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道术数题,学堂上众人不由一阵犯糊涂。
计算的计量单位已经到千步了,这让他们如何算得?
作为京兆盐铁使的公子赵兴宇,对术数并不陌生,可他也算得满头雾水。
甚至曹文炳的出题都要默念三遍。
而李教良则神情一凛,这道题他也听过,算法自然知道。
可他并不明白解题思路,如今其中数字被曹文炳一换,他也不得真解。
而陈锋闻言,也不由皱了皱眉。
这方城的意思,就是有座正方形的城,由中而开是指城门开在了城墙中间。
这不就是将一个直角三角形的求边问题么?
早在陈锋十几岁时,他便能将三角函数便已倒背如流。
得益于数学老师的严苛,他甚至还能心算函数结果。
不过踌躇了片刻,陈锋便笑答道:
“城边长为一千二百五十步。”
说完,他微微一笑,又自信道:
“怎么样,我没算错吧。”
“以后学堂是不是可以让我自由出入了?”
闻言,曹文炳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道:
“居然算对了。”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蒙的。”
众人不由朝曹文炳看去。
不可能吧,陈锋又答对了?
还答一千二百五十步,有零有整的,不可能是蒙的吧?
李教良也不由问向曹文炳道:
“文柄,陈锋答对了?”
曹文炳恨恨点了点头道:
“答对了。”
对此,他心神都有些恍惚了。
这题是也是他钻研了许久才明白的难题。
而这陈锋,竟然如此轻巧的就答了出来。
要知道,他为了弄明白其中奥妙,可是想了足有三天三夜。
还是最后要放弃了,才想的取巧之法。
没想到陈锋竟然快速轻松的算出。
“难道,我连一个傻子都比不过?”
李教良不由吃惊的看向陈锋。
这个汴都闻名的傻子,竟然如此精通术数!
他竟然会连自己都算不明白的术数!
难道他不傻?
这傻是他故意而为之?
一看李教良忘神的看向自己,陈锋不由暗暗得意。
他内心无比渴望将傻子头衔摘去。
尤其是在李教良这等礼部官员面前摘去。
这样,他才有机会攀上李教良大腿,让他替自己写一封举荐信。
陈锋立即笑道:
“李大人,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曹文炳根本就是个庸才。”
“他都不如我,又如何教我呢?”
曹文炳闻言,不由气得内伤。
这道题的解法,他还未在学堂内公开教授过。
也就是说,陈锋能解这道题,或许是他自己研习出来的结果。
而学堂上众人听到了此刻,内心不由一阵阵震撼。
这傻子,竟然会这么难的术数题?
李教良有些不敢相信的靠近陈锋。
“陈锋,你不是痴痴傻傻的么?”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慧了?”
闻言,陈锋微微一笑道:
“我是痴傻,又不是蠢。”
“李大人,如今学生答了上来,以后是不是就能自由出入学府了。”
“在此处上学,没甚大用,还不如上街去追追小媳妇,欺负欺负大姑娘来得好玩。”
众人还在吃惊,一听陈锋玩笑之言,顿时哄笑了起来。
果然,陈锋还是那个傻子,浪荡子。
李教良闻言,面上不由涌起阵阵尴尬神色。
再怎么说,他都是这学府名义上的一府之长。
被这么一说,他也觉得面上无光。
不过,他倒没有怪罪陈锋反倒看向曹文炳。
这毕竟是曹文炳的学生,是他教不了惹出来的祸事。
而且,他有些怀疑,陈锋以前该不会都是在装傻吧。
“够了,不管你的先生教得如何。”
“但他毕竟是你的先生。”
“本官惜才,此番算你机敏,便不做责罚。”
“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闻言,陈锋当即不干了。
“堂堂礼部主客副使大人,你不能言而无信,说话不算话呀。”
“你怎么连学生也骗。”
“我不服,我不服……”
众人听得顿时满头大汗,脊背发凉。
“你别喊了,你该不会真是脑子坏掉了吧?”
赵兴宇赶忙拉住了陈锋。
他再一看李教良,此刻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把这痴傻的陈锋,带到本官办事处去。”
“竟敢当堂辱骂本官,看本官饶不饶他。”
李教良冷笑一声,又对曹文炳不耐烦道:
“文柄,你在此继续上课。”
“本官倒要看看,还有哪个学子敢不尊师长,目无学纪。”
说完,他气得拂袖离去。
陈锋也被几个壮汉反剪双手,带离了学堂。
赵兴宇见状,面上顿时露出了着急的神情。
完了,这个傻子。
竟然敢得罪学府李大人。
还当众说李大人言而无信。
这下,一顿责罚恐怕是免除不了了。
该找谁来帮忙?
想着,他一咬牙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京兆盐铁使。
看来,只有同朝为官的盐铁使才能救下陈锋。
想着,他偷偷从后门溜出了学堂,朝自家跑去。
而另一边,被押解去往办事处的陈锋,一路上都高声喊着:
“救命啊,副使李大人言而无信啦。”
李教良听得面上怒气越涨越盛。
一旁的壮汉也不耐烦道:
“李大人,这样一路喊去也不是个事。”
“要不奴才想个法子,让他闭嘴?”
“好。”李教良闻言,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
那壮汉摁着陈锋的手臂又一用力,几乎要将陈锋手臂折断。
陈锋吃痛之下,果然是闭了嘴。
壮汉又笑道:
“公子还是莫喊了。”
“在下严正,乃是从军中退下来的。”
“现在虽然不杀人了,但割下几条舌头还是不在话下的。”
闻言,陈锋当即闭上了嘴,还觉得嘴里空落落的。
这个叫严正的,说话也太狠了。
“不叫就不叫。”
陈锋顿时昂起了头,面上带起了高傲的神色。
很快,李教良带着陈锋来到了办事处。
严正更是将陈锋摁在了地上后,便离开了。
看着起身站在一旁不说话,面色还极为傲气的陈锋,李教良心中不由又升腾起了一阵怒火。
“陈锋,过来!”
“过来就过来!”
陈锋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