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典当师:我在两界贩卖未来

第3章 林川的副业(上)

发布时间:2025-12-22 20:58:38

雨声渐歇时,林川睁开了眼。

不是青石坊那间漏雨的棚屋,而是江城“安宁堂”殡仪馆值班室里那张硬板床。窗外是灰蒙蒙的晨雾,带着城市特有的、混杂着尘埃与晨露的气味。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六点一刻,秒针规律地跳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修仙界三日,现实世界一夜。

这是林川穿越后发现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秘密:两界时间并不同步。在玄黄界度过三天,回到现实世界,往往只过去七八个小时。流速比大约是三比一。原因不明,但给了他喘息之机——在那边是挣扎求存的底层散修,在这里,他至少有一份能糊口、且相对安静的工作。

殡葬师。听起来晦气,但对现在的林川而言,是完美的伪装。安静,少人打扰,能接触到生死边缘最真实的情感,也方便他处理一些……不那么寻常的东西。

他坐起身,摊开手掌。掌心空无一物,但那粒“时之砂”的冰凉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在现实世界,它无法具现,更像是一种烙印在灵魂里的“额度”或“权限”。他能模糊感觉到它的存在,却无法调用——至少目前不能。

但来自修仙界的东西,并非全部失效。

他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粗布香囊。解开系绳,里面是些晒干的、颜色暗褐、散发着奇异清苦气味的草叶。这是玄黄界最普通的“安神草”,一钱能买一大把,有微弱的宁神静气之效。在那边不值一提,但在这里……

林川捻起一小撮,指尖微微用力,草叶化作更细碎的粉末。他将其装入一个空置的熏香炉底座,点燃一小块无烟炭。很快,一丝极淡的、带着草木清苦的香气袅袅散开。吸入肺腑,昨夜因王五那笔交易和诡异系统而翻腾的心绪,竟真的平复了几分。

有用。虽然效果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确确实实存在。

这让他确定,两个世界并非完全隔绝。有些东西,可以跨越。

洗漱,换上深灰色的工作服。镜子里是一张略显苍白、眉眼间带着挥不去倦意的年轻脸庞,与玄黄界那个营养不良的炼气小修渐渐重叠,却又因三年现实生活的浸染,多了几分属于这个时代的平静与疏离。他仔细将眼底那点因窥见死亡未来而产生的波澜掩藏好,推门走了出去。

安宁堂规模不大,在江城老城区一条僻静的街巷里。前厅是简单的告别室,后面是操作间和停灵房。老板是个信佛的中年人,话不多,只要林川把该做的做好,从不过问其他。这份工作月薪不高,但包住——就是那间值班室,对林川而言,足够了。

上午没什么预约。林川惯例打扫卫生,检查器具。九点刚过,前厅的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是一位老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戴一副老式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有些浑浊,但目光依然沉静。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深蓝色的绒布小包,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请问……这里可以修复旧物吗?”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期待,“我听说,你们这里的林师傅,手艺很好。”

林川放下手中的抹布,迎了上去:“我是林川。您有什么需要?”

老人,自称姓陈,陈文渊,是江城大学退休的历史系教授。他从绒布包里,取出一个物件,双手捧着,递到林川面前。

那是一块怀表。

青铜表壳,因为常年摩挲,边缘已经泛出温润的暗光。表壳上雕刻着缠枝藤蔓的纹路,有些地方被铜绿覆盖,但依然能看出线条的流畅与古意。林川的目光落在那些藤蔓纹路上,心脏猛地一跳。

这纹路……与玄黄界那间忘川典当铺里,柜台上的那块停摆怀表,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显古旧,磨损也更严重。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触手冰凉沉重。表壳没有锁扣,他轻轻用力,撬开前盖。

表盘是素净的白色珐琅,已经泛黄,布满细密的冰裂纹。两根蓝钢指针静静地停在某个时刻,不再走动。更引人注目的是表盘上的罗马数字,似乎因潮湿有些模糊。他再打开后盖,内部机芯锈蚀严重,齿轮咬合处布满红褐色的锈迹,一根游丝已经断裂。

而在后盖的内侧,靠近边缘的地方,刻着两行极小的、因为磨损而几乎难以辨认的汉字:

时光荏苒忘川可渡

字迹古朴,刻痕很深,即便磨损,依然能感受到当初镌刻时的力道。

忘川……

林川指尖拂过那两个字,冰凉的触感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搏动。不是错觉,他确实感觉到怀表内部传来极其微弱的、类似共鸣般的震颤,与他灵魂深处那粒时之砂的烙印,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陈教授的声音将林川拉回现实,老人眼神悠远,陷入了回忆,“他叫陈怀礼,以前是搞地质勘探的,后来转去做考古。五十多年前,他参加了一次对昆仑山西段的考察。回来之后……人就变了。”

林川轻轻合上怀表,将它放在铺着软布的工作台上:“变了?”

“嗯。”陈教授点点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以前他是个很开朗的人,喜欢说笑。可那次回来之后,变得沉默寡言,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着画着一些谁也看不懂的东西。嘴里经常念叨着什么‘时间不对’、‘悖论’、‘循环’……家里人都觉得他是受了刺激,或者在那次考察里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看了很多医生,都没用。”

“那这块怀表?”

“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从不离身。说是……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陈教授叹了口气,“他临终的时候,已经糊涂了,谁都不认识,只是死死攥着这块表,手指都掰不开。最后是握着它走的。”

老人眼眶有些发红:“我试过找钟表店,找古董修复的师傅。可他们要么说锈得太厉害,修不了;要么就是只能做个外壳清洗,机芯没法动。我父亲一辈子没留下什么值钱东西,就这个念想。我听说林师傅你修复过一些很难的老物件,所以想来试试……价钱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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