!”
我仰天长叹,强行压下心头怒火。
年纪轻轻的,我可不想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乞丐活活气死。
我缓了好一会才说道:“既然你是人,我也是人,这又不是你的家,凭什么让我走?”
老头没有立马回复我,而是用刚才那抓过裤裆的手又抠起了鼻子,然后将一坨沾着鼻毛的污秽物弹进我的碗里。
这番操作直接让我作呕,无奈肚子里没货,吐不出来。
他却贱兮兮地说:“你看你倒霉得,一个大活人跟着阴魂儿到坟地吃饭,勒像啥子话哦。
你还有钱没得?要是还有多的话,全部给我了嘛,反正你要死了,要钱也没啥子用嘛,你讲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我心头一紧,连忙回想。
从撞见那个环卫老汉再到脱险,然后又迷了路,在小山坡睡着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跟着别人回家吃饭,深更半夜的。
似乎有点说不通哦?正当我觉得不对劲的时候。
小黑和他妻子从厨房走了出来,面带怒意,满身怨气,十分可怖,指着老头就开骂:“哪里来的叫花子,多管闲事,找死不成?”
老头不急不慌地说道:“叫花子?看看爷这一身行头,这一身名牌,你居然说爷是叫花子?
我可能也是被这老头气昏了头,那股犯二的劲又出来了:“哪里来的名牌?”
老头急眼了,指着自己的衣服说道:“衣服,意得利抱死,裤子屁眼卡裆。”
我补充道:“是皮尔卡丹吧?”
老头更急了:“屁眼卡当,没见这后面卡屁眼儿上了吗?再看看我这内裤,四枪的。”
我低头闷声道:“驰名商标不是三枪吗?”
老头贱兮兮地笑道:“对头,这里面不是还有把枪吗?”
这番对话把小黑弄急眼了,突然口中垂落一根长长的舌头,少说也有二三十厘米,接着这长长的舌头就朝老头缠了过去。
这他么哪里是舌头,简直就是锁链啊,我一看,差点吓晕过去。
这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老头没诓我啊,这真是一家黑店,不是要钱,这是要命啊!
老头不慌不忙地竖起烟杆挡住那条长舌,然后变戏法般地掏出一张黄符,朝着小黑就甩了过去,顿时周围就冒起了白烟。
白烟过后,我再看向周围,这哪里是什么饭店,清冷的月光下,只有一座座长满杂草的坟包。
后怕得我一轱辘软在地上。
再次死里逃生的我冷汗直流,腿肚子不听使唤地打着颤。
老头讥讽地朝我说道:“咋滴嘛?哦哟,尿都快出来咯,是不是?哈哈哈……”
我搓了搓双腿,然后真诚地向眼前这个老头道谢:“感谢老伯救命之恩。”
老头立马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装模做样地捋了捋并不长的胡子,道:“那你该怎么报答我啊?”
我一听,差点心肌梗死(还好我没心脏方面的毛病)。
感情这糟老头救我是为了回报啊?
但我并没有生气,毕竟人家救了我。
心中只是有点鄙视他而已。
我立即从背包里取出一沓钱递给他,回道:“感谢老伯救命之恩,我身上还有点闲钱,希望老伯收下。”
老头脸色突变,眼睛泛着青光,哈喇子流到衣领上也不管,颤巍巍的手接过钱揣进口袋拍了拍,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勒,勒啷个好意思啊,修道之人分内之事,勒啷个好意思呢……”
见钱眼开的人大有人在,可这副口是心非,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嘴脸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等等,修道之人?
突然,我的脑海里一道闪电划过,想起刘嗲说的话。
我来青城山干嘛?是刘嗲让我来寻人拜师的。
回想刘嗲抽搐着脸说那人的特征:恶心,猥琐,邋遢,很邋遢,很恶心……
再看看眼前此人,有哪一项不匹配的?
我心头一震:不是这么巧吧?
天哪,这不是真的吧?
打死我都不要。
死?陈瞎子说我要在十八岁生日之前拜师入门,刘嗲也说过同样的话,要么有功德要么拜师,否则必有血光之灾,我扪心自问,没做过什么坏事,但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平平无奇的我哪来的什么功德啊……
正当我纠结得直挠头的时候,这老头一张皱巴巴贱兮兮的脸突然凑到我面前。
用一种诱拐少年儿童的语气说道:“屁娃儿,道爷我看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唇裂舌焦,呼吸不畅,想必诸事不顺还伴有大灾大难。”
我挪了挪身体,想远离这张让人恶心的脸。
他却死缠烂打般地又贴了过来,继续忽悠我:“听道爷一句话,道爷膝下无子,你又有钱,哦,不是,你这么有天赋,拜我为师,我包你从此以后鸿运大发,体健神清,消灾避祸,四季平安,五福同寿,六六大顺,东窗事发,掩耳盗铃……”
我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同时无力地哼了一句:“闭嘴!”
“咋啦嘛?你还不愿意哦?屁娃儿,我跟你讲,做我的徒弟,从此你衣食无忧,餐餐大鱼大肉,家财万贯……那是你祖坟冒青烟的事,晓得不晓得?”老头自顾自地吹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