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色这一说,我立马撇开希姐拽着我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直接跑到吧台后边,张老色这会估计是受了伤,说话都在哆嗦喘不上气,我一想完了,老张这家会还打不过那老婆子,她要是对我动手,我这不得立马死翘翘了。
我问张老色伤的咋样,还能行不,张老色摆摆手示意没大碍,我抬头再看希姐,她整直愣愣的盯着我这边,窗台边上的莲花灯都在晃动,照的希姐脸上黑影绰绰,看着挺邪乎,张老色缓了几口气,冲希姐说:“你会遭报应的!”
希姐听张老色说这话,她顿时咧嘴就笑了,说:“报应,报应是个什么玩意,现在我替身换魂成功,让报应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一听心里就不得劲,寻思自己真是该死,本来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可现在倒好,不仅没能够阻止,而且还搭上了千秋妹纸,想想恨不得抽自个几巴掌,张老色轻声问我千秋魂魄在哪,我心里一惊,有些不敢面对张老色,估摸是看出来我给事情办砸了,张老色喘了口气也没在说啥,我其实挺自责的,内疚的很,琢磨自己咋就那么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没给自个骂够,这会屋子外边呼的下刮起一阵冷风,吹得站在门口的希姐都捂住了脸,漆黑的长发更是被吹的凌乱糊满了整张脸,我眯着眼还没回过神,咋突然起了阵莫名的阴风呢,这会屋子外边就灌进来一股子白色的浓雾,我朝那诡异的白雾中间一看,隐约看见浓雾中央跳出来一条漆黑的身影,脑壳上顶着个高高的帽子,手里还捏这个漆黑的幡子,跳一步幡子挥一下,与此同时从浓雾里传出来一阵铁链碰撞的哗啦声,张老色抽了口冷气,说了句不好,黑白无常来了!
希姐杵原地盯着白雾楞了会了,顿时脸色一变,蹭的下转过身就往楼上跑,我一听张老色说黑白无常,心里咯噔一下就明白了,刚才耽误了很长时间,这会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半了,黑白无常鬼勾魂来了,我急的问张老色咋办,张老色让我别急,门口那根红绳还能挡一会,我心说那条比头发粗一点的红绳还能挡住黑白无常不成,张老色没给我细说,只是说那红绳系在门口跟门槛一样,鬼是没办法跨进红门槛的,但是张老色也不知道能挡多久,毕竟黑白无常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勾魂小鬼。
希姐跑上楼不知道去了哪,张老色趴吧台上还没恢复力气,他给了我一张黄色的符纸,还有两个像圆形音响似得东西,催促我赶紧给千秋灵魂找到,也别管那小妮子是否愿意,见到她就用符纸封住她魂魄,利用藏魂钵收进来先带走再说,我紧张了下,问他能不能行啊,刚才我可是被千秋吓哭了。
张老色白了我一眼,我看事态比较紧急,没二话就蹦跶上了楼,自从屋子里灌进白雾,千秋哭哭啼啼的声音就消失了,我心想这可上哪找她的魂去,这时候倒是顾不上怕了,我挨个房间看了遍,始终没瞧见千秋的鬼影,我一琢磨让自己冷静下,心说我这莽撞的找她也是白瞎,除非千秋愿意让我看见她的魂魄,不然我又没有阴阳眼,上哪能瞧见她藏哪呢,这么一想我觉得找不到她,就只能给她说理了。
我站二楼走廊,喊千秋名,给她说了一堆好话,边说我还边带上漫漫,说漫漫这会还在医院哭的不省人事呢,我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连带吹牛不脸红的夸大事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动了千秋,冷不丁的我以前住的房间咯吱一声响,我寻思有门,跟着就进了屋,四下一瞄也没瞅见千秋,我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妹儿,出来让瞧见,甭管你这会啥模样,你在哥心里都是一样的漂亮!”
兴许是我这话起了作用,靠我身后幽幽的冒出来句:“是吗?”
