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良面上神色渐渐严厉道:
“你的痴傻,是不是装的?”
“给本官老实交代。”
闻言,陈锋瞟了一眼李教良,撇嘴道:
“你管我是真是假。”
“我偏不和你这个言而无信的礼部主客副使说。”
陈锋说完,还朝李教良挑衅的挑了挑眉。
堂堂礼部主客副使,也算是勉强能上朝堂的官员,竟然被一个区区痴儿给挑衅了?
试问,他如何能够忍得住。
可陈锋那神情,又不似作假。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陈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很快,他内心便有了决断。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试探试探陈锋。
“严正!”
“李大人,奴才在!”
“掌嘴陈锋十下!”
我去,真要打我?
陈锋看着李教良一脸的怒色,只是目光之中却有几分犹豫之色。
顿时,陈锋便明白了,他这就是在偷偷试探自己。
我去,差点就露馅了!
“副使大人,你言而无信,还要屈打学生。”
“学生不干了,学生不干了!”
严正伸出左手,一把抓着陈锋的肩膀,另一手肌肉隆起,向高处抡去。
眼看着那手就要狠狠扇下,可陈锋还在胡搅蛮缠。
李教良顿时摇了摇头,打算制止严正。
就在这时,一声严肃的喊声从办事处外头传来。
“且慢动手。”
随即,一个身着灰褐色官袍,前腹绣着五品文官专属白鹇图案的男人走了进来。
严正一听,顿时也停了手。
陈锋定睛看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来人眉清目秀,面若冠玉,身材欣长,竟是稍有的当世美男子。
他不但生得板正,就连气质也是轩昂之中带着浓浓书香之气。
要说前世的什么鸽鸽,比这男人真是差远了。
这个男人,是谁?
“下官,参见盐铁使赵大人。”
陈锋一听,这才看见藏在盐铁使身后的赵兴宇。
想来,这位男人不就是赵兴宇的父亲,赵择端。
“不知大人来此,所谓何事?”
见状,李教良也不由面色一愣。
“本官若是再不来,你便要将学院里的学生给打坏了!”
赵择端一看严正将陈锋肩膀衣物都抓得要破开的模样,面上神色顿时一厉。
“须知有教无类,不能因为学生教不好,就动粗。”
“那样,学生和囚犯何异?”
这番话一出,在陈锋眼里,这位赵择端大人,不但一表人才,还十分的心善有气度。
他差点就要感动泪流了。
“赵大人,救命啊。”
“李大人不但指使下属打学生,还不守赌约。”
“学生再冤一些,只怕是要六月飞雪了。”
闻言,赵择端剑眉一竖,看着严正便低声怒道:
“本官在此,还不快快放手?”
“打坏了学府内的学生,本官饶不了你。”
他本就是赵星宇搬来的救兵,官还大上李教良一级。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李教良也赶忙给严正使了使眼色,让他放人。
紧接着,李教良便上前扶起陈锋,轻声拍到:
“莫怕,我儿兴宇都将事情告诉我了。”
陈锋闻言,面上不由露出嫉妒委屈的神情,仿佛糟了老罪一般。
“陈锋痴儿名声,谁人不知。”
“难道学府李大人,要与一个傻子为难么?”
“况且,他赢了与学府先生的比试。”
“这何错之有?为何要到了掌嘴的地步?”
说着,赵择端又忍不住朝李教良看去。
虽然盐铁使隶属户部,哪怕官大李教良一级,也管不到他。
可要命的是,张择端的老婆,赵兴宇的娘是当朝公主。
也就是说,这位张择端是当朝驸马爷。
这天下都是张择端老丈人,他替自家老丈人教训一两位副使,又有谁能替李教良出头呢?
闻言,李教良不由露出尴尬的神情道:
“赵大人,陈锋不但大闹学堂,还公然侮辱学府先生。”
“下臣轻饶不得。”
“若是此风一涨,以后学生们都不尊师重道了,这让下臣如何管理学府?”
随即,他又小心抬起头来,眼神躲闪道:
“赵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闻言,赵择端不由露出疑惑的神情。
在李教良的指引下,走到办事处一角,与他轻声交谈了起来。
“下臣以为,能在比试中赢了学府先生的陈锋,并非如传言一般是个痴儿。”
“反而,很有可能是装的。”
“而且,如此人才,若不严加调教,岂非社稷之憾。”
“下臣能在慧香学府常驻,最为重要的便是发掘学府之中有才能的学生。”
闻言,赵择端顿时了然。
他虽然已经听赵兴宇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往来,可各中细节并不清楚。
但只是听李教良说了之后,便立刻会意。
要说起来,李教良也是贤名在外,赵择端有所耳闻。
如今他这么说,倒也解释得通。
谁料!
在一旁竖着耳朵,瞪着双眼偷听观察的陈锋,一见赵择端面色缓和,顿时开口道:
“赵大人,学生刚才可是差点就要被掌嘴了。”
“若是被掌嘴,面上满是掌印,可让学生以后如何见人?”
“若是外人得知,慧香书院就这么欺负一个痴儿,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闻言,赵兴宇也在一旁偷笑道:
“父亲大人,陈锋所言极是。”
李教良文言,面上不由露出尴尬神色。
他知道自己此刻有口难辩,连连对赵择端苦笑道:
“赵大人,你看,陈锋2这般,哪里像个痴儿了。”
“而且,他于歌赋数算方面的才智,极为出众。”
“难道,下臣就不该好好调教一番么?”
赵择端想了片刻后,便严厉道:
“不论如何,也该以武力恐吓学府之中的学生。”
“慧香学府的事,本官不该插手。”
“你自己看着办吧。”
闻言,李教良不由摸了摸鼻头,苦笑道:
“那下臣便依着赌约,由着陈锋在学院内上房揭瓦了。”
闻言,陈锋不由雀跃喊道:
“太好了,李大人,你终于是承认我赢了比试。”
陈锋正开心呢,却不见一旁盐铁使赵择端赵大人,已经是听得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