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不掉的帽子

第2章 丢帽子

发布时间:2025-08-19 09:04:34

一夜无眠。那顶帽子像烧红的烙铁烙在我心上。天蒙蒙亮,怕娘追问,我抱着昏睡的囡囡匆匆离开。

常听老人说,污秽之物,可以去邪。

绕到村口公用的粪坑时,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带着无比的憎恶,将红绒帽狠狠扔了进去!看着那刺目的红色被污秽吞没,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到家时,柱子竟破天荒地在院里,见我回来,态度意外地好转了些,可能因为我离家一晚让他火气消了大半。

“回来了?昨晚……去哪了?”他声音闷闷的,伸手想接过囡囡。说来也怪,或许真是男人阳气足的原因,一晚上再没出现离奇的事情。

我侧身避开他,没搭话,径直把囡囡放到里屋小床。说来也怪,或许是男人阳气足的原因,一晚上囡囡虽昏沉,却没再出现诡异景象。服了王医生给的药,额头温度似乎降了点,还能勉强吃下些流食。脖颈的黑纹也淡了些许。

柱子对囡囡的变化视若无睹,只扫了一眼,便不再过问,这冷漠让我心头更寒。

第二天一早,我去院外打洗脸水,挪开缸盖,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嗡——

脑袋像是挨了一记闷棍!

浑浊腥臭的水面上,赫然漂浮着一顶湿漉漉的的红帽子!

帽檐上那两个雪白的绒球,被脏水浸得发黄,像两颗溃烂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我。

正是昨天被我扔进粪坑的那顶!只是那颜色,浸透了污秽后,非但没有黯淡,反而透出一种妖异的的暗红。

“怎么跑到家里来了。”

我拾起旁边一根烧火棍,捂住口鼻,忍着强烈的恶心,将红帽子从水缸里挑了出来。

慌不迭地提着红绒帽,跑到溪边,使出全身力气,将那顶红帽子狠狠抛了出去!看着它被湍急的溪水卷着沉向深处,我又搬起一块石头,对准帽子沉没的位置,用力砸了下去!

回到屋时,柱子正一手托着缸沿,一手顶着缸身斜着放水。见我过来,问这缸水怎么这么臭。

“刚刚掉了一只死耗子在里面,我丢到外面去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柱子有些狐疑,嘴里嘟囔着昨天水缸还好好的,就算死了老鼠在里面,也不可能一下子这么臭。说着说着,便埋怨我没有关好缸口。

我有些心虚,这次罕见地没有回嘴。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被门外一阵咚咚的声响惊醒。感觉有人在敲门,敲得这么急切,却没有发声叫门,真是奇怪。

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都已经凌晨三点了,有些纳闷,这么晚了,这时候谁会敲门。

突然想起白天水缸里的红绒帽,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心里头顿时七上八下。我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没敢开灯,拿起床头的手电筒,透过窗户斜眼望过去,发现堂屋外,有个红红的东西挂在门锁上,一下一下的拍打门板。

堂屋外的门是木板,里面用木栓闩住,外面靠锁头锁住。单单红帽子以它的轻柔是敲不出这声响,想来是带动了锁头。

它在敲门!它要进来!

一股寒气瞬间从脊梁骨升起。

身边的柱子也被惊醒了,咕哝一声:“谁啊?大半夜的……”

“哇——!”

小床上的囡囡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柱子彻底被惊醒了。他烦躁地坐起身,刚好看到我趴在门缝上鬼鬼祟祟的样子。

“你干啥呢?”他没好气地问。

事到如今,瞒不住了。我语无伦次地把弃物坡捡帽、女鬼缠身、帽子扔了又回来的事情,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柱子听完后一脸阴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起身夺过我手中的手电筒,让我去哄囡囡睡觉,然后打开房门,走到堂屋拍打门板。

“吵什么吵!滚!”他猛地对着门外,发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那声音带着泥瓦匠特有的粗粝和蛮横。

说来也怪。他这一嗓子吼出去,门外那有节律的“咚咚”声,戛然而止!

屋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睡吧,那脏东西,不敢进堂屋的,有把斧头镇着。”柱子转回房内,便翻身躺下。

我呐呐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那把斧头砍过不少牛羊的脑袋,煞气重的很。”柱子说完翻身上床,给了个背影不再理我。

我心神不宁,好在囡囡终于不哭了,快天亮时,才沉沉睡着。

……

第二天,起来的晚了,就见柱子,在厨房咬着牙狠狠地说:烧死你,烧死你。

灶膛里火光熊熊,柱子正用火钳死死夹着一团东西,在通红的炭火里反复地翻动、灼烧!

是那顶红帽子!它一晚上在外面,居然没有走。

哔哔啵啵的燃烧声中,我屏息凝神,竟真的隐约听到一阵极其细微、极其凄楚的女子呜咽声,像是从火焰深处挤出来的!

烧了半天,柱子夹出来一瞧,还是完好无损,只是上面粘了点烟灰,当下脸暗沉下来。

见我过来,他粗声粗气地道:“你拿去,哪里捡的,丢哪里。”

匆匆吃了早饭,我用胶袋装上红绒帽,带上香烛,准备在弃物坡请走红帽子。一路上,开始思索娘家,有哪个年轻姑娘去世了。

走着走着不小心撞上了人。

“哎哟!大妹子,走路咋不看着点?魂儿丢啦?”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一看是村里的抬棺匠张老三,他左耳缺半块,皮肤惨白。

“张……张叔,对不住,我……我回趟娘家。”我下意识地提了提帽子的塑料袋。

看到这张没有血色的脸容,我心里没来由紧张。

张老三平时很少撞见,听说三年前抬棺摔落山崖后,大难不死,就一直闭门不出。

没出嫁前,他常在麻溪村抬棺,因为跟爸妈相熟,才跟着认识的。

我侧身准备走,张老三却一把拦住我,神情严肃:“不对!有阴气!妹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捡了不该捡的东西?”

不等我开口,张老三便夺过帽子,拿在手上翻看,然后一脸凝重:“你这帽子是哪里来的。”

我有些心虚,看他是抬棺的,也算吃阴阳饭,应该懂点门道,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张老三听后说这红绒帽已经过了我的手,沾惹了我的生气,再丢弃物坡没用,而且它已经在囡囡身上留下了印记,仍然会找到囡囡的。

“之前王婶捡到过这顶红帽子,家里孙女就一直发高烧,丢了几次也没丢掉,听说后来找了村里的陈瞎子,才看好。”

张老三问了我女儿的生辰八字,连道四柱全阴,原来如此。然后,在红帽子里一阵挤压,竟然从里面抽出了三枚黑色的小钉子,张老三嗅了嗅,冷笑道:“还是用尸油炼过的。”

张老三将小钉子递给我,问看清楚了么。

我上前一瞅,钉帽上刻了一行小字,正是囡囡的生辰八字。

这陈瞎子咋知道囡囡的生辰八字,对了,我猛然记起,柱子曾找陈瞎子给囡囡算过运程,事后,柱子对囡囡左右看不顺眼,连抱都懒得抱一下。

我心里却埋下了一根刺,难道柱子……不会的,囡囡是他亲生女儿。

“看来陈瞎子,抓贼是他,做贼的也是他,你要小心点。”听完后,张老三叹了口气,“为免起疑这钉子我放回去,你想办法找到陈瞎子的生辰八字,我替你补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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