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的提醒,让我觉得可怕。
我脑海中渐渐浮出一个疯狂至极的念头,推翻我关于张家兄弟所有猜测!
如果去年宋老板出于某种原因,没办法弄到鬼棺。
那么知道古墓位置的张富贵就成了最大隐患。
只有死人嘴巴最严!
所以宋老板在墓中把张富贵干掉,而后易容成他的样子回到张家。
张富贵平常邋里邋遢,那天又吓得不轻,我们注意力又被宫灯吸引,大家都没看出异常。
之后,张瞎子被喊来照顾“哥哥”。
凭着兄弟两个从小到大的熟悉,他认出“哥哥”是假的,慌乱之中也遭了宋老板毒手。
宋老板把张瞎子以“张富贵”的身份扔进棺中。
这样一来,宋老板就能再以“张瞎子”的身份生活,将自己真实身份彻底隐藏。
至于张婶,肯定能早就察觉!毕竟夫妻多年,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但她是妇人,胆子小,只能委曲求全,和连着换了两次身份的宋老板生活了一年!
如今宋老板要取回鬼棺,自然也得将她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我不禁头皮发麻!
这个宋老板到底是什么人?手段也太他娘的狠了吧?
这是把张瞎子一家连兄带嫂全灭门了啊!
那个什么麻衣会全是这种狠角色吗?
“明晚8点,还在这儿。我收笔记,你收药。”
怪人和我约好时间。
临走前,他顺手把狗子被卸掉的肩膀给喀嚓推上。
狗子疼得怪叫一声,立马睁眼骂娘!
“等等!你叫什么?”我追上两步,问道。
怪人没有理我,径直离开。
我把被咬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狗子。
关于陈老板和张瞎子一家的事,我另有考虑,暂时没说。
狗子听完,直呼我上当:
“大怪,我当时感觉好像被咬,但不疼不痒的,一直没事啊。反而那孙子刚才在后窗偷袭我一掌,我才开始觉得肩膀不舒服。”
“我怀疑我肩膀上的牙印,根本不是什么死人脑袋咬的,是那小子拍我时用暗器伤的!”
“这样他就可以装模作样的骗你,把你当枪使啊!这孙子有问题,别信他!”
我听完,不禁拍了拍脑门,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狗子说得有道理啊!
连《牧马滩地书》都说了飞头獠子不可当真,那怪人却一副亲眼见过的样子。
难道他能比《牧马滩地书》还厉害?
这么看来,他关于鬼棺和宋老板的事,会不会也是故弄玄虚骗我的?
虽然我此时心中充满疑惑,虽然我可以在任何事上冒险,但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
我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可这世上让我珍重的却有三人。
陈四爷陈天悔,把我从坟地捡回来,救了一命。
狗子和张孝,把我陈大怪当人看,从没有嫌弃过我的身份。
我陈大怪可以指天骂它狗娘养的。
对于这三人,我只有感激。
我已经想好,如果我找不到笔记,那我就和怪人拼了!
要么他杀了我,让我用命报答狗子;
要么把药给我!
打定主意,我决定重新回张家寻找线索。
此时村大队的人已经赶来了,张家院子更乱了。
一帮人也不知道该不该报警。
那个年代,农村地区时不时就有人因家庭琐事而上吊、喝农药、投井。
张婶和张瞎子还有苟且之事,一旦查起来,张婶死后连个清白名声都保不住!
趁着他们还没决定,我让狗子帮我放哨,自己悄悄溜进客厅。
客厅没什么家具,唯一看上去能藏东西的地方,只有里屋的木衣柜。
可,张婶还在里屋挂着呢!
一想起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我不禁心有余悸的低声祈祷:
“张婶啊,你知道我和你的死无关,你可千万别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一定要找对人啊!”
我紧紧贴着墙边一步一步挪到里屋。
偏偏张婶挂的位置太靠外,我就算贴墙贴得再紧,依然要几乎擦着它的脚跟过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低头不敢看。
可越是害怕,越它娘倒霉!
就在我身子要全部过去时,忽然一阵邪风吹来。
张婶悬在空中的尸体,立刻随之晃了起来。
脚后跟“砰”得一下撞到我脑门上!
我当时吓得差点跳起来抱住她!赶紧跨出一大步,扶着柜子站稳。
回头一看,风停了,尸体也近乎停止晃动。
但我额头的冷汗却停不下来!
顾不上擦干净,我掀开衣柜就翻起来。
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柜子里除了衣服,啥也没有!
不管是张富贵、张瞎子,还是宋老板,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就在我心如死灰时,突然屋里冷不丁的响了一声。
喀吱!
我顿时头皮一紧,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我赶紧竖起耳朵。
喀吱!
喀吱!
我草!
这不是之前张婶抠柜门的动静吗?
我立刻吓得头发都立起来了!
感觉里屋的温度一下子降到冰点,让我血都凉了!
我赶紧背对着张婶的尸体,低声急道:
“张婶啊,不管你是人是鬼,都别来找我啊!我查清真相也是为了还你一个公道啊!”
如果说整起事件里谁最可怜。
莫过于张婶了。
没想到,我刚说完,竟隐隐约约好像真的听见张婶“嗯”了一声!
我吓得下意识回头。
刚好看到张婶竟从梁上扑了下来,直挺挺朝我撞来!
她伸长舌头、双目突出挂着两道血泪,表情阴森古怪,比昨晚扮鬼杀我时更可怕!
噗通!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婶的尸体就一头撞到我身上。
我又惊又吓,被她撞得猛退两步,身体砰得磕到衣柜。
老旧衣柜当即哗啦垮倒,散架!
我随之被张婶压倒在一堆木板和衣物上!
张婶的下巴刚好枕着我肩膀,脑袋死死贴着我的脸!
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瞳孔中的倒影!
就在这时,张婶突然呼得一下立了起来!
诈诈……张婶,你怎么也诈了啊?
下一秒,狗子的声音传来:
“大怪,你怎么把张婶弄下来了?”
只见他揪着张婶后领子,扶着她,同样一脸惊恐的问我。
原来张婶没诈,刚才那一下是狗子为了救我拽她起来的。
我不由得长出一口大气!
刚要起身,忽然狗子一指衣柜原来挡着的墙面:
“有东西!”
墙上有个四四方方的墙洞。
里面藏着一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