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通电话后顾弈臣忽然开口：“沈慕丞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想让顾氏撤资你的设计。”
我并不意外。沈慕丞向来如此，上一世他为了讨好林念予，当众撕碎我的设计稿，转头还能对我笑得温文尔雅。“他大概忘了，顾氏的决策从来不由外人置喙。”
“他还说，”顾弈臣顿了顿，侧过脸观察我的神色，“你曾为他跳级学过三年珠宝设计。”
车窗外的霓虹在我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我想起十七岁那年，沈慕丞说他母亲喜欢蓝宝石，我便抱着厚厚的专业书啃了三个冬天。现在想来，那些自以为是的深情，不过是笑话一场。
“年轻的时候，谁没遇见过几个蠢货。”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顾总不必放在心上。”
顾弈臣没再追问，只是忽然吩咐司机：“去林氏大厦。”
“不去林家了？”我有些诧异。
“比起看他们演戏，”他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我更想看看林泽得知合作黄了的表情。”他抬眼看向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毕竟，让敌人不痛快，才是最好的报复。”
我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复仇之路，或许会比我想象中更有趣。车很快停在江氏大厦楼下，顾弈臣推开车门时回头看我：“要一起上去吗？”
“不了。”我摇了摇头，“我怕看到某些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会忍不住笑出声。”
他低笑一声，转身走进旋转门。我靠在座椅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忽然想起林念予在灵堂里说的话——江浩那个蠢货，不过是她手里的棋子。
现在想来，谁是棋子，谁又是执棋人，恐怕还不一定呢。
手机再次亮起，这次是林泽发来的消息，满屏都是指责我不顾亲情，逼得林念予哭晕在房里。我看着那些文字，忽然觉得很可笑。上一世他们联手设计我的死时，可曾想过亲情二字？
我删掉消息，打开与顾弈臣助理的对话框，输入一行字：“帮我查一下江浩三年前在海外的资金流向。”
发送成功的瞬间，车窗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我抬头望去，只见林泽的车正停在大厦门口，他正怒气冲冲地从车上下来，领带歪在一边，想必是收到了顾氏撤资的消息。
我降下车窗，对着他的方向轻轻勾起唇角。
直到晚上我才优哉游哉的回了林家。
客厅的水晶灯亮得晃眼，却照不透满室的低气压。林父坐在主位上，指尖反复摩挲着红木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母红着眼圈，一见我进门就想上前，却被林父一个眼神制止。
林泽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而林念予，正梨花带雨地靠在母亲肩头，看见我时，眼泪掉得更凶了，活脱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林芸晚，你还知道回来！”林泽猛地转过身，领带歪在一边，眼底满是戾气，“你知不知道顾氏突然撤资，林氏的项目损失了多少？还有设计展上的事，你非要把家丑外扬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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