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望,快过来,你看这朵花好漂亮呀。”
我热情的呼唤着身后的男生,蹲在花朵旁边用手轻柔的抚摸着。
过了一会儿,男生才走到我的身边,随后将手机移到我的面前来。
相册是一张我的照片。
“小兰,你在我眼里才是最漂亮的,比花还要漂亮。”
“哎呀,肉麻死了。”
我想转身看一眼阿望,却发现自己根本操纵不了身体。
只能任由‘我’娇羞的抚摸着眼前的花朵。
“对了小兰,我姐考上研究生了,她在附近的房子没有人住,问我俩要不要去。”
“啊?”‘我’惊讶的疑问,“这就开始同居了吗?”
袁望有些害羞的慌忙摇头。
“我姐家有两个房间,你放心吧。”
不久之后,‘我’和袁望搬进了姐姐的屋子,屋子装修简洁,我们也没有太多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便着手准备做饭。
袁望悄悄地从后面一下子将‘我’搂在怀里,鼻翼呼出热气,扫过我的耳朵。
我觉得发痒,歪头想要挣脱开他。
他抱的更紧了。
“小兰,真好呀。”他温柔的说道,“有你真好呀,这样的日子像是做梦一样幸福。”
我转过身来,认真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桃花眼狭长明艳,爱意满满的溢了出来。
“阿望,我也觉得好幸福。”我捧起他的脸颊,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的嘴唇,“我爱你。”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
钥匙晃动的声音从客厅响起,我透过‘我’的视线望过去,是袁蓉回来了。
她没有穿白色的高跟鞋,整个风格都与我见到的袁蓉大相径庭,不再是轻灵欢跃,而是沉稳干练。
更像是,我的风格。
“呀,看来我来的不巧了。”她笑着揶揄道。
‘我’乖巧的挥了挥手,向袁蓉打招呼:“姐姐好。”
袁蓉点点头,面朝着袁望说道:“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我欺负我女朋友干啥?”
袁望没好气的回答,走上前准备接过袁蓉手里的包,“你不是在学校?”
袁蓉摆了摆手没有给他。
“拿个东西,顺便看看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呀。”
“行了姐。”
‘我’满脸幸福的看着他们说闹,开口问道:“姐姐留下吃个午饭吧,我做饭还是不错的。”
袁蓉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向我在的地方。
不笑不语,只是盯着我看。
我被盯得头皮一紧,竟然直接从‘我’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袁蓉跟随着我的方向转动脑袋,面无表情,生冷地问道:“想起来了吗?”
不等我回话,她继续问道:“想起来了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袁蓉皱了下眉头,凌厉的眼神凝视着我,不带感情的开口:“那就再想。”
“阿望,休息一会儿吧。”
‘我’从背包里翻出水壶来,给我和袁望各自倒了一杯。
他还在不远处扎着帐篷。
‘我’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拿出一小瓶安眠药来,拿出几粒用手指碾碎混在了其中一杯里。
视线上移,是袁望,那个与我共组家庭男人的背影。
‘你也老了,鬓角长了白发。’
‘很痛苦吧,我也很痛苦。’
‘你不想放过我,你也不想放过你自己吧。’
‘结束了,痛苦都会结束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正常起来,一步一步向着袁望走去。
眼看着他喝下那杯装有安眠药的水。
露营的地方地处偏僻,有一片宽阔的草坪,我们来得晚,人本来就寥寥无几。‘我’又找借口让袁望找了个无人的地方。
所以,不会有人知道我做了什么。江流湍急,也不会有人找得到我们。
这样想着,‘我’把睡着的袁望拖进车里,自己坐进驾驶座,开着它驶向了那条大江。
咚--
车身完全被江水淹没,周围的鸟叫声、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骤然消失,只剩下水流声清晰的缓慢的流淌在我的耳边。
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但‘我’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笑着,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将嘴里的空气吐干净,平静地接受着死亡。
时间流逝着,水流声慢慢掺入了其他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打着响指,嘴里念念有词,给我灌输着生的希望。
求生欲逐渐蓄满意识,我猛然睁开眼睛。
我不想死!
我努力控制着‘我’的身体,想要拿回身体的掌控权。
抽离感不断的袭击着我的大脑,江水从我身边四散开来,我时而感觉到脚踏实地,时而觉得失重,就连阳光,也像是按了开关键一样,在光亮和黑暗中不断交替。
我的意识变得模糊。
救救我......
谁能,救救我......
短促而清脆的响指声围绕在我的耳边。
一下,两下,三下。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先休息一下。”
面前递来一杯水。
我伸手接过,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我的心理咨询师。
“觉得这里不真实吗?”她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茫然,轻柔的开口询问。
我点点头,四处张望起熟悉的心理咨询室,逐渐恢复着自己的身体感觉。
“有什么感受?可以跟我讲讲。”
我长呼吸一口,开口说道:“我担心的事情在结婚后都发生了,也一直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我还是恐惧结婚。
但是兰老师,我在想未来总是不确定的,无论是婚姻还是其他任何事情。”
见我没有继续往下说,兰老师微笑着开口:“你能理解并且感受到,这是最重要的。我也能感受到,在这场催眠里,你的恐惧情绪得到了很大的释放。”
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
“你很勇敢。”
咨询接近尾声,和兰老师约好了下次的时间,我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他出差了,今天没有来接我。
我放空自己,不去想这场虚无缥缈的梦,也不去想逐渐接近的婚期。
有人抱怨着加班的工作,有人聊起最近的明星八卦,有人推着厚重的行李箱,有人提着一篮蔬菜。
远处的汽车滴滴滴按着喇叭,公交车上持续放着某个电台的音乐。
路灯和半圆的弦月交相辉映着,将夜晚的天空染成墨色的蓝。
我打开家门,玄关的鞋柜那里,摆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穿衣镜立在客厅里,我对着它松开绑着马尾的发绳。
头发翻涌开来,像一朵朵黑色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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