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辰和胡晓晓就出发去邻县。二叔给他们装了些干粮和水,还塞了两百块钱,反复叮嘱他们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就赶紧回来。
去邻县的班车是辆破旧的中巴车,车上挤满了人,空气里混着汗味和汽油味。林辰和胡晓晓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车开出青竹村后,胡晓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感应什么。
“你在干什么?”林辰小声问。
“我在感应我姐姐的气息。”胡晓晓没有睁眼,声音很轻,“三年前她失踪后,我就能感应到她的气息,时强时弱,最近一次感应到,是在邻县县城。”
林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看着窗外,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往后退,心里却越来越沉——赵瘸子既然敢开命理馆,肯定有恃无恐,说不定改命会的人就在他身边,这次去邻县,怕是会有危险。
两个小时后,中巴车到了邻县县城。县城比林辰想象的小,一条主街贯穿南北,街边的店铺大多是卖衣服和小吃的,只有少数几家写着“命理馆”,“风水阁”的招牌。
按照胡晓晓给的地址,他们在主街的尽头找到了“瘸子命理馆”。命理馆的门脸很小,招牌是木制的,上面的“瘸子命理馆”五个字用红漆写的,漆已经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木头。门是玻璃门,里面拉着红色的窗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林辰推了推玻璃门,门没锁,“哗啦”一声开了。屋里的光线很暗,靠墙摆着个柜台,柜台上放着个罗盘和几叠黄纸,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个男人——他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右腿是瘸的,正低着头,用手摸着柜台。
“赵瘸子?”林辰开口问。
男人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很小,浑浊得像蒙了层灰,看到胡晓晓时,眼睛突然睁大,身体往后缩,像是见了鬼:“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我姐姐。”胡晓晓走到柜台前,双手撑在柜台上,眼神冷得像冰,“胡莉莉在哪?你把她藏哪了?”
赵瘸子的嘴唇哆嗦着,手在柜台上胡乱摸着,像是在找什么:“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你姐姐……”
“你还想装?”胡晓晓从怀里掏出半块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改命会”三个字,“这是我姐姐留下的,上面有你的气息,你敢说你没见过她?”
赵瘸子看到令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我……我是被逼的!改命会抓了我的老婆孩子,逼我给林家下符,逼我改别人的八字养煞,我要是不做,他们就杀了我的家人!”
林辰皱起眉:“改命会为什么要针对林家?为什么要养煞?”
“因为你爷爷!”赵瘸子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你爷爷是隐世的风水师,十年前破坏了改命会的‘吸运阵’,救了青竹村的人,改命会的人恨他,所以要报复林家,断青竹村的龙脉!养煞是为了给改命会的老大‘玄命子’续命,玄命子靠吸煞之气活了几十年!”
“玄命子?”林辰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咻”的一声,一支黑色的弩箭破窗而入,直奔赵瘸子的胸口!赵瘸子想躲,却因为腿瘸,没躲开,弩箭狠狠扎进了他的胸口,箭头上缠着黑丝,黑丝像蛇一样钻进他的身体里。
“啊!”赵瘸子惨叫一声,身体往后倒,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扔给林辰,“坤位……三煞日……小心……”
话没说完,赵瘸子的身体突然变黑,像是被墨染了一样,皮肤开始溃烂,很快就没了呼吸。
林辰一把抓住纸条,胡晓晓拉着他往店外跑:“快走!改命会的人来了!”
刚跑出命理馆,就看到街对面的巷子里,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手里拿着弩,正朝他们看。见他们跑出来,黑衣人转身就往巷子里跑,林辰想追,却被胡晓晓拉住:“别追!巷子里有埋伏!”
林辰停下脚步,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巷子里,心里又怒又急——赵瘸子死了,线索断了,只留下一张写着“坤位,三煞日”的纸条。
“坤位是方位,三煞日是日子。”胡晓晓看着纸条,脸色凝重,“三煞日是年煞、月煞、日煞重合的日子,三天后就是三煞日。如果青竹村的龙脉在三煞日再遭破坏,就会引发地脉翻涌,整个村子都会被淹!”
林辰的心里咯噔一下:“那我们得赶紧回青竹村,加固龙脉!”
两人不敢耽误,立刻去车站买了回青竹村的车票。坐在班车上,林辰看着手里的纸条,又想起赵瘸子说的玄命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改命会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林家,还有整个青竹村。
回到青竹村时,已经是傍晚。刚进村子,就看到村民们围在村西头的小河边,议论纷纷。林辰和胡晓晓走过去,只见小河的水位比平时高了很多,河水浑浊得像泥浆,水面上泛着些泡沫,隐约能看到河底有黑影在游动。
“这水怎么突然涨了?”林辰问旁边的村民。
“不知道,今天下午突然就涨了,还越来越浑,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村民指着河底,“刚才有人看到黑影是长的,像蛇,又比蛇粗。”
胡晓晓的脸色沉了下来:“是地脉翻涌的前兆,龙脉的气散了,河水才会反常。你爷爷的《青乌秘要》里,有没有记载镇水的方法?”
林辰立刻掏出《青乌秘要》,翻了几页,找到一段记载:“镇水需用三枚乾隆通宝,埋在河边的土中,按三才阵摆放,可暂时压水。”
“那我们赶紧找乾隆通宝!”胡晓晓拉着林辰往二叔家跑。
二叔家有几枚乾隆通宝,是爷爷留下的,放在一个小木盒里。林辰找到木盒,拿出三枚铜钱,铜钱上的铜绿已经发黑,却依然透着股古气。
两人拿着铜钱回到小河边,胡晓晓指着河边的三个位置:“这里是天位,这里是地位,这里是人位,按三才阵埋下去。”
林辰按照胡晓晓指的位置,用铲子挖了三个小坑,把铜钱分别埋进去,每个坑上都盖了层土。刚埋好,浑浊的河水突然平静了些,水位慢慢下降了一点,河底的黑影也消失了。
“暂时压下去了,但只能维持三天。”胡晓晓看着河水,“三煞日那天,改命会的人肯定会来破坏龙脉,我们得做好准备。”
林辰点点头,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三煞日那天,才是真正的硬仗。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又看了看手里的《青乌秘要》,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守住爷爷的坟,守住青竹村的龙脉。
当天晚上,林辰在二叔家的堂屋里,翻看着《青乌秘要》,想找到应对三煞日的方法。胡晓晓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罗盘,罗盘指针偶尔会晃一下,像是有邪煞在靠近。
“《青乌秘要》里有没有记载八卦困煞阵?”胡晓晓突然问。
林辰翻了几页,点头:“有,八卦困煞阵需要八枚铜钱,按八卦方位摆放,能困住邪煞,还能聚气。”
“三煞日那天,我们用八卦困煞阵守住你爷爷的坟,我召唤胡家的仙家兵马帮忙,应该能挡住改命会的人。”胡晓晓的眼神很坚定。
林辰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原本以为自己要独自面对这一切,现在有了胡晓晓的帮忙,他不再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像是有东西掉进了河里。林辰和胡晓晓对视一眼,立刻拿起手电筒,跑出院子。
河边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在河面上晃。林辰照了照河面,只见水面上漂浮着几条死鱼,鱼肚子都翻了过来,鱼嘴里冒着泡。
“下去看看。”胡晓晓脱了鞋,就要往河里走。
“别去,水太浑,不安全。”林辰拉住她,“明天白天再来看。”
胡晓晓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回到二叔家,却都没了睡意。林辰知道,改命会的人已经在附近了,他们在等三煞日,等一个破坏龙脉的机会。
他不知道,河底的黑影,已经盯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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