我咬牙说了句是啊,但我还不敢回头看,千秋轻轻抽泣的说:“我怕!”
说完她就开始哭,寻思你还能怕,我这会才怕呢,不过我也没说出来,漫漫的转过身,就看见千秋蹲在门后边的墙角,双手死死的抱住膝盖,整个人都在颤抖,我一愣,心说你这是怕啥,都抖成筛糠的筛子一样了!
千秋慢悠悠的抬起头,我身子都在跟着颤,生怕看见千秋被撞烂的脸,等到千秋将脑袋抬起来,我几乎都不敢睁眼,直到她慢慢靠近我这边,我感觉有股子冰冷的气息紧贴着我,慢慢的睁开眼才看见千秋满脸都是泪,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惨不忍睹,千秋立我面前,啜泣的问我说:“我真的死了吗?外边那俩黑白鬼是来带走我走的吗……”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我都不知道咋回答,这会楼下张大师喊了句:“臭小子,墨迹啥呢,老子撑不住了!”
我这才缓过神,连忙跟千秋说:“不碍事,咱有大师呢,不怕!”
跟着我也没经过千秋同意,冷不丁的就给符纸像电影里一样贴她脑门上,紧接着藏魂钵就一阵亮敞,几乎是眨眼之间,我就看见千秋成了一道虚影,被拉的老长钻进了藏魂钵,我见事情办成,就喊张老色说:“老张,妥了!”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蹬蹬的上楼声,张老色跑到我面前,喘了两口气拉我就跑,但这是二楼,一楼还有俩无常鬼守着,我问张老色咱咋走,张老色四下瞄了眼,说:“那老婆子能上楼溜走,这地肯定有出去的路!”
我一想也是,跟着张老色在房间找了会,可惜的我这房间的窗户下面整好是宾馆入口的大门,从这下去是万万不行的,最后一想,我说:“往三楼有个天窗!”
张老色说行,顺楼梯就往三楼走,其实这宾馆就俩楼,楼梯往上是不通的,就一道小门上天台,估计是千秋平日里经常在天台晒被子,到了小门边上也没锁,我一脚就给门踹开,刚准备毛头出去,从天上突然“哐当”冒出几声清脆的铁链响,张老色吸了口冷气,我能看出来这会他也是挺紧张的,我揪住他问:“怎样,能不能行?”
张老色瞪了我眼说:“老子活了四十几几年,每次都特别的行,就没半途掉过链子!”
我说行你就上啊,搁着不动还指望我能行啊,张老色被我这话呛的差点背过气,他从兜里也不知道哪出了个啥,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漆黑罐子,他拔掉瓶塞,我就闻到一股子呛鼻的臭味,没等我问他这玩意是啥呢,张老色举手就给瓶子往我脸上砸,那股子冲鼻的臭味熏的我差点就吐了,说不上来是啥味,焦臭焦臭的跟腐烂的肉一样。
张老色朝我泼了满脸,我用手一摸滑腻腻的像是油,问张老色这啥油啊,润滑力度也不够,好使不啊?张老色让我别废话,跟着他也被自己糊的满脸,完事他还给罐子里的油倒点在手指,往我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全都抹了一遍,这会要不是救命关头,就凭他给我抹的比屎还臭的东西,我都想一脚给他从三楼踹到楼底下。
抹完张老色就让我躺下,闭上眼憋住气,我问他干啥呢,张老色举手就罩我脑袋敲了下,没好气的说:“你他娘的哪是十万个为什么啊,照做就行了!”
我一吃疼就闭住嘴,刚躺下呢,面前那道小门突然蹦出个飘忽的白影,脑壳上依旧盯着个高高的帽子,手里拿着一副招魂幡一步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赶紧给眼睛闭上,差不多过了半支烟的时间吧,我就感觉脸庞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有股子冷气贴着我面门慢慢移动,时不时的有重重吸气的声音,我心里一想,完了,白无常正闻我身上的味道呢!