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问话,那家伙反而上下打量我:
“这么说是你把她杀了挂上去的?”
我顿时怒了:
“少胡说!不关我的事!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找张富贵?”
不等对方回答,狗子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追进来,指着那家伙骂道:
“臭小子,敢偷袭我?我刚才在后窗守着,这孙子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从后面给我来了一掌,我肩膀现在还疼呢!”
要是平常,肯定早就和狗子一起收拾这孙子了。
但今天不行。
张婶还在里屋挂着呢!
我苦笑着指了指帘子,狗子朝里看了一眼,立刻吓得怪叫两声,转身就出去叫他爸。
王叔也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一帮人乱成一团。
这时我注意到刚才那个怪人想趁乱溜走,马上朝狗子使了使眼色,悄悄围上去。
我俩脚步放得很轻、呼吸也压得很低,一直走到离那家伙只有半米远,他还没有任何察觉!
“孙子!”
我俩一起扑了上去!
没想到,那家伙后脑勺好像有眼睛一样,我和狗子刚跳起来,他就突然头也不回的开口:
“陈建国、王学习,我是陈天悔的朋友。”
陈天悔是我四爷的名字。
一听到这句话,我和狗子急忙刹车,差点用力过猛摔倒。
那家伙这才慢悠悠转身,淡淡开口:
“让陈天悔来见我。”
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
这家伙个头比我略低一些,身板瘦削,肤色略白。
长相不是很出众,但气质很特殊,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特别是他的眼睛,很清澈,黑白分明像极品珍珠一样。
他说话时语气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神态间竟隐隐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四爷不在家,他每年这个月都要去东北买货。你是谁?”我收回目光,回答。
那家伙眼睛微微一眯,转头又要继续往前走。
狗子一步上前,按住他肩膀,用力往后一掰:
“孙子,你别想走……哎哟!”
狠话说了一半,只见那家伙抖了下肩膀,狗子立刻怪叫着横飞出去。
紧跟着他出手快如闪电,反手一把掐住狗子肩膀。
此时狗子正要往下坠,体重加上速度,肩膀承受不了身体坠落的力量,喀得脱臼!
狗子直接疼昏!
“我弄死你!”
几乎是同时,我抄着砖头呼了过去。
不料,那家伙仍是头也不回的躲开,而后用手抓住狗子衣服,哗啦一声扯开。
草!
这是想劫狗子的色?
“陈大怪,你朋友要死了,你不知道么?”怪人慢悠悠的开口。
我回过神,顺着他目光看去,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狗子右后肩上有一圈又红又肿的齿印,那片肉已经烂了,流着脓水。
我想起之前狗子为了救我,曾被棺材里的死人脑袋偷袭过!
八成就是那时受的伤!
这小子为什么硬撑到现在?
要不是这怪人,我岂不是得一直被蒙在鼓里?
想到这儿,我扔掉砖头,背起狗子就要往村里诊室跑。
“凡被飞头獠子咬者,三日内脏器化为血水,无药可救。”
突然,那怪人不急不慢的开口。
我背着昏迷的狗子,愣在原地。
飞头獠子。
《牧马滩地书》有记载。
秦朝,南方有个很神秘的土著民族,被世人称为“落头民”,或是飞头獠子。
每到晚上飞头獠子就会让脑袋飞走,或是觅食,或是害人,直到天亮才会飞回来。
传说被飞头獠子咬过,内脏会在三天之内化为血水,等第三天晚上脑袋会再飞过来吸食。
不过《牧马滩地书》特别强调了,此事多是野史杂谈,不能当真。
可,从昨晚到现在,我遇到的事讲出去,又有谁会当真?
“等四爷回来,他一定有办法!”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说道。
怪人耸耸肩:“我比你了解他,他不行。”
说着,他掏出一包东西,是用牛皮纸包住的白色石头,乍一看很像石灰块。
他让我把狗子放下,然后用小刀在白色石头上刮出一团粉末,像涂唇膏似的抹在那圈牙齿的下面一排。
说也来怪,刚涂上去不到两分钟,下面那排牙印立刻消肿,用手把黑血挤干净,再渗出的血液和常人无异!
“赶紧接着涂啊!有重谢!”看到有效,我赶紧催道。
谁知那家伙反手把石头装回兜里:“拿东西换。”
“你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想办法弄到!”我马上表态。
为了救狗子,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认!
“宋老板的笔记本,或者,把他找出来。”怪人回答。
我差点骂娘!
连警察都找不到姓宋的,我去哪儿找?
至于那本破笔记,要不是为了找那玩意儿,我能这么狼狈?狗子能受伤?
“你要笔记,不就是想找棺材吗?你给钱,什么样的棺材我都有!要多少有多少!你先救狗子,别的都好说!”我抱怨道。
那怪人盯着我,缓缓反问:
“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鬼棺,你卖吗?”
鬼棺?
起死回生?
我特么这是捅了鬼窝吗?
经过昨晚那一连串怪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怪人。
看我不信,怪人继续解释:
“三十年前,一帮老掏子在陕西华阴县开了广戚侯墓。墓中金石玉器数量十分可观,是他们那些年开过最富的仓。可让他们意外的是,陪葬如此丰盛的广戚侯,主墓室里竟只有一张石床。”
“石床上,广戚侯尸身不腐,怀中紧抱一卷丝绸。这卷丝绸后来被首都某大学的退休老师郭苏常买走。三年前郭苏常得了重病,找到宋老板,告诉他丝绸记录的秘密正是关于鬼棺的。”
“于是宋老板就来洛阳寻找鬼棺,从此消失。”
听完他的解释,我无奈道:
“你告诉我这些也没用,我和宋老板只见过一面而已。张富贵老婆说笔记本被她扔进棺材了,但我昨晚开了张富贵的棺,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飞头獠子。”
“现在张婶上吊了,宋老板藏了起来,我去哪儿找?”
怪人盯着我,似笑非笑道:
“宋老板曾经是麻衣会的,精通易容。”
“你没有想过,张富贵死在墓里,回张家的人是宋老板?”
这句话刚听没什么。
但我细细一琢磨,立刻满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