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攒好了局,等着狠宰李家到时候逼李大妮嫁给董建国,结果咱兄弟让李岩好一顿揍!”
“断老子的财路,等于杀老子父母……”
小马看到李岩从墙头上冒出个头,又扬着脖子嘶鸣一声。
破屋门开,一个混混骂骂咧咧出来:“叫什么叫,再叫把你宰了下汤锅!”
那混混顺着小马的目光往墙头上一看,和李岩刚好来了个四目相对。
熟人!
黑市上,收保护费之一。
混混惨叫一声:“快跑,打人的祖宗来了!”
李岩从墙头跳了下来,几个没见过的混混还装模作样拿着砍刀,扁担和李岩支棱一下。
这几个小子哪是李岩的对手?
李岩抢过扁担,先扫飞了那把连刃都没的砍刀,又一脚把拿砍刀的混混,踹到小马的屁股后面。
半夜出门前,李岩怕小马没有力气,特意喂了不少豆饼渣子。
小马一通粪便,那混混的脸淹没在马粪中,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原先拿扁担的混混想翻后墙跑,被李岩一把扯到棉裤腰带上,用力往下一拽,不禁辣眼睛。
这货居然穷得连条裤衩都没有!
李岩用光腚哥的腰带,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找到装油的大缸,重新套好马车。
拽着马粪糊一脸那小子,和光腚哥捆在了一起。
李岩把马车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民警都惊呆了:“同志辛苦了,这是我们辖区破获的最快的一起抢劫案。”
李岩本想把人交给派出所,就带上弟弟回家。
赶了这趟黑市,赚了两百四十八块钱。
一会儿去信用社换三十张新点的大团结,直接给叶家送过去。
余下的钱从村民手里收点黄豆花生榨油,再弄到黑市还能卖个好价钱。
李岩满脑子都是去提亲,送彩礼,买点什么礼物。
没想到供销社的领导赶过来,双手握着李岩的手,跟失散多年的亲人见面似的。
人家是端着公家饭碗的国营单位干部,板正的中山装,几乎禁锢不住他肚子上那一圈肥肉。
李岩就猜这小子肚里坏水比油水还多。
果然,中山装给李岩递过一根带把的香烟之后,悄声说:“兄弟,一会儿签字时候,那油也就剩下十来斤。”
“毕竟遭了劫匪了嘛,多损失点,也有人顶罪。”
李岩冷笑一声:“领导,那可是大半缸的油,少说还剩八十斤,您这也太黑了吧?”
中山装立刻黑了脸:“你这个小同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按我说的做,有你的好处。”
“我们可是国营单位,有质量问题的油,可不能进我们供销社。”
李岩把那根带把的香烟往地上一扔,狠狠踏上去:“随便,少送几趟油,老子正好歇歇!”
民警喊李岩过来签字交接,李岩故意让民警找来大秤,称好重量之后,又把油倒出来称缸去皮。
中山装黑着脸,接收了这八十三斤油,恶狠狠瞪李岩一眼,恨恨地离去。
李岩心想:“我第一个要干倒的就是你们这群国营供销社,该把市场给老子腾出来了!”
办案的民警走过来拍拍李岩肩膀:“小同志,我们所领导研究决定,奖励你二十块钱奖金。”
“你不光帮我们捣毁了个犯罪团伙,你身上这股子实事求是的劲头,我们都佩服!”
依旧肿得跟猪头似的李林一路埋怨:“大哥,二十块奖金有什么好的?跟那领导干,几个二十回不来?”
李岩照着李林的后腿弯踹了一脚,骂道:“再不学好,我就打折你腿!”
出了派出所,过了马路就是人民医院。
李岩本想直接把钱给叶父送去,医院门口一个愁眉苦脸的男人,正拿着副食票,在粮油副食店外面兜售。
“我老婆大出血,输血贵,帮帮忙,副食票便宜了!”
李岩买了男人手里的副食票,去粮油副食店买了点鸡蛋糕和白糖和麦乳精,又给叶父拎了两瓶酒。
李林眼巴巴地看着香喷喷的鸡蛋糕,李岩心疼弟弟,塞他手里一块儿,这货狼吞虎咽地吃。
李林从信用社换了三十张崭新的大团结,打算去国营商店买张红纸包钱。
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家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带个家里的长辈,一起去叶家提亲。
进国营商店大门,刚好看见橱窗里正在卖红色羊绒围巾。
李岩兜里还有点布票,这是大姐出门前给他,让他拿城里换点钱的。
一家大小的棉衣,都是大姐一点点织布纺线,纯手工做出来的。
路过国营商店,正好看到橱窗里在卖羊绒围巾。
叶静棉袄领子矮,经常冷得捂脖子。
大姐和小妹更是整日冻得脸颊通红,一年从头忙活到尾,没穿过一件新衣服。
李岩走到围巾前,想摸一下围巾的手感。
打算给叶静和大姐小妹,一人买上一条。
营业员跟踩了尾巴的狗似的嚷嚷起来:“别乱动,乡巴佬,这围巾可贵,摸脏了你赔不起!”
李岩不满道:“我不看看质量怎么买?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说话呢?”
营业员高傲地扬着下巴:“乡巴佬,你有钱买这么好的围巾?这围巾可足足五块钱一条呢,我们店就剩下三条了,让你摸脏了,我们拿什么给买得起的人?”
李岩拍出十五块钱在说款台台上:“开票!现在能摸了吗?”
营业员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随即撇嘴轻蔑道:“不光得十五块钱,还得三尺布票!”
李岩摸出布票,扔在收款台台上提高了音调:“把围巾给我包好!”
营业员吃瘪,气咻咻去扯橱窗里的围巾。
李岩冷冷地说:“你洗手了吗,就直接拿这么好的围巾,扯坏了你赔的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