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八的脸都快笑烂了。
掐指一算，今日来的食客少说也有千数，不愧是县太爷，赚大发了！
这时一个小二跑过来，焦急说道：“掌柜的，咱们的食材不够用了！”
李老八瞪了他一眼，一巴掌呼在后脑勺：“蠢才，不够不会去别家酒楼买啊？！这还要我教你？”
那小二揉着头，满脸委屈：“都买了，还是不够……”
“白痴！”
李老八怒火更胜，“那就去把边角料都拿来！内脏下水什么的，都要！吃不死人就行！”
“哦哦……是！”
那小二走了，李老八转眼看到还在二楼的羽帝二人，一脸笑意走过去。
“二位，麻烦你们移一下步，今晚是县太爷请客，二位可以放开吃。”
羽帝依旧喝茶不说话。
黄皓大声说道：“看不起谁呢？我们自己能买单，用不着他请客！”
李老八愣了。
在临西县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这么横的。
讨好道：“二位，实在是抱歉啊，如果二位愿意移步的话，待会我再额外送一坛酒如何？”
黄皓咬着牙：“滚开，我们花钱来这里吃饭，爱坐哪坐哪，你还能管着？”
远处成是非一脸玩味的看着两人。
随后起身说道：“既然不愿意走，二位能否赏个脸，来与我一同吃饭？”
羽帝这才有了动作，起身拱手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后带着黄皓，毫不客气的在成是非身边坐下。
李老八也松了口气，这才下楼备菜。
成是非给羽帝倒了酒：“二位看着面生，是刚从外地来的么？”
羽帝自然接过酒杯，也不推辞，打量着成是非说道。
“在下赵高，见过成县令。在下是南方的瓷器商人，来京都做生意，路过此地。这位是我的账房，大黄。”
羽帝的眼光有些锐利，看的成是非颇为不自在。
顿生警撅。
问道：“既然是要去京都办事，理应走湖州府才对，怎么会绕路来到临西县？”
黄皓早有准备，说道。
“前些日子听说湖州府那边出了山祸，官道上已经堵了，不知何时才能疏通，我们为了节省时间，这才来到此处。”
“哦？”
成是非一挑眉毛，“既然是为了赶时间，不知什么时候离开？”
“成县令这是要赶人不成？”
羽帝放下杯子笑道，“原本只是要过路，却没想到这临西县中好东西让人眼花缭乱，想着挑几样带到京都去卖，定然利润丰厚。不知成县令意下如何？”
成是非拂掌一笑。
“那当然好，我们临西县什么都不欢迎，独独欢迎商客！”
“不瞒二位啊，你们昨夜住在客栈之中，应该看到了我们最新研究出的马桶了吧？那东西复杂精致，干净又卫生，哪怕是陛下都未必能用得上！若是能拿到京都，必然大卖！”
这话说出口，黄皓一脸吃了粑粑的表情，好不容易被压下的记忆再度复苏，差点就吐了出来。
“除了这玩意之外，我们还有……”
一通滔滔不绝之后，盖棺定论：“二位若是有中意之物，大可以说出来，都能谈，最后来县衙与我签订一份售卖契约即可。”
羽帝把玩着茶杯，笑道。
“确实是我目光短浅，这县中的种种玩意，当真是妙不可言。”
“单说这茶水，清新刻骨，便是京都都没有这般好的茶叶。想来你临西县的县民，每一个活得都比皇帝自在啊。”
“啊？京都没有吗？”
成是非傻了。
“自然是没有。”
羽帝抿了口茶笑道，“不过听闻临西县往年困苦无比，成县令没有朝廷扶持，能将县城营生做到这般繁荣，享受些皇上享受不到的东西，也是理所应当的。”
“住口！”
话音未落，成是非忽然拍案而起。
羽帝一个没拿稳，手上茶水泼了黄皓一身。
“你吼什么……”
黄皓一愣，怒视着成是非。
却见后者满是愤慨的说道。
“赵先生不可如此妄言，诽谤皇上啊！”
“当年天下大乱，四周战火纷涌，幸得吾皇乃是天上仙人下界，与世绝伦！御驾亲征，风餐露宿，这才一手平定四方，换来我大羽的安宁盛世！”
“便是如今天下安定，吾皇依旧在朝堂励精图治，为我大羽的无限繁荣而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这是何等伟大的人物！没有陛下，便没有我成是非，也就不会有这临西县！更不会有这劳什子茶叶！”
“但就是这样的陛下，居然都喝不上这小小茶叶？心痛啊！赵先生，你可知道我此时的心痛啊！我成是非恨不得飞身到皇城之中，亲自给陛下泡一杯！”
“罢了罢了！既然陛下都喝不到这茶叶，微臣又有何脸面喝？这茶水，不喝也罢！”
说着到了情深处，更是一把摔碎茶杯，跪在地上，对着皇宫的方向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才坐回座位。
一套连招下来，给众人看的那是个一愣一愣的。
小竹翻了个白眼。
这番话几年前她就听到现在了，版本更新这么快，成是非都没换过。
当时被小竹问起，成是非还狡辩了一句什么大道至简，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站在爱国的制高点上，我！就是无敌的！
羽帝眼角抽搐不已，手里茶杯叮当作响。
黄皓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在了地上。
狗啊！这尼玛是真的狗啊！
心有余悸的暗自想着。
他奶奶的，得亏了这孙子不是个太监。
隔着几百里都能给皇上拍上马屁，要不是自己知情，还真以为他们二人的身份暴露了。
业务纯熟到了这个地步，这要让成是非是个太监，他这东厂厂公的位子，也就不用坐了！
尴尬的笑了笑。
“成县令，这里也就我们几个人，没必要……”
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成是非再度打断。
“不！大黄，你不知道，我对于陛下的崇仰之情，那是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的！正是因为对陛下日思夜想，所以才会随口间，将自己的思念全盘托出。”
“你不懂……”
成是非深吸一口气，泫然欲泣。
“我……爱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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