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林淑琴阿姨在电话里吞吞吐吐时，我正躲在简鹤办公室斜对面的茶水间——这是我试了三天找到的最佳位置，离他三米远，既能压着bug，又不至于被他瞪。
“小季啊，那小伙子……是挺好的。”林阿姨的声音带着犹豫，“但我这情况你知道，弟弟还在医院，哪有空想这些？”
“阿姨，系统说他也是照顾病人出身，特细心。”我扒着门框往总裁办公室瞟，看见简鹤正低头看文件，赶紧缩回来，“就见一面？喝杯茶就行，不耽误事。”
“这……”
“季紫。”
冷不丁的男声在身后响，我吓得手机差点掉水槽里，回头看见简鹤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空咖啡杯，眉头皱着，却没立刻打喷嚏。
13
“简、简总。”我往旁边挪了挪，故意站到他两米外——这几天我摸出规律，离他越近，他打喷嚏越轻，有时就皱下眉。
他没看我，径直走到咖啡机前，按开关时瞥了眼我手机屏幕（没锁屏，还停留在和林阿姨的通话界面）：“给谁打电话？”
“保洁……林阿姨。”我赶紧按灭屏幕，“家里有点事，问问她。”
他“嗯”了声，咖啡流进杯子的声音里，突然闷哼了下，抬手揉了揉鼻子。
没打喷嚏。
我愣了下——换上周，我站这么近，他早“阿嚏”连声了。
“你总躲在这儿干什么？”他端着咖啡转身，目光扫过我攥紧的手机，“法务部的补充协议，你下午就得给我。”
“马上弄！”我点头如捣蒜，等他走了才敢喘气，脑里虚灼笑：“瞧，他对你这‘过敏原’快免疫了。”
“免疫个鬼，”我对着空气翻眼，“他刚还揉鼻子呢。”
“那是身体在适应。”虚灼哼了声，“你以为谁都能当‘安全区’？他命格特殊，跟你这红娘系统本就该有牵绊，现在是磁场在慢慢合上。”
我没理他，赶紧回拨林阿姨电话：“阿姨，就半小时，我约在医院附近的茶馆，不耽误你送饭，行不？”
14
下午去法务部送协议，路过前台时被拦住——小苏捧着个礼盒，眼睛亮晶晶的：“季姐，这是上周赵凯托我给你的，说上次误会你，赔罪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简鹤办公室方向退了两步——离他大概四米，还在安全区边缘。
“不用了，让他自己留着吧。”我摆手，就怕碰了礼盒，小苏突然发疯。
“别呀，他说你不收他不安心。”小苏硬往我手里塞，指尖擦过我手背。
我闭着眼等她喊“姐姐我好爱你”，等了两秒，听见她笑：“季姐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
没事！
我睁眼，看见简鹤正从电梯出来，手里拿着份文件，大概是刚从楼下回来。
他看见我和小苏站在一起，脚步顿了下，眉头皱得比平时紧，却没像之前那样绕着走。
“简总。”小苏赶紧问好。
他“嗯”了声，目光落在我和小苏相碰的手上，突然开口：“季紫，协议呢？”
我赶紧把协议递过去，借机躲开小苏的手，往他身边凑了凑——离他不到两米，他这次连鼻子都没揉。
15
“你跟林淑琴约在几点？”虚灼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六点，茶馆。”我在心里回他，手里攥着给林阿姨准备的见面礼（系统推荐的护手霜，说能拉近距离）。
刚出电梯，就看见林阿姨站在医院门口，手里拎着保温桶，脸色有点白。
“阿姨，怎么了？”我赶紧迎上去。
“刚……刚给弟弟喂饭，他呛着了。”她抹了把汗，“那小伙子来了吗？要不今天算了，我……”
“来了来了！”一个穿格子衫的中年男人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林女士你好，我是周明。这是我熬的梨汤，润嗓子的，刚听护士说大爷呛着了？”
林阿姨愣了下，接过保温杯：“你怎么知道……”
“我闺女以前也总呛奶，有经验。”周明笑了笑，“不急，先去看看大爷？我在这儿等你。”
我在旁边看着，脑里系统提示：“目标好感度+20，任务进度70%。”
正想松口气，手机响了，是简鹤的助理。
“季姐，简总让你现在回公司一趟，说供应商那边有份旧合同，只有你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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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公司赶时，天已经黑了。
进办公室时，只有简鹤那间还亮着灯。
“合同在你去年的档案柜第三层。”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堆文件，看见我进来，指了指角落的柜子。
我赶紧去翻，档案柜太高，最上面一层够不着，踮脚时帽子滑了下——右边的狐耳没藏好，露了个尖。
“够不着？”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我吓得一缩脖子，帽子又滑回去，手忙脚乱够文件：“快、快够着了。”
他没说话，伸手帮我把档案盒拿了下来。
指尖擦过我手背，我僵着没动——没打喷嚏，连眉头都没皱。
“谢……谢谢简总。”我接过文件，不敢看他。
“你总戴帽子干什么？”他突然问，“这几天没见你摘过。”
我心一跳，刚想编“头受凉”，他又说：“上次你掉在茶水间的帽子，我让助理还给你了。”
我愣了——那顶帽子内侧沾了根狐耳掉的绒毛，我后来翻遍了都没找到，还以为丢了。
“没、没收到。”
他皱了下眉，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张助理，上周让你还季紫的帽子，你放哪儿了？”
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他“嗯”了声挂了，看我：“他说放你工位抽屉了，你回去看看。”
17
从公司出来，我直奔茶馆——林阿姨和周明还在，两人正凑在一起看周明手机里的照片，是他照顾住院老伴的样子（后来才知道他老伴去年走了）。
“小季，你可来了。”林阿姨看见我，眼睛亮了，“周大哥说……说想帮我弟弟请个护工，他认识靠谱的。”
系统“叮”一声：“新手任务完成，续命7天。bug影响持续降低中。”
我松了口气，刚想说话，看见茶馆门口站着个人——简鹤。
他没穿西装，换了件黑T恤，手里捏着个东西，正是我那顶丢了的帽子。
他看见我，走了过来，把帽子递我：“张助理记错了，在我车里。”
我接过帽子，指尖碰到他的，还是没打喷嚏。
他目光落在我头上（我刚为了方便，换了顶薄帽子，狐耳轮廓隐约能看见），顿了顿，突然说：“你耳朵……不舒服？”
我吓得赶紧把帽子戴上，压得紧了点：“没有！就是冷！”
他没再问，转身要走，又回头：“周明是我家远房亲戚。”
我愣住：“啊？”
“他前几天托我打听医院护工的事，”他看着茶馆里笑的林阿姨和周明，又看我，“你牵的线？”
我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话，他忽然笑了下——很淡，却比平时柔和多了：“挺厉害。”
说完转身走了，路灯把他影子拉得很长，我摸着手里的帽子，内侧那根绒毛还在，心里突然有点慌：虚灼说的牵绊，不会真要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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