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漫天繁星,一轮圆月高挂当空,三人围坐篝火旁,经过一整天的长途跋涉,朱立心靠在朱毅文腿上已然沉沉睡去,刘基盘腿拢袖坐在对面,漫不经心的添着柴火。
“斩龙阵已经布置好了?”朱毅文注视着星空轻声说道。
“嗯,昨日刚刚布置好,若不是葛天宏来此报信,今日便以动手了!”刘基意识轻声道。
“就是那个老道?你该好好管教管教,若不是我刚好在凤台镇,恐怕一镇子平民都变成亡魂了,就算你如今权势滔天,却也不能这般草菅人命!”朱毅文轻描淡写的说到。
刘基身子一震,忙挺直了腰杆回到:“是了,公子,明日会定然将这牛鼻子老道腿打断!”
“呵,牛鼻子老道,你自己就不是了吗?算了,说一声就行了,万万不可灭了威风,只是这威风该吹的时候再吹,你以为上面那位天高皇帝远,看不见你的一举一动?莫要大意!”朱毅文似是在提醒一般说到。
刘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缓了缓才小心翼翼的说到:“不知公子这次来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说此次龙脉之上乃是两条幼龙,想来看看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若真是幼龙,我看宜放不宜斩!”朱毅文轻抚着朱立心的额头看着刘基说到。
“啊!可是上面的命令是斩啊!难道……”刘基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熟睡的朱立心。
“你也看出来了?这孩子与我朱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身上龙气几乎快要超越我,即便是你斩了那两条幼龙,对此处龙脉来说亦是无伤大雅,与其如此,倒不如不斩,而且以你如今这般风烛残年的模样,若是斩了,恐怕会当场暴毙也未可知。”
刘基面色凝重,突然站了起来,抬手掐指嘴中念念有词,似是在掐算着什么,好一会才声音颤抖的说到:“斩则十死无生,不斩则九死一生,公子可要救我啊!”他说着说着扑通一声便向着朱毅文跪了下来。
“小声点,别吵着立心,来,先起来!”朱毅文挥了挥手说到。
“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呵呵,这是当年攻占应天府之时,父亲亲口对我说的,那时候我才知道如今乱世不过是父亲下的一盘大棋,以这天下为饵,而他则稳坐钓鱼台,且不说钓的是谁,也不说谁来执杆,即便你算尽天下之事,争尽天下之名,也不过是这池中之物,而他才是这鱼池真正的主人!”
“真的如公子说的这般?”刘基不可思议的问到。
“也不是,你就当我闲得无聊和你吹吹牛,只是万事莫要操之过急,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朱毅文笑了笑随即接着说道:“如今天下大势一定,不出两年,蒙古鞑子就要滚出中原,刘老头你功不可没,心中可有何想法?”
刘基沉思了一会才回答道:“老朽虽是谋划了些,哪里敢说什么功劳?”
“只是谋划了些就将这义军大旗扛了起来?只是谋划了些就能将陈友谅六十万大军沉入鄱阳湖湖底,当真是好谋划!”
刘基听了此话仿若晴天霹雳一般,浑身颤抖不止。
‘有一个在应天府的祖宗就够咱受得了,这又来了个活祖宗,天老爷啊!要不你收了老朽吧!’刘基心中不免抱怨道。
“看不出来,你个老头子还会怕啊!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是人都以为掌权的人都会厌恶贪心之辈,可实际上你越贪心越有目的,他们反而越喜欢,你看看李百室如今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身边权贵无数,同样是出谋划策,你再看看你,除了那几个牛鼻子老道,还有啥?”
“难道当官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当年若非朝廷太过腐败,咱也不可能投了义军啊!”刘基感慨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尔等日后就是制定规则的人,同样的也是执行规则的人,可是规则是用来干什么的?上等人打破规则,下等人遵循规则,你既然有着远大的抱负,那就要有能够承受这抱负的野心,才华你有,可惜权利不够,财力就更不要提了,你如何肃清这帮牛鬼蛇神,还天下人一个真正清明的天下?”朱毅文边说边拨弄柴火,火星如星辰般向着天空飘散。
“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公子,这是要请我入局?”刘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到。
朱毅文两步走到刘基身前,弯腰将他扶起并说到:“须知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先生请起!”
刘基身躯一震,一时不免涕泪交零,‘先生!今日能听到公子叫一声先生,老朽便是死了这辈子也值了!’
夜已深,明月斜挂西边,朱毅文盘膝打坐,刘基则翘着二郎腿看着满天星辰,时不时的给火堆加柴,心思却全在朱毅文说的那些话上,陡然间,刘基只觉得眼前金光耀眼,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之间朱毅文周身金光大盛,气势居然开始不断攀升。
刘基大叫声不好,一个翻滚抱起仍旧熟睡的朱立心飞速向后掠去,刚出半里地就见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天空风云变化,本是明月当空只不过瞬间便已经乌云密布,无数的雷蛇在乌云中游走。
“呼!好险,这要是再慢点,不得给劈糊了,真没想到公子修为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想来他也是不小心才勾动了这方天地的气机,这才引来了小天劫。”刘基心有余悸的说到。
“呜!”朱立心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这都在哪啊?我咋跑到这了啊?”
“小娃娃,莫要说话,今天是你的机缘,此等事老朽这么多年才见过三次,来,站好了,与我一起观赏公子渡天劫!”刘基将朱立心放下一本正经的说到。
“啥天劫啊!”刘基按着朱立心的头转向满是闪电的天空,朱立心瞬间清醒,吃惊地看着远处的天地异象。
“习武者可分为九个阶段,隐元、洞明、瑶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九境,北斗七星加上左辅星右弼星合称北斗九星,对应身上九个脉门,每打开一个脉门便算是突破一个境界,到达九境者这天下也不过寥寥数十人。”
说到这里刘基停了下来整了整衣冠一脸虔诚的又说到:“而我要和你说的却是这九境之上还有五个仙阶,分别是融会贯通、炉火纯青、入神坐照、登峰造极、返璞归真五个仙人层阶,突破第九境天枢境那便是质的飞跃,人也不再是人,可称为是仙人,抬手间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仙阶之下皆是蝼蚁,老朽所知仙人也不过区区两个,一是武当山张三丰张真人,一是皇觉寺的至真长老,好在今日有幸见到第三个,嘿嘿!”刘基说得兴起不禁对着远处金光环绕的朱毅文拜了拜。
朱立心一脸向往的看着远处的天空,痴痴的问到:“老爷爷,你说要是乞丐大叔和张真人、至真长老他们三个谁更厉害?”
“这,这,这我倒是不清楚,又没打过谁知道呢?而且老朽也不过才第八境,仙阶之上于我而言可说是一粒蜉蝣见青天,不过当年听师傅说,突破了九境,再往上并不是向九境一般一层一层突破,与天地间的感悟有关。”刘基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大叫到:“老小子,藏得够深的,跨入了仙阶都不告诉我!”
不等朱立心回答便听身旁轰的一声,紧接着天空中响起宛如雷霆般的怒斥声:“放肆!”再看刘基好似被踩扁的的蛤蟆蓬头垢面的趴在地上惨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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