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我已经吓傻了,从来没有经历过死亡,我想身在2025年的我们都是如此,除了亲人离世,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样的杀戮,地狱,地狱不过如此。
一天之间,整个学校礼堂的地板,已经被血侵染,那些宛如恐怖片里做特效一样夸张的粘稠血液,一张张我最熟悉的面孔现在灰青的脸上瞪大着眼睛,他们被枭首,枭首。
透过高墙上那个方格小窗看着一小块夜空,月光把冰冷的寒光洒在窗沿上把黑色的铁窗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我被铁索捆绑在架子上,浑身动弹不得。
【怎么,还不想说点什么吗?】北桥野伸手抓住我的下颌。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北桥野冰冷的瞳孔映出眼前的小小女孩,手上力道又加大一份,疼的我左右摆头想挣脱,可却挣脱不了。
【多可爱的女孩,你真的很像樱子,我的妹妹,她很听话,为什么你却这么不听话。】另一只手抚上我的眉梢,指尖下的温柔寸寸流转。
【带你看点好玩的】。
我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屋子里只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窗,我慢慢走过去,透过玻璃窗,里面是一个手术室。
这是医院吗?我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满是困惑,但我真真切切的知道,这里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突然,玻璃窗里多了几个人,我看到了校长。
我的心猛地一紧,我看到他被一群医生打扮的人,绑在手术台上。
当那些蒙着口罩的恶魔举起手术刀,我似乎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我用尽所有力气敲打玻璃窗,希望里面有回应,可是里面没有丝毫反应。
可怕的进程仍在继续。
【停下来】【停下来】。
我用我所有的器官、所有的细胞在喊着这三个字。
可是没有人能制止这一场正在进行的杀戮。
我的眼睛突然模糊了,眼睛流出了鲜血。
【怎么精彩吗?】依然是温和的声音,此时的北桥野穿着一身青茶褐倭军装,脚上黑色的军靴踢踏着地面。
我呼吸都喘不上了,我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胸口。
【你们不是经常说宁死不屈吗?这么好的机会就让我们好好欣赏欣赏】北桥野嘴角的笑意更深,眼眸泛出残忍的光芒。
隔着厚厚的玻璃,其实什么也听不到,可我却感觉自己清清楚楚的听见校长的惨叫,听见手术刀划破皮肉的声音,一声声尖锐如裂帛,而且一直不断地撕下去,没有尽头——剧痛入耳,把我的心猛烈地剖开,痛、痛的无以复加。
当鲜活从还在挣扎的肉体中被取出,“啊!”我失声尖叫,那是一种致命的绝望。
我抱住头,拼命的尖叫,浑身颤抖,这些畜生,这些野兽,这些死上一万次都不足以洗清罪过的恶魔。北桥野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反扣在怀中。
“魔鬼,魔鬼。”我身体像癫痫一样的抽搐,她的声音抖的厉害极了,像是被灵魂逼出来的,不是自己说的,我完全抑制不住恐惧。
北桥野抓住我的脖颈硬逼着她抬头“是军方还是赤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双目空洞死寂。
我猛地从梦魇中惊醒,死命的拽住被子,浑身大汗淋漓,不住的颤抖。
【醒了,真是贪睡】北桥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床头。
【是不是饿了,你看我给你准备好多美食,你肯定会喜欢。】北桥野温和地开口,连眼眸也是一派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残忍的一幕,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不等我有什么反应,其实他也不许要我有什么反应,端起一只绘着莲瓣的碗,舀起一勺汤轻轻吹着。
【你看这碗上的莲花,花叶如此分明的真是不多见,这些枝干和筋络都是用细笔来勾描的,这种牡丹纹饰,色彩艳丽,显富贵之气十足,听说原来你们的皇上就用这个吃饭……】他将勺子送到我的嘴边,依然是低声耳语,噬骨的温柔。
我懵了。极致的恐惧下,不肯张嘴。
无数的猜测在心头疯狂跳跃,无边的恐惧在心中扩散,他的笑容是魔,如今眼前的每一寸景,仿若在下一刻来临都会陡然间变成一条毒蛇死死缠绕着我,该如何从这个噩梦中的噩梦清醒来。
唇咬的很紧,很紧。
【怎么,不肯喝?】北桥野凑近我的耳畔,他低声询问,很关心的样子。感受到我浑身一怵,北桥野似看到十分可爱有意思的模样,还摇头笑出了声。
【喝!!!】。
……
与那宠溺的笑不相符的,是他用勺子强行撬开她的唇。
北桥野将整勺汤全灌进我的嘴里。滚烫的汤汁流进喉咙里,灼烧着五脏六腑。
我却突然清醒过来,拼尽所有仅剩不多的力气推开他…哐当一声,那只碗落在地上瞬间成为碎片。
北桥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太过不真实的温柔全都消褪在那层阴鸷里,取而代之的…是幽深不见底的深,冷。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