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三楼中,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在看到李希的长相一瞬间,思绪瞬间拉回到多年前。
那时,李世民还是秦王时期,为大唐南征北战,当时在进攻河北窦建德。
一次意外,陪同他身怀六甲的秦王妃长孙无垢,正好临盆,可是追军已至,与那襁褓中的婴儿走失。
那婴儿,正是李世民的长子。
只因李希的面相太过于酷似李世民,致使二人呆住,瞬间思考到多年前的往事。
长孙无垢激动的身体发抖,颤声道:“一看到他,我就想流泪。”
李世民一把攥着她的手,道:“观音俾,先稳住情绪,此事重大,我记得,父亲当年送我的玉佩,当时我放入襁褓中了,先查清楚再说。”
长孙无垢含泪点头。
于是二人坐入席间,询问着周边人,问着李希的情况。
这才得知,他被王钟,还有秦怀玉为难,然后要开始作诗。
李世民满脸怜悯的看着台上,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年,这孩子一路走来,要吃过多少苦头啊?
如今还要被人刻意刁难。
一瞬间,李世民虎目蕴怒,扫视着王钟和秦怀玉。
皇帝长子,遗落民间,看他的穿着,恐怕收养他的,也并非大富大贵之人。
又怎么能做诗呢?
可是少年人,总是不甘示弱,估计是骑虎难下,被人顶在火上烤,这才上场。
长孙无垢眼中也是冷冽如霜,她心中已经推测出,这名叫李希的,八九不离十,就是她的亲生孩子。
此刻,在众人盯着李希,准备看他笑话的时候。
却没想到,接下来李希直接开始吟诗,仅是一句,已是震撼全场。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希声若洪钟,众人见他身着一袭白衣,双手伸举着,似在感慨着一些什么。
范若薇眼神一亮,悬笔疾书。
李希沉声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说罢,举酒长吟,尽显男儿气概,看的在场诸多达官显贵,全都呆住了。
又见到他抬头,环视全场,意气风发的喊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范若薇,程处墨,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随着最后近乎嘶喊的一道声音响起,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范若薇执笔疾书的声音,她满脸通红,竟是在这首诗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自己的名字,恐怕要随着这首诗,弘扬万万年。
而古往今来,哪个有才华的人,不想万世传名?
就像汪伦这哥们,因为管李白吃喝拉撒,最后又为他送别,于是离别就写了那一句,不及汪伦送我情。
这哥们本事平平,却是名传千古。
程处墨也被惊到了,就算他不通文墨,可也能感觉到,此诗一出,必将流传千古。
什么长安八大才子,他们能做出此地神诗?
“敢问小郎君,此诗何名?”也许是醒了过来,一个青衣老者,颤颤巍巍的起身,双目精光暴湛,显然很是激动。
“是青元大儒,嘶,居然能遇到他。”
“他一生所做之诗词,不下两百篇,更被当今圣上,封为七大儒之一。”
“听说青元先生隐居多年,不曾想,竟在此地遇到。”
众人谈论纷纷。
听到有人问话,李希转头看向他,说道:“回老先生的话,此诗名为将进酒。”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
他是唐朝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
而李希抄的这首诗,是李白在沿用了汉乐府古题的基础上所做,原本是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曲调,属汉乐府鼓吹曲·铙歌。
“好一个将进酒,好一个千金散尽还复来啊!”
青元大儒被一群学生们簇拥着,此刻一捋长须,不禁开怀大笑。
“小郎君高才,我青元一生所做之诗虽多,可两百篇,也不抵你这也一篇啊。”
“没想到,在我古稀之年,还能见到如此优秀的年轻人,何其幸哉!”
青元满脸欣慰,更是羡慕无比的看着李希。
而一众食客,此刻也是赞不绝口,仍旧在回味着这一篇将进酒,短短片刻之间,王钟和秦怀玉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了。
质疑别人是泥腿子?
泥腿子有这等才华?
我滴个亲娘啊,所谓的长安才子,那些文人墨客,在这首诗下,怕是连给这泥腿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我承认,我秦瑶平生第一次看人,看走眼了!”
十七岁的少女秦瑶,眼神复杂,心中感慨万千,她被称为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此刻望着那高台上的少年身影,突然觉得,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以为,他是一个只会在土里刨食的家伙。
没想到,自己才是啊……
想到自己所做的诗,被人称赞的完美无缺,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原来,那一日他擦拭石头,怕她玷污了那一块石头,是发自真心,而非少年人的故作自傲。
原来,他心中的底气,竟是可以举起一座山!
只凭这一首诗,她秦瑶连与他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是谁?只是一个地主家的女儿罢了。”
“而那些真正的显贵世家的儿女,不比我才高八斗,难道那些人的审美,不如我吗?”
“那些人,若是听闻有人做出此等神诗,定会找尽机会与他交好!”
秦瑶感到心痛,她心中很是后悔啊,明明这李希,是李家村的人,明明他的姨娘还租种着她家的田地,明明前几个月,她亲眼见到,他姨娘低三下四的来到自家门前求得一些糙米果腹。
可是短短几个月光景,她家的小虫子,怎么就蜕变成了一条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