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拿起那个沉重的玻璃制品,然后转身面向我,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
我心中一紧,意识到他可能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先生,请您冷静。”我尽量保持声音的稳定,尽管内心紧张。
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将烟灰缸高高举起,然后猛地向我砸来。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阻挡,烟灰缸重重地击中我的前臂,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呻吟声溢出。
“艹!”男人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迎宾的也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感到手臂上的疼痛在加剧,但我仍然努力保持站立,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
“先生,我……”我试图解释,但男人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冲过来,对着我的肚子又是一脚,我痛苦地弯下了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你什么?还想嘴硬是吧?”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屑,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和着鲜血滚落,刺痛了眼睛,可我却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今天就让你知道惹我的下场!”男人再次举起了拳头,那拳头在我模糊的视线中仿佛一座即将砸下的山峰。
“范泽,差不多行了。”
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转头看去,只见慕南溪正站在不远处,脸上神情淡漠。
我赶忙低下头,生怕被认出来。
男人听到慕南溪的话,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她,语气不善:“慕南溪,你少管闲事!”
慕南溪微微皱眉,眼神清冷:“小范总,这里是公共场合,您这样闹影响不好。”
那个叫范泽的男人冷哼一声,转头瞪着我,拍了拍我的脸:“看在慕总的面子上,今天先放过你。”
说完,他踩着地上散落的钞票,走进了酒店。
慕南溪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辨认着什么,眉头轻蹙。
我低着头,尽量把脸藏在阴影里,心中祈祷着她不要认出我。
慕南溪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带着几分疑惑,“抬起头来。”
我身子一颤,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抬起了头。
我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声音沙哑,“这和你没关系。”
慕南溪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嘲讽,“你就这么点出息?曾经的顾家少爷,名牌大学毕业,如今不是做保安,就是做迎宾?”
我握紧了拳头,心里满是屈辱,“我靠自己的劳动赚钱,不丢人。”
慕南溪看着我倔强的样子,轻哼一声,“嘴硬有用吗?”
我别过头,不再看她,语气冰冷而决绝,“不用你管,我的死活与你慕南溪毫无关系。”
“没关系?”
慕南溪突然一把抓住我刚刚被烟灰缸砸到的手,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用力扯掉我手腕上的手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你还戴着我送你的表干什么?”
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手臂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咬着牙回道:“不过是个物件,戴着顺手罢了,你别想多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颤抖。
其实看到她愤怒的眼神,我的心像被无数把刀扎着。
那手表承载着我们曾经的美好,又怎么可能只是个顺手戴着的物件。
可我不能让她知道我还在乎,不能让她觉得我对过去还有一丝留恋。
我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要狠下心,不能心软,不能让她再次受到伤害。
但每一个字说出口,都仿佛在割我的肉,疼得无法呼吸。
我只盼着她能快点离开,结束这让我备受煎熬的场面。
慕南溪死死盯着我,目光中满是冰冷:“顺手?这块表都已经坏了!”
我身子一僵,心中那点隐藏的情绪仿佛被她一语道破。
“坏了吗?”我强撑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就那就扔了吧。”
慕南溪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怒视着我,“扔?顾阳,你还真是绝情!这表曾经可是我们感情的见证!”
我咬了咬嘴唇,内心痛苦万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见证?那又怎样?都过去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好,顾阳,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那我现在就把它扔了!”
说着,她扬起手将表狠狠地扔在地上。
紧接着,她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用力地踩了上去,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我看着她疯狂的举动,心在滴血,却依然强装冷漠,“踩吧,反正都已经坏了,无所谓。”
慕南溪停下踩踏的动作,眼睛通红地瞪着我:“顾阳,我保证,你曾经给我的伤害,我会千百倍地讨回来!”
说完,慕南溪猛地转身,她的衣角带起一阵风,刮在我的脸上,犹如耳光般火辣。
我就那样呆呆地站着,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我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她离去的背影和她那充满恨意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回荡。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酸楚,我蹲下来捡起那块破碎的手表。
手表的表带已经断裂,表盘上满是划痕和凹痕,就像我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我紧紧地握住那破碎的手表,仿佛握住了我们曾经的回忆。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甜蜜的时光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一次次刺痛我的心。
我就这样,亲手毁掉了我跟她最后的回忆。
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我站起身,手臂的疼痛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领班走了过来。
他瞥了我一眼,自顾自捡起地上散乱的钞票,走到我面前。
我刚想解释什么,他从手里厚厚的钞票沓抽了三张塞进我包里:“去换衣服走人吧。”
我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默默走向了员工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